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说谎
“那个……什么味道？好吃吗？”
许芳芳也有调皮的一面，忍不住要问好吃不好吃。
张子扬咂摸咂摸嘴，仿佛在品味，然后才笑道：
“咸的，很纯！”
纯都尝出来了？
许芳芳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咋的？还能尝出密度和浓度不成？
好在，罗雨萱终于拿着水来了，张子扬接过，漱漱口，口水吐在马桶里，沉思了一会，接着道：
“我想我知道曾伟权中的什么毒了！
这个房间只有三个人的脚印，如果不是江潮河，那就要问问曾伟权的妻子洪倩了。
小李，你有洪倩的电话吧，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这窗户是怎么回事！”
张子扬办事讲究条理，一时也不和众人解释，只想尽快找到答案， 许芳芳还想问到底什么毒呢，插不上嘴，心里思索，却又无从着手。
尝尝地上的这白东西就知道是什么毒了？
这咋可能啊？
她疑窦丛生，小李则往局里打了个电话，问到了洪倩的联系方式，然后拨打了过去。
为了让张子扬听到，他开了免提。
“你好，洪倩女士吗？我是红岩市警局的警察，我想问问，在我们封锁你们家之后，你有没有再进来过？”
小李尽量一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
或许是这个电话来的太过突兀，对面半天没有回答，直到大家等的不耐烦了，才传来一个悦耳的女生，彬彬有礼道：
“哦，是警察啊，你问这个干吗？”
从回答看，洪倩是很谨慎的一个人，不会轻易的回答别人的问题。
“是这样，有两位跨区办案的警察，在重新调查这个案子，他们发现，你们家厕所的窗户是开着的，这本该是关着的才对，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你进来过？”
小李解释了一下，对于受害人家属，他也是很亲和的，光看这态度，就是一个好警察。
要知道，和任何行业一样，警察群体也是什么人都有，什么素质都有，能力强弱更是跨度极大。
不过，只要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那就不失为一位好警察。
“你说这个啊，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回去拿一个东西，所以进去了一趟，可能是我那时候打开的吧！
不好意思啊，我没有给你们打招呼！”
洪倩说的并不确定，倒是先道歉了。
关键她说可能，谁也无法逼问，毕竟，开关窗户这种小事，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洪女士你客气了，这是你家嘛，这是你的自由嘛！”
小李说到这里不知道接下来问什么了，直愣愣的看着张子扬。
张子扬直接把电话拿过来，也是很客气：
“洪女士，我就是正在调查这件案子的警察，请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他一说话，对面又是好长时间没有出声，直到大家都感觉空白时间太长，长的都尴尬了，才有了声音：
“我在我父母家呢！”
声音很小，似乎有点心虚，想想也是，曾伟权刚刚往生不久，而他又仅剩一个老母亲，按说，这媳妇该好好陪陪婆婆才对，不想她却回家娘了，这可和贤良淑德扯不上关系。
“这样啊！”
张子扬也停顿了一会才说道，似乎带着某种玩味，“那洪女士，我想问问，你们家的厕所里为什么有盐啊？”
盐？
刚才那白色的东西是盐吗？
许芳芳三人都是脸带问号，厕所里干嘛放盐？用盐消毒？好像不对啊！
“天哪！”
这次对面回复的很快，不过，说了个天哪，又沉默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解释道：
“是……是这样的，我和我爱人都有点迷信，在厕所撒盐是为了赶走邪祟！让你们见笑了，其实就是做饭用的食用盐。”
迷信？
张子扬一怔，确实，现在仍然有许多人比较迷信，烧香拜佛，祈求上苍什么的所在多有。
在张子扬看来，这种人就是意志薄弱，世界上哪里有神啊？又哪里有什么邪祟啊？
根本找不到，看不见啊，不但找不到看不见，都无法用逻辑去推导，这些玩意说白了就是人的一种自我安慰。
因为人本身很渺小，所以要相信一种不可知的神秘力量，为的是获得心灵的宁静。
盐这种东西，在全世界都具有很特殊的意义，东方其实还好，在西方的意义更多。
不光象征什么洁净，治愈，还有荒废的意思，因为在古代西方，打仗的时候，喜欢往对方的土地上撒盐，让土地变得贫瘠。
驱鬼，驱邪，这倒是说得通。
“哦，这样啊，厕所撒盐，有意思，有意思，好的，我知道了，再见！”
张子扬挂了电话，脸上意味深长。
在笔录里，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关于气球，洪倩自称不知。
“你刚才吃的粉末是盐啊？”
许芳芳终于有了提问的机会，她觉得在这个案件上自己又落后了，张子扬好像已经知道案子的大概情况了，她还蒙嚓嚓的呢，这让她很不舒服。
可她又不敢尝地上的东西，只能问了。
“你说什么呢?我这叫尝！知道吗？古代名医为了给病人治病，是可以尝病人的屎尿的，但你要说他们吃屎，就太不尊重了吧？
再者，什么粉末？这是粉末吗？这叫晶体！
粉末是不规则的细小颗粒，而晶体的几何外形是规则的。
没错，我刚才尝的晶体是氯化钠，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盐！”
张子扬有点不悦，谁没事吃厕所地上的东西啊，这不是为了快速破案嘛。
而且，光是看，他就基本确定这应该是盐，尝一尝只是为了更加确定罢了。
他这算是怼了许芳芳一次，他很清楚，不过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在他看来，警察应该有一些基本的素养，比如精确，比如观察入微，这地上明明是晶体，许芳芳几次都说是白色粉末，太马虎了些。
“我就是问一下，你凶什么啊？”
许芳芳脸上一红，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白富美，可受不了别人的训斥。
尤其让她不舒服的是，她明明是对张子扬有好感的，可张子扬却总是有点瞧不起她的意思。
“我没有凶你啊，我只是教你而已，你看，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晶体，什么是粉末了吧？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还说我凶，要论凶，你比我胸多了！”
张子扬说着话，打量了一番许芳芳的身材，至于他说的是凶还是胸，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
许芳芳怒目而视，俏脸红彤彤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关键，不光生气，心里还有一种欢悦的感觉，似乎被张子扬看一眼，说一句，便是天大的幸福一般。
而张子扬却有点懊悔，他一向是个正人君子来的，一不小心竟然跳脱轻浮起来，实在是不该。
“芳芳姐，我觉得你早上的分析很有道理，洪倩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看来这个案子恐怕还真就是最亲近之人下的手。”
为了化解尴尬，张子扬连忙夸赞了许芳芳一句，接着回到案子上，得出自己的结论，把嫌疑归到洪倩身上。
果然，许芳芳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了过来：
“为什么这么说？我没看到洪倩有什么破绽啊！”
她回忆了一下刚才洪倩说的话，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异常，而看张子扬的意思，好像从刚才的对话里已经发现了洪倩的漏洞。
“破绽还在地上的盐上，你记得刚才洪倩怎么说的吧？她说这些盐是她洒在厕所驱邪的，这根本就是说谎！”
张子扬坚定道，这个案子基本算是有了眉目，丈夫被毒杀，老婆说谎，到底谁是凶手，简直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