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正是低头思考着什么,冷不防被人撞到,拿手揉了揉刚刚不小心撞到的地方,听了他的话,摆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也是我在想事情没看前面,不小心撞到了,你没有受伤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稍稍抚了抚有些凌乱的衣袍,两人之间有了片刻的寂静。
“你是要去哪里吗?看你似乎走得很急的样子……”
看了看四周繁华热闹的街道,似是不经意发问,其实只是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而已,希望我这么问不要太突兀就好,内心暗自想着,已是许久没与人交流过了,略有些不适应啊,内心有着些许紧张却没有表现在脸上,手心已是不自觉出了许多汗。
虞林鹿本以为可能会招来责备,没想到却实对方对自己真挚的问候,有点发呆,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我……我?我没事的,话说你真的没事吧?我刚刚走的那么急,你真的确定没有哪里受伤吗?”刚好看到那人揉手腕的动作,于是又问了一遍。
本来准备等人回答,但想到刚刚那人问的第二个问题,出于礼貌,还是挠了挠头先回答了。
“我并没有什么事要做啊,就是刚刚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本来想过去……看看,结果听到了城主的声音,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本来打算说自己想要去干掉那群人类,但想了想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是恶灵好了,毕竟之前知道的好像都转身就跑,万一他受伤了,跑步的时候再加重伤势就不好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可以交换一下名字吗?我是虞林鹿,就住在那里。”指了指自己过来的方向。
牢笼中的人醒了,惊恐的眼神是不是打量着尘,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尘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笼子中的他却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没有像以前那样嘶吼,而是在笼中动来动去。
宽大的笼子够他在里面晃来晃去,嘴中也念念叨叨这声音极小的话,听不清是什么。我被他的动作搞得有些烦躁,懒洋洋的开口:“哈欠,我都说了会放你走,你在害怕什么?怕我吃了你?”邪魅一笑,“你真的别这么想,我对吃人不感兴趣。我对你说过吧,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帮你活下去。所以呢,不想死就别出声,在这么吵闹下去,小心我。”故意停顿:
“找鬼吃了你。”
吃字故意说的重了一些,不过,这回的恐吓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使笼子中的人崩溃了。
“来啊!吃了我啊!我不想活着了!”
“闭嘴。”丢下了两个字后,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眼睛变得血红。这一招终于有了用处,笼子中的人在角落瑟瑟发抖,是不是传来几声哭声,“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在鬼多的地方大声喊叫。阳气是个好东西,你有,就别浪费。”
远去的恶鬼气息停下了,那游魂的气息也近了,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在某个地方,两股气息不再移动游魂与恶鬼站在一起:“啧……这下有点麻烦啊……”安抚好了笼中的人,确认他不会在出声后,转身出了阳台,在不远处找到了交谈的两只鬼,笑盈盈的看着。
顾晏并未注意到他话中诡异的停顿,只是在思考他说的话,人类吗?总有那么几个人类会来到这里,不管是迷失还是故意,现在的人类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真的不怕被恶鬼什么的吃掉吗?一个不小心脑回路有偏掉了,赶紧晃晃脑袋让频道正过来,注意到他后面的话。
“我是顾晏,就住在这附近。”
往身后的一栋楼指了指,表示那里就是自己居住的地方。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来坐坐,随时欢迎你过来,还能顺便请你喝喝下午茶。”
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也忘了自己成为鬼是不需要吃实际的东西的,唇边笑意晏晏,一如名字中的“晏”字一般,阳光灿烂,依稀还以为自己是在人间邀请朋友到家里做客的样子。
虞林鹿自思维陷入黑暗之后已经过了很久……不,也可能仅仅过了一瞬,毕竟死亡之后的时间概念就已几乎消失了,随之消亡的还有身体的控制感和对空间的感知。在心里摆出一个苦笑的表情,就算是没有什么寂寞的感觉也很想见一见光啊。话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而死的人回不如轮回?不过我并不后悔就是了。
眼前……不,应该说是漆黑中突然出现了灰雾,接着朦胧的光缓缓出现,因为被光刺激的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结果发现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感,不由惊讶出声。
“啊……这是……我复活了吗?应该不是吧,毕竟复活什么的,可是只会出现在科幻和玄幻片的。”
等到可以自由活动之后,随便的逛了逛然后发现这里竟然还是人世,甚至跟自己去世的时间点都差不了几天,“看来我沉睡的时间还真是短啊,果然那个地方是没有时间流动的吗?”用手摸了摸下巴,决定在这人世间好好转一转。
还没有走出几步,心中就一阵悸动,顺应身体的直觉向一个方向看去,结果就看见了一个男人正在对一个女人实施暴力。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涌出一阵又一阵的愤怒,视野渐渐被红色浸染,不自觉的往那个方向迈出了一步。
等到再回过神来之后,耳边充斥的是女人的尖叫,一阵又一阵仿佛连绵不绝。烦躁的用手捂住耳朵,却发现手上的湿滑,于是将手放在眼前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染上了双手。
“血啊。”这么感叹着,随手将血在衣服上抹了抹,心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触动,“果然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啊”叹上一口气,再说上一句感想,这件事也并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了。
“看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杀人啊。”
留下这么一句话,轻飘飘地往前“走”去。
星星都藏进黑暗之中了,镰刀高高悬挂在漆黑天幕,这是唯一的点缀,却显得孤独冷清。的确与平时不同,但谁也不知道即将发生的灾难。
路灯蜿蜒而下,像蜉蝣也像明珠。
医院也被黑暗笼罩住了,易言少年轻踢着脚下石头,抬头望向身边人:“还去不去?”
