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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鸾/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第85节

  元妤仪猜测或许是朝中的琐事引得谢洵烦心,毕竟他们和江丞相已经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江相暮年丧侄,必然?对他们怀恨在心,使?些绊子也?是意料之?中。

  思忖一瞬,她反过来叮嘱面前?的年轻郎君,“倘若你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只要夫妻一起面对总能顺利解决的,反而是处处隐瞒、不交心的最难处理?。

  谢洵颔首,轻嗯一声。

  元妤仪唇瓣翕动,本想再多问几句,但看?到青年眉宇深沉的模样,话到嘴边变成?了体贴的关心,“郎君不是说还有公务要处理?吗?去吧,一会用膳时我让人去喊你。”

  谢洵点了点头,然?而走到门?口又折返揽住少女的腰,轻柔的力量使?元妤仪微仰起。

  青年俯身,吻在她唇角。

  清淡冰凉,却又仿佛裹着浓烈的情欲。

  谢洵浓密的眼睫微颤,阖上眼眸遮住其中波动的复杂情绪,只是扣着少女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元妤仪的鼻端溢满了他身上的白檀香,夹杂着一点淡淡的皂角清香,几乎让人目眩神?迷。

  少女纤细的双臂搭在青年劲瘦的腰间?,情至浓处恨不能将自己揉成?对方的一部分骨血,同生共死才好。

  翻涌的情意涌上心头,塞满脑海中每一块空白的缝隙,因此元妤仪也?就忽略了谢洵今日那?些异常,以及他现在明?显反常的举动。

  不知过了多久,谢洵才停下动作,漆黑眼底掠过几分依依不舍。

  元妤仪脸颊早已染成?一片绯色,嘴唇上的口脂也?被蹭花,凤眸波光流转,更添绰约风姿。

  她抬眸,目光落在青年染红的唇瓣上,只觉得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不由得低声嗔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好端端的怎么白日就这样……”

  时辰还早呢,这要是被人看?见,只怕他们在外头的名声都要担上一句“白日宣.淫”了。

  谢洵却恍若不在意,神?色从容,“与?自家娘子恩爱,难道还要挑良辰吉日么,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元妤仪被他说得脸色一红,将人推推搡搡地赶出了屋,自己坐在锦杌上拍了拍滚烫的脸颊。

  这段日子因为谢洵身上有伤,所以二人就算如?今同榻而眠,也?并未做出逾矩的举动,平日里一个拥抱一个吻已经极罕见了。

  却不料他如?今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铜镜中的少女眉尖皱起,喃喃道或许他不是那?个意思,可她又非不通人情的小姑娘,夫妻恩爱,行敦伦之?事合情合理?。

  元妤仪看?着铜镜里也?遮不住的绯红脸颊,和因他一吻,眼角眉梢被激起的娇羞神?情,不由得赧然?地低下了头。

  内心悸动不停,少女难免羞怯。

  可往书房走去的谢洵内心则要沉重许多,他也?想要跟元妤仪长相厮守,这是他不加掩饰的心愿。

  可是江相一日不除,冤案一日不平,他便始终存着把柄,无法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侧。

  更甚至可能为靖阳公主招来祸端。

  他只想一力承担这所有的变故和后果,最后给公主呈现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

  可那?巨石却强硬地攫取着他的呼吸。

  该怎么办,处处为难。

  谢洵不自觉地攥紧手掌,推开书房的门?,索性翻起一边书架上堆着的陈年卷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包不住火。

  江行宣当年亲手打造了陆家的灭门?惨案,牵涉范围、波及人数之?广令人扼腕,既如?此,一定会有他没注意到的细节。

  何况外祖亦是两朝老臣,并非等闲之?辈,意识到大厦将倾时,也?一定会留下可用的线索。

  江行宣打了半辈子的如?意算盘,一定想不到,陆家除了他这个外孙尚在人世以外,还有当年在火场死里逃生的舅父——陆家大公子陆训言。

  除人证外,只需再找出物证便好。

  人证物证俱全时,哪怕不能置江丞相于死地,谢洵也?可以借此为陆家翻案,也?再没有任何把柄。

  谁都不能妄图用驸马是“罪臣之?后”来攻讦靖阳公主,她依旧尊贵清白。

  身形颀长的青年点上影壁一盏孤灯,一目十行地翻阅着手边的卷宗,渴求从那?些已有许多年头的纸页上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恰在此时,外面的敲门?声响起。

  得到应声后,岁阑才推门?进屋,面色疑惑地递给他一封信,“公子,方才有人托门?房转交给小人,又嘱托我把这信亲手交到您手里。”

  谢洵的视线落到空无一字的信封上。

  信封无字,可封信用的蜡油却还带着温热的些许余温,这是才写好的信。

  他的眼底同样闪过一丝不解。

  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凭空送来一封信?

