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苏溪点了点头,小鼻子抽抽着。
“凌云子那边情况可能会很糟,他现在很需要我们。”我轻声说道。
薛苏溪抬头看我,说道:“我知道了,那我们过去吧。”
踏进了府宅,能够看到地上全都是脚印,刚才要不是凌云子听出来里面有动静,贸然推门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凌云子站在大厅里,茫然无措,似乎跟丢了魂一样。
“凌云子,你怎么了?”我一边问道,一边走过去。
一进正厅,我突然间说不出话了,眼前凄凉的一幕,让我如鲠在喉。
福伯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他的颈动脉,手上的静脉都被挑开了,血流了一地,却丝毫没有挣扎的痕迹,福伯正气了一生,如今,面对死亡依然毫无惧色,泰然赴之。
凌云子无声的提着剑,朝着门口走去。
“老凌。”我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伸手去拦他。
“是兄弟,那就别拦我。”凌云子的眼中尽是淡漠,他冷冷的说道。
我只好无奈的将手拿开,任由凌云子出去,外面将会变成尸山血海。
我依稀还记得,上次临走时,福伯说道:“少爷,您放心,我一定替您守好这个家。”现在,福伯走了,凌云子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薛苏溪看着凌云子远去的背影,漠然地说道:“你们学习阴阳术的,不是最忌讳因果报,如此的杀伐之心,是不是会对自己的道行产生损害?”
“你觉得,凌云子,现在还顾得上那些个吗!”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杀意太盛,必然会伤及本体,你不去劝劝他?”薛苏溪对我说道。
我转身看向福伯,悲伤的说道:“福伯这般看着我,我又有什么理由劝他呢?”
我没有去看决明,他必定是死于福伯之前,然后那群黑衣人逼福伯说出凌云子的下落,没想到福伯如此忠烈。
“到底是谁?下了如此的狠手!”薛苏溪转过身问到我。
我指了指西边,冷冷的说道:“三万五千阶,青阳山、上清派代掌门,白泽!”
“可是,凌云子不就是上清派的吗?”薛苏溪疑惑的问道。
这世道的黑暗,远远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我说道:“人心叵测,世态炎凉,谁又能说得清呢?”
“从青峰镇到山外村,再到这江城,凌云子已经几乎失去所有人了。”一股苦涩在嘴里翻腾,热血喷涌,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薛苏溪也不知道如何去说。
凌云子慢慢的走过来,身上的青白色服装,已经全部被鲜血浸染,握着软剑的手把,血水在不停的低落。
凌云子宛若杀神一般,凌厉的眼神,双目通红,苍白的面孔,全身在不停的战栗着,杀意腾腾,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凌,你没事吧?”我试探着问道。
凌云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嘟囔着:“我要杀了白泽!我现在就要去杀了白泽!”
“凌云子,冷静下来,有人在暗处,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那个女的,跑掉了。”我轻轻地说道。
凌云子猛地抬起头,看着薛苏溪,久久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