云戏酒抬眸瞧了眼那新月割开天穹,眸子里印了稀稀疏疏的星屑。右手习惯性探向腰间摸索那把匕首。片刻后勾唇轻笑垂了眸眼波流转,右手顺势探入了裤兜。
目光转向她腰间那把匕首,望人这副认真的样子,有些后悔答应了她的要求,大半夜出来干这种事还真像神经病来看病了。
易言唇角勾起,又垂眸说道:
“就为偷了个印章请假,像黑社会似的。”
云戏酒:“以防万一而已。”见人注意也不掩饰,从腰带中拔出闪着寒光的匕首在手里耍了几下,斜睨了眼揶揄道。
“怎么,后悔了?”
未等人回答便勾手将匕首重新放回腰间刀鞘,放轻了脚步向前走去。
易言心里知这姑奶奶有多闹腾,然而只是浅笑不语,随着她的脚步向前,与地面的摩擦声在死一般寂静之中格格不入。
太……不对劲了。
平常这家医院半夜也有人守夜班的,算不上特别热闹,但平常在外面都能听见聊天咳嗽的声音,而今天安静得像是没有一个人。灯还开着,依然的晃眼睛。
敛起笑意,细细打量起来。
是从后门进来的,这里是第二层,住院室,瞥眼望去房间空荡荡。
神色渐冷。
“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去比较好,这里不对劲。”
远方传来敲击声,一声又一声,有些莫名的熟悉,但在这次有些想不起来。
云戏酒:“怕什么,来都来了。”斜眸瞥人一眼没停下脚步,心下却也被这诡异气氛渗得毛骨悚然。右手不着痕迹搭上腰间刀鞘,冰冷缠绳多少传来点安全感。退后几步与人并列同行。
“先去偷了印章吧。”
停下脚步拉着人衣袖仔细打量贴在墙上的地图,半晌伸出手,指尖前伸轻点着某一位置。
“三楼,这里。”
易言面不改色扯住她衣袖离地图远了些,退后几步,刚好移到监控拍不到的死角,经常为她的不谨慎头疼。
但此刻也只觉得好笑,温和提议道。
“还有监控呢。”
手指指向左边第二个房间。
“值班室,有控制监控的主电脑,我们现在应该去这里。”
远方的敲响声越来越弱,并未在意。
云戏酒:“唔――差点忘了。”耸耸肩玩笑般放开匕首轻拍两下额头,舌尖从牙间钻出小半装作无辜,那惊悚感多少没了大半,歪头跟着人走向监控室。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声音。
易言轻摇头叹气,晓得她的性子。值班室也是没有人,那小灯很久没有擦了,光线昏暗,映着窗外深黑的景色有些像恐怖故事。
熟稔地打开电脑,在监控那一栏打开,手指敲打起键盘来,仿佛在跳一支轻盈的舞蹈,屏幕上缭乱得头痛,少年还是目不转睛,认认真真地看着。
自己学了半年关于黑客的玩意,勉强是个半吊子。
在屏幕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监控屏幕立马变得像晚间电视台的雪花一样。
“行了。”
远处声音已经消失。
“去三楼。”
云戏酒看着人指尖灵巧舞动暗自咂舌,靠在桌上背对电脑四处打量着。监控室的灯泡似乎坏了,其余摆设都整齐正常,但越看越觉诡异。
“喔,厉害。”
闻言转身瞥了眼电脑屏幕,惨白的光微弱映在脸上。
双手抱臂才摸到自己起了一层薄薄鸡皮疙瘩,深吸口气装作无事跟在人身后。
监控被关掉了,连走路都正大光明的,谁叫这家医院今晚没什么人呢,不过也是奇怪,人消失了,机器还在运作。
上第三楼发现墙壁上有很多涂鸦,有意思的是一串数字:612158。
