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反应慢的根本不能意会,什么玩意的信物啊?包括庞晴天也是如此,搜肠刮肚的想,脑细胞死了千万,愣是一点头绪全无。
差距那么远的吗?
庞晴天忍不住再次的泄气,这案子是她的首尾,更是比张子扬早来好多天,看的也是一样的内容。
可悲的是,自己殚精竭虑偏偏一筹莫展,张子扬一来就风生水起,嫌疑人找到了,作案动机有了,地方找到了,犯人抓住了,唯一遗漏的李佳欣,看贾春红变颜变色的模样,无疑是她了。
这案子办的,张子扬来之前是一个样儿,张子扬来之后又是一个样儿,决然的不同。
她还担着副队长的职位呢,能不羞愧乎?
“哼!”
贾春红冷哼一声,姿态神色和刚才比就是两人,“张子扬,早听过你的大名,没想到真这么厉害!没错,我就是李佳欣!”
贾春红,不,是李佳欣竟然坦然的承认了,惊得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是问号。
“过奖了,李佳欣,我同情你的遭遇,不过法不容情……”
张子扬忍不住感慨,李佳欣绝对不是天生的坏人,只不过经历太过凄惨,养成了狠毒的性格。
可是,不客气的说,一百个人有她的遭遇,只怕九十个人都会犯罪。
一个人能够容纳的恶是有限的,一个人如果接受了太多的恶,那便注定无法成为正常人了。
因为这份恶会主导他的身心,要么向外报复,要么摧毁自己精神,李佳欣姐弟可以说就是典型代表。
所以,让社会变得美好,这是每个人的责任,只有每个人都生活的富足,有尊严,才能降低犯罪率,不然的话,再多的警力也是无用。
可美好的根基是什么?
是美好的逻辑!
美好的社会必然要有美好的逻辑,邹家为什么对李家进行诛心打击?因为在邹家看来,如果不打击李家自己就会被人欺负。
这就是不美好的逻辑!
在这样的逻辑里,每个人都是禽兽,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绝对的自私,绝对的攫取自己的利益,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不管是良心也好,还是公德也好。
如果人人都是这么想,互相倾轧,那这就是一个不美好的社会,一个缺乏温情的社会。
说句难听的,这样的社会是原子化的,是没有进步原动力的,因为没有理想,人人只能在名利场里打转。
谈理想好像矫情,可理想就是这么实际,这么重要的东西。
“不要说了,成王败寇,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你是神探,抓住了我,我心服口服,反正我报仇报的差不多了,人生心愿已了,无怨亦无悔!”
李佳欣八字步站着,本来瘦弱的身板挺的直直的,说一句英姿飒爽绝不为过,尤其眼中阴狠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然。
“什么信物?为什么一说信物你就招供了?”
庞晴天什么也顾不得了,心里痒的很啊,提了一嘴信物二人谁也不提了,心照不宣的令人讨厌,她没听懂呢!
“呵!好漂亮的警察,张子扬,真真儿的名不虚传,果然是风流神探啊!
唉!真羡慕你啊,过的如此潇洒!
我的人生注定是残破败坏的啊!”
李佳欣看了庞晴天一眼,羡慕之色一闪而过,庞晴天一看就是没受过欺负的脸,又丰腴美貌。
自从家破人亡一来,她对食物都无感觉了,身体日渐的贫瘠,也像这周边的大地一样,失去营养,失去生机,在沙漠化。
所以,她不光是羡慕张子扬少年强梁,更羡慕庞晴天如此美丽却能保有尊严。
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就是饱受欺凌的脸子,看起来就下贱,除了狠毒,几乎没有其他选择。
“你胡说什么啊?”
庞晴天怒容闪烁,她最恨别人把她当男人附属了,心里暗暗埋怨张子扬,这不要脸的,怎么就落了个风流神探的名字。
可同时又知道,别看自己职务高,可大家背后议论,绝对都不会说张子扬,只会嚼她的舌根子。
原因也简单,她也看透了,这个世道,捧红踏黑,一万年不带变的。
张子扬现在红的紫头大萝卜似的,谁不开眼说他的闲话?说了就是羡慕嫉妒恨,就是自居下流,但凡懂点世道的开不了这个尊口。
可如此一来,她就跟着倒霉了,张子扬是风流神探,啥叫风流啊?不就是人浪荡好美色呗,不巧,她就是美色!
说白了,她就是这风流里面的佐料。
“庞晴天,信物很简单啊,就是青草啊。
你忘记了吗?李佳欣回来救人的时候手里是拿着青草的,表示她确实到过外面。
可是,你看这黄土无边的,哪有一星点的绿色?
要说有,也只有她和王胜江的房间里有一些盆栽绿植了。”
张子扬连忙解释了一下,他可不想在风流神探这四个字上扯皮,因为风流二字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那真是难说的紧,今天风流,明天就可能是生活作风有问题了。
最可笑的是,自己根本没有风流啊,纯粹的酒糟鼻子不喝酒,枉担虚名。
不说别的,自己就一个女朋友,连那个多人运动啥的滋味都没尝过,怎么也说不上风流。
“哦,是这样啊!”
庞晴天吐了一口气,记起来李佳欣干的事情,她确实拿了个青草叶子回来的,可这事情太小了,她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不想关键就在这里。
这里黄沙漫天,又是深秋,一点绿毛也不见,又何来的青草?
无疑,是李佳欣回到她和王胜江的住处,从花盆里揪的。
“面对高手真是不能疏忽啊,一点疏忽就是一条命。
不过,还是那句话,张子扬,被你逮到,不冤!
只是,你想让我去坐牢,那就万万不可。
我一生凄惨,早就发下毒誓,只能我控制别人,绝对不让别人控制我!”
李佳欣感慨着,留恋的看着四周,看看太阳,仿佛要把这些全都装进脑子里带走。
她这般说,张子扬立马警惕,试探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自己逃得掉?”
李佳欣小小女子,可所作所为就是男人也不一定行,这里又是她的犯罪老巢,张子扬不得不加了几分小心。
“呵!能让张子扬如此防备,也算不枉了。
你猜错了,我不是要逃……”
李佳欣说到这里,双手抱胸,口角流出血沫子,人也委顿瘫痪在地。
同时,她的口中喃喃不已:
“听说有一种鸟,一直飞不落地,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