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慢慢地被往下压,很快,很快,再一点,最后一点,再用力一推,纵深一跃,一切便可以结束了……
忽然,时间的漏斗似乎在有一瞬间停止了。
夏筱然的灵魂出现在了慕容琳的头顶上,对着僵持不动的慕容琳说了点什么,慕容琳的魂魄慢慢地从肉体中脱离。
而夏筱然的灵魂在那魂魄即将彻底离开肉体的一瞬,进入到了慕容琳的体内。
两个魂魄在转瞬之间完成了交换,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只是那么零点零几毫秒的时间,这个苦难的女生的命运即将彻底被改写。
猛的,慕容琳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是眼底的那种眼神已经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夏筱然。哦,不,不对,应该是慕容琳,加油吧,为了自己而活,从今天开始,这条生命不再软弱,不再随意任人宰割,活着,便是第一步。
按下车门把手的手渐渐放松,把手又被一点一点的收了回去,最终变回了原样。只有上面那汗津津的手印,才无声地记录着这一个又一个灵魂,一次又一次辗转所发生的天翻地覆。
夏筱然慢慢放松了身体,靠回到座位上。紧闭的双眼,紧抿的唇,她的脑海里,开始酝酿思索着自己要怎么逃脱这个命运的未知。
黑色桑塔纳渐渐驶出了市区,朝着郊区的一幢房子飞奔而去,慕容琳的眼睛被蒙上了黑色的纱布,没人知道这个不起眼的车厢内,正发生着一次如此肮脏的交易。
此时的慕容琳还不知道,接下来,有一场更大的考验在等待着她……
汽车停在了一幢别墅面前,那个叫做阿肆的彪形大汉率先下了车,走到右车门,拉开,把座位上满脸的生无可恋模样的慕容琳拉扯出来,直接一把扛到了肩上。
“动作快点儿!”车上另一个男人说道。
“知道了……”阿肆不耐烦地回应道。
男人径直走进别墅,被扛在他肩上的慕容琳倒挂着,一阵阵地反胃。
“等等等等,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她喊道。
“臭婊子,少废话!再乱喊有你好看的!”阿肆低低地吼道。
“我…你……你这样扛着我,我……我不舒服,我……想吐!”慕容琳假装干呕了几下。
也是怕自己被吐了一身还要收拾浪费时间,彪形大汉阿肆想了想,便一把将慕容琳放了下来,扯下蒙住她视线的黑色纱布,但是右手还是紧紧地拽着她的肩膀。
“你自己走,别给我耍花招!”他恶狠狠地瞪了慕容琳一眼。
夏筱然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在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掩护下,她朝四周环顾了一下。
这是个廖无人烟的地方,周围除了有几幢孤零零的房子之外便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此时路上只有他们的车和仅有的两个人。
“看什么!安分点!别想着跑!”
阿肆一把将慕容琳的脑袋扭了回来,慕容琳疼的直咧嘴。
最近的一幢房子离这幢房子大约50米的距离,其余的都在一百米以上了。
如果要跑的话,估计也只能朝那儿跑了。房子的窗户开着,有些许灯光,兴许里面有人。
夏筱然的脑子飞速地转着,咽了咽口水,跟着身边粗鲁的男人一起迈进了别墅的大门。
她并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等着她,但是脑海里渐渐规划出的逃跑路线莫名的使她稍微安了点儿心。
一走进别墅,黑色纱布又被重新套上,显然他们并不想让她看到内部的布局结构。
她又重新上了彪形大汉阿肆的肩膀,阿肆扛着她上了楼,在一个房间前停下,推门而入后,便一把将她像风干的腊肠一下丢在了床上。
又过了一会儿,只感觉脸上被一个毛巾粗鲁地揉搓着,慕容琳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要被褪去一层皮了,刚张嘴想要喊疼,一个不明液体就灌入了她的嘴巴,顺着她的喉管流淌下去。
“这是……呜……这是什……什么……”
夏筱然挣扎着,可那只大手就像钳子一样牢牢地控制住她的下巴,她感觉自己的下巴就快要被扯掉了。
夏筱然继续挣扎反抗,但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麻绳捆绑地无法动弹,渐渐地,从内而外的她开始感到燥热,自己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渴望着某种东西,她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
接着,这个叫做阿肆的男人给她松了绑,检查了下没有外伤,一气呵成。毕竟要是受伤了,可能会惹得雇主不开心。
她的四肢早已经软弱无力,于是干脆假装昏厥,一动不动,看着这个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阿肆看了两眼便放心地离去。
终于,世界安静了,慕容琳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此时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力气。
意识渐渐地模糊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她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床头柜上有一杯水,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过去,颤颤巍巍拿起,闻了闻,确认是纯净水后慢慢地喝了一口,把剩下的全部往自己脸上泼去。
清醒了一点后,她爬下床,晃晃悠悠地走到窗户边开始从内部观察周围的环境。
该死,这太高了,跳楼的话不死也得残了,周围也毫无可以攀爬的地方。怎么办?虚弱地靠在墙边,慕容琳眉头紧锁。
如果……直接冲出去呢?可是自己不知道外面有几个人。
如果只有刚刚那个彪形大汉倒还好弄点,一看就是四肢不发达的大块头。慢慢地,慕容琳挪到了房门边,轻轻推开了一个小缝……
外面居然没有人?
忽然,慕容琳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那两个送她过来的男人只是负责把人带到这儿,而雇主显然不希望与他们面对面进行这种交易,毕竟能住进这种房子的,一定是有点儿身份的人。
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慕容琳慢慢地往楼梯那儿挪去。
一点一点,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士兵,在地上匍匐前进,身体的燥热越发使她难受,她一边往前挪动着,一边掐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倒下。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慕容琳终于挪蹭到了底楼大厅。正当她准备站起来往大门走过去时,一个踉跄,她碰到了一边的大花瓶。
“砰――”
花瓶顷刻间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外面的男人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即停下刚刚发动引擎准备离开的汽车,朝着别墅飞奔而来。
“该死!”
望着落地窗外如狼似虎朝着自己扑来的男人,慕容琳感觉天都要塌了。
咬紧牙关,她朝四周快速扫了一圈,然后往侧边的一个玻璃门跑过去,试着推了推,很好,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