  待将信封拆开,看?完信纸上的两句话,谢洵周身气势陡然?一冷,俊朗眉峰皱起,用灯盏里的烛火将信纸彻底烧尽。

  漆黑如?点墨的眼眸里跳跃着两簇燃信的火苗,青年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嗓音低沉。

  “备马出府。”

  岁阑得令正要退下时,又听得身后的男子补充道:“殿下那?边就说礼部有急事亟待处理?,让她不必等我用膳。”

  自从他大病初愈以后,元妤仪很少这样轻松,实?在不应该再为他担惊受怕了。

  第64章 欺骗

  天幕渐沉, 夜间的风亦是微凉。

  小厮将谢洵的话尽数转告,元妤仪看着面前盛出的佳肴,一时有些不安。

  或许是她和谢洵相处久了, 用?膳时也习惯了他在一旁的身影,如?今面前空荡荡的,总觉得心里也仿佛随着他的离去,一下子变得空白。

  叶嬷嬷上前道:“驸马既然有事, 公主不妨先吃?锅里的饭叫人在灶上温着也是一样的。”

  元妤仪扯了扯唇角,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 却还?是吃不下去, 右眼皮一跳一跳。

  右眼跳灾,咽到喉咙里的菜也索然无?味。

  良久, 她的指尖愈发冰凉, 站起身道:“备车, 挑几样菜装进食盒里, 本宫去礼部看看。”

  叶嬷嬷闻言拉住她劝道:“天都快黑了,公主派个内侍过?去瞧瞧, 何必再跑这一趟了。”

  元妤仪也无?法解释自己心头?莫名的不安, 只拍了拍叶嬷嬷苍老的手背, 轻声道:“嬷嬷放心, 天子脚下, 谁敢对我有半分不敬?”

  叶嬷嬷面色纠结,似乎还?要?说什么,又?被她止住话头?。

  “再说了, 驸马处理起事情来您又?不是不知道, 恨不能一头?扎进卷宗里,若我不去一趟, 只怕他又?得在礼部待一宿。”

  元妤仪神情认真,补充道:“他的伤还?没好全呢。”

  说起伤势,叶嬷嬷脸上的劝说之意也收敛许多,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那您劝着驸马些,公务哪能处理得完?还?是自个的身子重要?。”

  元妤仪含笑颔首,又?叮嘱剩下的人自去吃饭,不必在正厅守着。

  她方才跟叶嬷嬷说的也都是心里话,如?今谢洵身上的伤刚好全,她想?去陪着他。

  —

  酉时一刻,礼部衙门已经下钥。

  元妤仪掀帘看着面前紧锁的朱红大门,眉尖微微蹙起。

  谢洵不是说礼部有事亟待处理么?

  门口两个守门的侍卫见这辆马车停在衙门前,并不离去,对视一眼上前道:“礼部司已经下值,大人如?果有事,不妨等?明?早再来吧。”

  绀云瞥见自家公主凝重的神情,下车交涉,与两个侍卫低语几句。

  她刚说完,马车微晃,布帘掀开,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美人面。

  侍卫见到她,心中再无?任何疑虑,恭恭敬敬行礼,“属下不知是公主到访,方才多有不敬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元妤仪略一颔首,示意他们起身,沉声问道:“衙门里面可还?有当值的官员?”

  侍卫抱拳笃定回答道:“没有。”

  这下连元妤仪身后的绀云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下意识看向前面的公主。

  然而少女却神色如?常,看上去十分平静,轻声道:“开门吧,本宫要?进去寻两本古籍。”

  换作以往,这些人定要?嘀咕两句,但此时两个侍卫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动作麻利地开了门,主动迎她进去。

  毕竟眼前的公主可不是普通人,她敢孤身下兖州,斩贪官救百姓;

  经过?这件事的传扬,元妤仪在大晟百姓眼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谋权的牝鸡司晨之人,而是真正心怀家国的皇族公主。

  没有人会瞎了眼去攻讦为民抱薪者。

  ……

  一柱香后。

  绀云先一步进屋点上影壁蜡烛,元妤仪走进放置着各州学政事务和一些陈年卷宗的西次间?,被房间?里的灰尘呛得轻咳两声。

  “公主,这里也没人啊。”绀云的脸上已经染上一分明?晃晃的不解。

  她们已经找遍礼部的每个房间?,能办公的地方都没有驸马,压根找不见人。

  眼前的西次间?还?上着锁,房梁上甚至挂着丝丝密密的蛛网,这哪是人能待的地方?

  可元妤仪心底存着一分侥幸,唤侍卫过?来开门,孰料侍卫对她说并无?此处的钥匙,她只好让沈清用?刀劈锁进屋。

  如?今看来,确实是没人。

  谢洵也确实不在礼部,那他去哪里了呢?

  元妤仪打量了一圈面前陈旧破败的房间?,她从前并未来过?礼部,是以也不知道原来大晟衙门里还?会有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这间?房是何时锁起来的?”

  侍卫:“属下来任职时便是锁着的。”

  元妤仪闻言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西次间?锁了至少有十年。

  “为何上锁?”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摇头?坦白道:“属下不知,但听上个头?儿?说西次间?从前是大人们堆放杂物的地方,但自卫老尚书被贬谪青州后,东西一来二去地堆多了,又?不能贸然扔掉,只好锁门。”

  元妤仪轻嗯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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