不得不说,这个密码真是简单。轻笑两声,不用考虑四方二方凯撒密码,倒序过来便是851216,按照英文来排序便是。
85 1216
h e l p
这是想提示什么呢?救命?上台阶上又继续打量,想起之前的敲响声也明白了什么,难怪觉得熟悉。
最简单的摩斯编码,用莫斯电报可以表示,三短三长。
“有人在求救。”
声音越来越弱,可能已经出事了。
易言回头对云戏酒说道。
云戏酒:“sos?”忆起之前并未放在心上了敲击声,整合一下后脱口而出。蹙眉,眼里没了玩笑意味,神色凝重。将两侧马尾撩到脑后,阖了右眼去适应黑暗,四处张望着企图再找找线索。
“看看还有没有。”
第三楼是登记部,灯光很明亮,却给人阴森森的感觉,更诡异的是大屏幕电视还播放着,是新闻。
易言:“2025年,国家推出最新型生.化武.器,足以……”没有兴趣看这些,而是走向主治医师办公室。门半掩着,蹙眉走近闻到一股味道。手推开门,退后几步。
云戏酒停了脚步站在电视屏幕跟前,听着新闻若有所思,留意到右下角几处尖利的深深划痕拧起眉毛。
“怎么了?”
瞧着人情况不对出声询问,几步并作到人身后探出身去张望屋里情景。
淡淡苦杏仁味道钻入鼻腔,周身冰凉血液骤然凝固。
他蜷缩在右侧墙壁,手里的药瓶还抵在墙上。眼珠凸出形似鱼,口唇鲜红如抹了血,裸露在外的粗糙皮肤也透着丝丝殷红。
舌尖抵住上牙抑制喉间破碎尖叫,大口深深呼吸几次平复狂乱心跳,大着胆子走上去。
颤抖的指尖轻轻压住那人手腕,心下一沉。开口喑哑得不成样子。
“死了。”
易言闻言一颤,走近那人,从自己包里拿出手套戴上捏着那人下颚,仔细看着口腔,口腔显红肿,充血状,又看了看那一小药瓶。
又拿起小刀在他静脉处划下,鲜红色的血液,明显不对,以及肌肉显丝丝嫣红。
“果然,由于血中有氢化正铁血红素,所以血液肌肉显红色,由于死亡时间未达0.5h-1h,所以没有呈局限性的尸斑,看来是口服氢氰酸致死,用量估计在0.65mg/kg之中。”
发现他指骨上的皮肉有擦痕伤口,看来之前的响声是他传来的,响声只听见了五分钟,停止了五分钟。
“死亡时间在5-10分钟以内。”
云戏酒:“他杀吗……”凝视着皮肉绽开的手指喃喃出声。冷汗悄无声息爬上,寒意从脊背直顶天灵盖。
“5―10分钟,凶手还没走远。”
多少了解点氰化物的特性,下毒后立即发作,警惕地看向门口,右手撩起衬衫握住腰间刀柄。
“他有可能回来。”
易言沉默良久,才冷静开口,虽然看见尸体还是有些恐慌,此时最该做的而不是拿印章,“我没带手机,你报警。”再脱下手套。
云戏酒右手缓缓松开刀柄探入裤兜掏出手机,略微颤抖地划了几下屏幕。
“没信号了。”
有些狂躁,稍用力一下一下狠狠戳着屏幕,电话依旧打不出去。
咬紧下唇快渗出血,仍不死心,越来越用力。
易言想起之前正在播放的电视,越发疑惑起来,冷汗冒出,望着地面上的尸体更有些紧张,虽然这句话说出口可能会让此时两人心情更下沉些。
“之前电视还在播放……是晚间七点的新闻,不不可能会没有信号……”
“有人不想让我们联系外界,可能是凶手在主电脑刻意干扰网络。”
漆黑楼道里夜风四下乱窜,仅有安全通道的惨绿灯光照亮小片区域,一双透着病态苍白属于孩童的手无声无息出现在墙上,绿光映出皮肤上细密蜿蜒的紫青血管。
黑沉沉的眸盯住第三层楼梯口,敏锐嗅觉探出有生人气息闯入,歪了下脑袋,四肢如壁虎般贴紧墙壁往上爬行,直到医师办公室附近才停下不再靠近。
