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明显能感觉到,唐峰这话,颇有些言不由衷的意味。
可是,他已经习惯了听从唐峰的话,他说什么,他便是信什么,就算是明显觉得不对劲,也并不会有所反驳。
纪宁点着头,道:“也便是说,我们无需在意?”
唐峰看着纪宁,半晌,才笑着道:“快点出发吧,一会儿都要瞧不见紫萱了。”
纪宁仍很是听话的点着头,脸上没有丝毫的多余神情。
在赵小山的带领之下,这几人心中又是忐忑又是兴奋,迈上了那小径。
赵小山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紧跟着他的,薛瑞,其后是薛盼盼与谢老虎,再接着,是荣国诚与李建明,纪宁和上官殿后。
这般安排,是将修为比较弱的几个人,放在最中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等到这一大串的人走上前,唐峰向着小灰点点头。
本是站在一边,偏着头,一脸好奇模样看热闹的小灰,便是“嗖”的一下,也紧跟着这群人,跳了上去。
当这群人站在下面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想着,凭着自己的本事,从这上面走过去,肯定不是问题,带着这安全绳,也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可真的踩在上面,众人才意识到,有些时候,当真是凭着本事,就能解决问题的。
对于高处的畏惧,可能是人类心理的本能。
站在这仿佛是云端之上的位置,看着脚下云雾缭绕,完全瞧不见底的深渊,几人的心中,都是打了一个突。
然后,他们便是赶紧将目光收回来,依着赵小山的话,向前平视。
同时,在他们心中,对于紫萱又是多了几分钦佩,不管怎样,她在那边东张西望的,无论是向着哪里看,脸上都是丝毫没有什么畏惧神情的。
不过,毕竟这些人的心理素质,还是要比寻常人胜过许多的,在经过了短暂的适应时间之后,他们的心态很快便是调整了过来,那等失神和惊惧之情,也随着步子不断的向前挪动,消失了。
这层云谷之上的小径,看着很是吓人,走着却确实需要打起精神加着小心,可是走出了几分钟,他们便是发觉,只要脚下的步子稳,眼睛不向着下面瞧,其实也并无什么可怕的地方,于是,走的越发的顺畅了起来。
等到看着这些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唐峰才向着林梦佳道:“我走在前面,你跟着我,不用担心。”
听着唐峰这很是温柔的声音,林梦佳觉得心中一阵很是温暖的感觉,点点头。
然后,她又向着那群人看了一眼,才略带了几分好奇,向着唐峰问道:“你刚刚和纪宁说的那灵气,当真是没有什么问题么?”
唐峰一边拉着林梦佳的手,走上了那小径,一边笑着道:“你觉得呢?”
“我倒是觉得,是有很大问题的,否则你也不会特意说一声,可是,”林梦佳略带了几分犹豫,又道:“你又那样对纪宁讲,我便是有些拿不准,有什么事情,你许是会瞒着旁人,可纪宁,你定然不会这般。”
唐峰依旧是笑着,并不回答林梦佳的话,只是道:“纪宁什么都很好,只是有一点,这性子太耿直了,我说什么,他都信,我想逗弄他一下,可瞧着他那样子,还有些于心不忍了。”
“这么说来,你是故意的?”林梦佳的眉梢一挑,有些好笑的看着唐峰,“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搞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便是纪宁老实,换做旁人,都会翻你个白眼。”
“旁人?你指的是紫萱吧。”
唐峰的脸上,也是现出了笑意来。
两人边是说着话,边是向着前面走,一直都保持着与前面的人一段距离,大抵在三十米左右,唐峰并不着急赶上他们,也丝毫不落后。
因着两人讲话的氛围很是轻松,林梦佳走在这小径上,倒是也极为放松,并未感觉到什么紧张,便是走出了一段距离。
走的顺畅了,林梦佳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微微低垂眼帘,向着下面看了一眼。
入目所及的,便是那深不可测的云雾,在脚下翻腾,层层叠叠的,仿佛是一道道云浪,而这云浪,正如同涨潮一般,渐渐向着自己脚下涌上来。
这等视觉冲击力,简直是太强烈了。
林梦佳在看到这景象的同时,脚步便是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腿也是不由自主打哆嗦。
唐峰见状,并没有着急赶路,只是仍拉着林梦佳的手,陪着她停住脚步,两人便是这样并排站在这小径之上,背靠着峭壁,静静的,并不讲话。
半晌之后,林梦佳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云游的魂魄找了回来一般,轻声的道:“这下面,简直令人眩晕。”
这等云雾翻滚,看在眼中,当真是会觉得有些发晕。
可林梦佳的双眼,很快适应了,她脸上的神情,也是逐渐恢复了平静。
唐峰看着她神情的变化,不由得微微一笑,道:“觉得害怕么?”
“最初的时候是有一些的,可是,现在已经好了,只觉得,非常的壮观。”
林梦佳如是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的,又向着下面看了一眼。
唐峰笑吟吟的道:“以后,我会带着你,看到比这更壮观千百倍的景致。”
林梦佳并不怀疑唐峰这话。
这等承诺,唐峰对她说过许多次,她也由衷的相信,唐峰是能够做到的。
她缓缓的将目光收了回来,温柔的看向唐峰,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才又问道:“这个地方,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灵气。”唐峰很是简短的回答。
“可是――”林梦佳有些不解。
唐峰刚刚虽说是逗弄纪宁,可他说的话,却是也没有错。
在玉城山这样的地方,会有灵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毕竟此处可是历史上有名的修行之地,还有人在此飞升成仙的。
就连大小青山之中,都会有灵气充沛的地方,这玉城山,岂不是更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