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皱起柳叶眉,绝美的脸庞上满是不解。
“若依你所说,周英坚持的是快乐教育,那她本人,不应该如此戾气。
只是教育理念不同而已,又不是什么不共带天的仇恨,用得着这种极端的手段报复吗?”
何佳眼中也有片刻的迷茫。
“我也不愿意是她,但周英工作的地方,正是出全国统一卷的京城教研组。若要做手脚,只有她最有机会。”
何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到手机桌面,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周英打来的。”
聂北立即严肃的说道:“方便免提吗?我们并无意窥探你的秘密。”
“我明白。我没有什么秘密,不可对人言,我一向行事光明磊落。”
何佳接通,并且按下免提。
对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女人声音。
音线里带着点柔媚。
“何巡长,一直高高在上的你,被电视,被报纸大肆赞美的你,居然也有被人围攻讥讽的时候,滋味如何呀?”
何佳极力控制情绪,使语调变得平缓:“周英,是你做的对吧?”
“你有证据吗?”
周英这句话,等于承认,换试卷的事,就是她做的!
“周英,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好老师,好校长,对村里的孩子一向是最温和,最包容的。
才四年不见,你怎会变成这样,你怎么能拿整个市上万名初三学生的前途当儿戏?只为满足你自己的私怨!”
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
“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呀,我这是在帮你,何巡长,你可是用四年,就把一所连大专都考不上的高中,变成了本一率为百分之百的神奇人物。
让中考试卷中出现大学的题目,作为附加分,突出天才学子,优先选拨天才班,本来不就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
何佳气得嘴唇直哆索:“我是有这样计划,但那是一个长远的计划,想要真正落实到地,至少还需要两年。
首先得完成学校方面的改革,然后是老师的培训,再到申请本省出卷的资格,最后是配备特色的教材……”
何佳气急败坏的说着。
楚韵诧异的看了眼聂北。
他们没有想到,何佳居然真的这么疯狂,想出了这样变太的点子。
如果事情真如她计划那样推进。
不敢想象,未来几年的学生,会有多累。
正常的竞争,她能理解。
但是让初中生就涉猎大学的知识点,这样真的好吗?
楚韵的心里,不由也怀疑了起来。
周英才不耐烦听何佳的话呢,她直接冷 冰冰的打断了。
“我仍旧记得,三年前,金河市报纸上,对你的赞美,说你是教育界的神之一手,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报纸上甚至为了突出你的功绩,把我描述成跳梁小丑,阻碍社会发展的绊脚石。
怎么,就这点小小的困难,作为神之一手的何巡长,你就受不住了?
虽然这批初三学生上的还是老教材,用的还是老套路,但这不是有你的带领嘛。
你都在青荷工作一个月了,想必已经用你的神之一手,对他们的命 运,进行了改变。
我真的很期待全国中考分数,城市排名公布的那天,想必由何巡长带领的青荷市,中考总分排名,定然名列前茅。
上级对你特别重视,十分想看到你的工作成果呢,何巡长,你可要加油哟。
唉,何巡长真辛苦,这忙完了中考,马上又要面临高考了。”
周英嚣张的长笑起来。
何佳气得嗓子发痒,差点吐血了。
“周英,你擅自更换我们青荷市的中考试卷,就不怕我去上面举报你吗?”
“你去呀,看谁相信你。卷子在京城教研组进行封蜡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
你们省来的人押送的卷子,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和青荷市的中考卷有过单独接触,我怎么换卷子?”
何佳浑身如同泄气的皮球,直接瘫 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周英,就算我们教育理念不同,你也不至于这么恨我吧?到底是为什么?”
周英的嗓音变得更加阴冷 。
“何佳,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你的荣誉是怎么来的?你是如何有了今天的成就?
你的成就,你的荣誉是踩着无辜稚子的鲜血和尸骨,一步步堆积上去的。
你可以假装忘记,但我永远不会,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啪的一声。
周英那边挂断了电话。
何佳满脸迷惑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成就是别人的尸骨堆成?我,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冤枉我?我只是想多点孩子考上好大学,有个好人生,我错在哪儿了?
何佳揪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陷入了诡异的痛苦中。
“我年纪轻轻,放着大城市的灯红酒 绿不享受,跑去边境乡村去受罪,图的是什么?
还不是想用自己的知识,改变那些落后山村孩子的命 运,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楚韵拉了拉聂北的衣袖,轻声道:“何巡长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问题 ,你快去看看。”
聂北快步走了过去,手指点向何佳的睡穴。
何佳立即软软的倒了下去。
聂北接住她,把她安置在沙发上。
楚韵找了块薄毯盖在她身上,还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高了点。
“老公,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何佳和周英之间,应该不是简单的教育理念冲突问题。对了,你不如用望心术看看,这个何佳到底隐瞒了什么?”
聂北点点头,当即将自然灵气,聚于眼底,对何佳施展望心术。
顿时何佳的前程过往皆如电影般在聂北的识海里掠过。
几分钟后,聂北收功。
楚韵紧张的看着他:“如何?”
聂北奇怪的摇摇头:“过往经历没问题啊。”
“没问题你摇头干什么?”
聂北想了想说道:“何佳的过往,完美的像个模版,和外界的传闻,和报纸上的简历,一模一样。
但是就连我,也不敢说活了这二十多年,一直很规律,很自律,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见何适的人,总有冲动或犯错的时候。
但何佳的记忆里没有,一切都正常,那就是大大的不正常。”
楚韵想了想:“你是说她的过往记忆造假了?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领,能把一个人的过往经历造假,还不让本人发现?”
假的让那个人以为,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