冰冷视线落在敞开的大门上,安静凝视半晌,对着门口仰头,张嘴发出小猫哭泣般的叫声。
“喵呜,喵呜――”
云戏酒闻言心下更是一沉,愣在原地片刻猛的抓住易言衣袖。
“主电脑……那监控……”
话未说完便被诡异叫声淹没,吓得寒毛直竖连连后退几步,手一抖手机咣当掉在地上摔得屏幕四分五裂。
双眸四处摸索想找到声源,呼吸略微急促了些,再次撩起衬衫握住刀柄抽出匕首。
易言被身后人一扯衣领,听见猫哭泣般的叫声,不由浑身一抖,声调都降了些,低声问道:“把手机捡起来。”要是唯一联络工具都没了,那两人处境更惨了些,回头查看尸体,这一眼便让自己如置冰窖,血液急速流动全身。僵硬地转头看向云戏酒,连吐字都困难。
“尸体位置……变了。”
云戏酒闻言点点头,弯腰上前捡起手机撕掉碎裂的钢化屏。一不留神划伤食指渗出血珠。
“变了?”
一步一步挪转身子,看到脚边尸体呼吸骤然停了一刻,僵硬地一顿一顿摇头,大气都不敢出。
“跑啊――”
两秒后回过神意识到状况,竭尽全力挤出尖叫,拽住易言跨过尸体冲出房间。
易言被拽着跑的感觉极其不舒适,再加上云戏酒速度快得不是凡人能更上的,自个体力并不是很好,没多久直喘气面皮染上薄薄红晕。
第三楼的走廊不长,跑到尽头那她才停下来,手放在心脏处平复了下,又差点吓得一跳,鞋边吱吱几声,竟然是几只小白鼠跑过。
停留在此处,鼻尖滑落气息,顿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只见没离多远处,小白鼠簇拥在一处,苍蝇嗡嗡乱飞着。
“……腐烂的臭味。”
云戏酒松了手平复下急促心跳,耳畔是苍蝇的嗡鸣,一手置于身侧一手抓着手机抬起,意欲开了手电筒瞧瞧那边。
“叮铃铃――”
手中突如其来的震感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又扔了手机,抓稳后望向屏幕,心下不祥预感愈发浓烈。
这不是原本的手机铃声。
“13131313131”
屏幕上一串简单数字,手机持续震动。
和易言对视后会意,摁下接听键,免提。
一秒,两秒,三秒。
心下疑惑,试探地开口。
“喂?”
“喂?”
经过电子设备处理后的声音传来,和刚才的一分无二。心跳骤停一拍,冰冷的忙音灌满耳膜。
裴清四肢并用从墙壁爬至天花板,叫声在有人冲出门口的瞬间停顿,眼神隐隐流露贪婪渴望的神色,活人身上散发强烈的新鲜血肉气息,对邪异不详的生物有着巨大吸引力。目光追随跑走的身影,直到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黑暗中,松手自天花板上落下,在接近地面时身体诡异扭曲过来,猫一样轻盈落地。
裴清并不追击,而是冲着两人跑去的方向再次叫起来,只是这次的叫声多了呼唤的意味,一声声叫得又长又软绵。
不多时,远处传来如同呼应此起彼伏的猫叫声…
易言按照普通都市传说,1313131313这样的电话是灵异电话,在此心绪复杂万分,但深吸一口气,向前查看小白鼠簇拥的地方,刚一踏脚,小白鼠又逃跑了。
如意料之中,果然是尸体,而且只有一个脑袋,肉被啃得破碎,血腥且恶心。
忍住呕吐的心情仔细看着。
“有绿斑,死亡时间看来72-120小时之间。”
又认认真真看起来,吞了吞口水,瞳孔放大。
“不对!完全不对!现在明显是冬季,怎么可能会出现水泡!”
