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点在门上
“这个可以肯定，是我亲自给门上的闩，杨杰还不放心，调整了好几回！
第二天……”
贾占海正要说下去，张子扬立马打断：
“你上的闩，杨杰不放心还确认，调整了好几回，那江宏杰呢？他有没有做什么？”
他这么一问，贾占海愣了愣，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踟躇道：
“当时我心慌麻乱，记得可能不太清楚，不过，我确实不记得江宏伟碰过门闩，他只是提醒我们，是我和杨杰把这件事做了。
嗯？会不会杨杰做了什么手脚？”
贾占海看来是真的绝望了，所以有一点机会就要往杨杰身上扯。
张子扬叹口气，思索的重点却还在江宏杰的身上，见许芳芳也凝眉沉思，问道：
“你也发现了吧，这个江宏杰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合常情！”
“哪里不合常情了？他就是吓傻了吧？”
贾占海不愿意在一个死人身上争竞，毕竟，人只能死一次，就算江宏伟犯了再多错，已经死了，就无法承担罪名了，他还是希望把嫌疑放在杨杰身上。
“确实不合常情，按说，他这么怕死，肯定也要查看门闩，可他竟然只是提醒。
根据他前面的行为，可以做一个推论，那就是，他的情绪激动是装出来的。
那么，他让你们上门闩，恐怕也是故意让你们看到的一种障眼法。
你们彼此都不认识，谈不上任何的信任，处于密室之中，杨杰去确认门闩上的怎么样，这才是正常之举。
江宏伟在这段时间却好像消失了，好像在冷眼旁观，这也太诡异了。
他要干嘛？
好像，好像他并不害怕，而是在安排，在操纵……”
许芳芳越说越觉得心寒，后脊梁都冒凉气，想想三个人处在一个危险的密室之中，其中一个人冷眼旁观看着另外两位忙忙碌碌。
一切都带着一种阴谋的味道。
可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明明是江宏伟在阴谋策划着什么，可死的人却是他。
他一死，一切阴谋都被掩盖了，比如，有没有第四人，他为什么假装激动，还提醒栓门，他想干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可是，他是受害者啊！”
贾占海没有全部听懂，处于一种巨大的迷惑之中，这两位警察说来说去，好像江宏伟嫌疑最大，可他是受害者啊。
他弄这一出，最后把自己杀死了，太没有逻辑了。
关键的症结点就在这，一个受害者，嫌疑却是最大的，这真是一死胡同。
沉默，几人同时沉默起来，各自思索其中的缘故。
审讯室里的电风扇嗡嗡的响着，好像预示着什么，却又不给说明。
办案最怕的就是撞墙，到这里，算是撞墙上了，死者嫌疑大，下面无从查起了，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这个暂且不提，你们在晚上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不屈不挠是张子扬的品性，他相信，走过必留痕迹，只要查，肯定会有个结果。
“没有，本来就忙了一天了，又因为这事惊恐害怕，也分不清时间，一睡着就睡的特别死，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贾占海摇摇头，当天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噩梦，只是去赶集而已，竟然被人放倒，接着被关起来，根本来不及思考，全都是靠身体的本能在撑着。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人真的很渺小，很脆弱。
“那第二天呢？你刚才想说的，第二天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许芳芳问道，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找其他地方的疑点，因为就算江宏伟身上的疑点再多，也是无从问询和验证的。
“第二天我们昏睡着的时候被叫醒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贾占海是个不擅长总结，也不擅长发现细节的人，甚至，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才是重点。
许芳芳只好提醒：
“你们开门的时候，门还拴着吗？”
口供里写的清楚，说是门还拴着，是他们拿掉的。
“还在，门闩是我拿掉的！
确实没人进来，我肯定没杀人，你们问过杨杰了没有，就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疑点？”
贾占海是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也杨杰身上了，只要是杨杰杀的人，他就能脱离苦海了。
“我们先来问的你，马上就要问杨杰！”
许芳芳回答完这个，看向了张子扬，那意思，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张子扬摇摇头，许芳芳便叫人把贾占海带走，把杨杰带过来。
美女刑警交代的事情，效率是很高的，五分钟左右，杨杰被带了过来，他看起来精神还好，没有那么颓废，只是有点虚胖，过来坐下，也不急着开口。
许芳芳照理把问贾占海的问题都问了一遍，他的回答和贾占海的差不多，都意识到了江宏伟的情绪问题，也都没注意到门有什么问题。
许芳芳为了确认，问道：
“你是说，你也认为那个门是打不开的？那江宏伟情绪激动，贾占海呢，他情绪怎么样？”
杨杰深吸了一口气，咂摸咂摸嘴，带着点歉意的问道：
“能给我一口烟吗？这里面的生活还不错，不用干活，管吃管住，就是烟不够抽的，我又没钱，净靠给人洗衣服换烟了。
可惜，这里面的人都不太在乎卫生，愿意让我洗的不多，这些天，我都开始捡烟头了。”
杨杰还是很平和，明明是求人，却没有那种一定要得到的急切。
这就是性格不同导致的状态不同了，贾占海头发都白了大半，他却还行，好像受点委屈也没什么，还觉得监狱挺好，不用干活还有吃有住，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烟抽。
那意思，如果有烟抽的话，监狱就是天堂了。
许芳芳听了都想笑，这人心太大了，倒是和张子扬有点像。
张子扬却没有笑，而是叹口气，知道莫元杰抽烟，让莫元杰给杨杰点一根烟。
他很清楚，监狱的生活怎么可能好的了，不过，杨杰平常的生活就很糟糕，一年到头的辛苦，赚不到什么钱，穿不上什么好衣服，也吃不上什么好吃的。
如今进了监狱，吃穿住都不用愁，最重要的，不用受累了，仔细想来，确实还可以过，至少闲适不是。
人人都说监狱是牢笼，可是，贫穷也是牢笼，到底那种牢笼更可怕，恐怕也很难说。
莫元杰把一根烟点上递到杨杰嘴里，多抽了一根放在桌子上，这才回来。
杨杰好好过了过烟瘾，答道：
“那扇门确实太结实，我后来出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那里竟然是老粮库。
老粮库我熟悉啊，可能是晚上的缘故，我一点没察觉，我还以为是在地窖里呢。
尤其是那门，当时推起来，确实感觉像推一堵墙一样，一点都弄不动。
就是现在我都纳闷，老粮库的门有那么厚重吗？还是当时恐慌状态下，加重了那种意识，我也说不清楚了。
至于江宏杰，他的确情绪很激动，一直嚷嚷，我都觉得他烦人，故意离他远一点。
贾占海没有多特别，但是我感觉他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明明知道什么，就是不说，对他，你们可要好好查查。
我是老师，看人的眼光是有的，你们不觉得贾占海的眼神特别阴鸷吗？”
杨杰把自己该说的说了，同样的不忘把嫌疑往贾占海身上推。
看来两人都很清楚，双重密室的情况下，要想脱离罪责，只能推给另一人。
接下来，他同样也证明了门闩的存在。
如此，他和贾占海的证词基本一致，都说门推不动，都意识到江宏伟的紧张情绪。
江宏伟人死不能复生，看来要破案，重点还是要放在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