云戏酒:“天知道,医院开了暖气吗。”
并不了解相关的知识只觉麻烦,随口一问。
挂了电话心有余悸,打开手电筒为他提供一点幽幽光源,自己也借着光打量起周遭。
“又来了……”
远远的猫叫一声牵一声,深夜里惊悚诡谲。移了手电筒光源向走廊另一端照去。无意间一瞥,一双又一双猫眼在黑暗中幽幽发光。
“喂……”
冷汗瞬间浸透衬衫,双脚似乎被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任由那一道道猫影越来越近。费劲气力指使腿部迈动,一步一步后退。
“易言!”
利爪在尸体上撕开几道口子,长而锋锐的两颗獠牙从伤口刺入嵌进肌肉,咬肌绷紧仰头往后狠狠扯下一块血肉囫囵吞嚼入肚,不像猫反而更像凶猛的犬类。
黑猫聚集成群,尸体手脚已被撕扯下来散落一旁,脸部更是啃食得坑坑洼洼看不出原貌,这是尚且新鲜的尸体,腐烂太久的尸体会影响口感,不论哪种猫咪,都是挑食的。尖尖的猫耳抖动着,进食中仍保持警惕注意周边的风吹草动,所以很快就发现了远处传来的呼唤,黑猫纷纷支起身体,听了一会儿后竟全部放下口中的食物,哄然四散。
有的从窗外顺着管道向上攀爬,有的蹿进楼梯道,最后在三楼楼层汇聚,顺墙壁两侧迅速接近目标,黑暗中,亮起一双双幽绿猫眼。
生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猫群安静下来。
为首的黑猫在队伍前方优雅踩着步子,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而是甩着尾巴观察被包围的人类,双方都在对峙,评估着彼此间的战力,随时准备给出致命一击。
只有墙角的小白鼠还毫无危机意识的四处奔走着。
裴清猫眼闪了闪,猛地前扑将白鼠按在爪下,在它的惊叫中一口咬掉了脑袋,抬头时脸侧猫毛上沾染着血和碎肉,对着人慢条斯理的舔了舔爪子,眼里射出凶残嗜血的光芒。
裴清见两人还未发动攻击似是有所忌惮,狡猾的猫群开始躁动不安,利爪摩擦地面蠢蠢欲动,首领的黑猫更是拱起脊背俨然就要发起攻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不等人反应,为首黑猫迅疾蹿起扑向两人中的女孩,显然认为其战斗力最为薄弱,张嘴就冲脆弱的脖颈处咬去。
易言:“头部毛发于脱落和腐败水泡现象,这点只会是夏季死亡时间为1-2两天时间,而出现绿斑也合理,所以这点很诡异,我怀疑医院要么温度符合夏季或者这个医院正是夏季的时间。”
嫌恶将头颅地翻过。
“头颅耳朵左侧有切割的痕迹,不是手术刀,力劲虽说很难稳却达到,但用力明显不同,很有可能是……”
“菜刀。”
回头望去发现黑猫已经要扑向云酒,速度极快地将头颅也狠狠砸向黑猫团。
裴清随着首领的动作,猫群紧跟着暴动起来直冲另一个少年而去,在头颅砸来时攻势一顿向两旁躲避,一只躲闪不及的黑猫被正中砸得向后滑开,发出凄厉惨叫。
同伴受伤之下被激怒的猫群嚎叫起来,猫叫声尖利刺耳灌满狭小空间,很快就发动反扑朝少年扑去,几只试图咬住脚腕,在人后退下只叼到裤脚,便死死扯住已牵制行动,其他黑猫趁机一哄而上。
云戏酒瞳孔不断收缩,眼中闪过惊惧之色,一步一步被逼退至墙角,尖叫被扼在喉中。咚一声跪坐下来。
一个人头砸散猫群才反应过来,暗自责骂自己没用,从腰间抽出匕首插在地板上借力站起,锋利刀尖指向猫群。
一声尖利猫叫,领头黑猫朝着自己扑过来,利爪快得闪出残影,直直逼向纤细脖颈。
匕首寒光一闪,殷红鲜血喷薄而出,落了些许猫毛,那黑猫受伤跌地,喉间愤怒地低吼。
眸中满是狠厉,扬起匕首手腕发力向地上刺去,一击未中撞出刺耳声响,连忙站起四处搜寻。
一道黑影又朝着脖颈扑来,一个侧身避过攻击,一脚踩住猫尾禁锢其行动,接着冰冷匕首狠狠刺下。
手腕沾染上些许温热鲜血,长吁一口气略微颤抖,起身打算解决掉猫群,不料猫叫又是一声牵一声得尖利。知晓情况不对退后几步,惊讶地看着猫群四散。
“总之,应该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