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在床上。 大红色的喜服在灵活的长指下离开了身体。
冰冷的嘴唇缓缓覆在我的耳廓,轻磨在颈窝,流连于胸前……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一双无形的手掌顺着小腹往下游移,或轻或重的按揉,迫使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某个点上,让我战栗不已。
不管多么的害怕,身体都无法动弹,咬碎了牙根,却发不出声音。猛然滑入口腔里的一个湿软,正寸寸纠缠,寸寸侵入。
恍惚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呢喃:“我说过,四年后来找你!”
身体被顷刻撕裂,泪水狂飙而出。
那血肉模糊的痛,好似凌迟酷刑,让我有种五雷轰顶,天塌了的错觉。
戴在胸前的反骨吊坠凭空的立了起来,似乎在昭示占有我的合法性。
……
连续几天,我都在重复做一个梦。
梦里我穿着凤冠霞帔,坐进花轿里要嫁人,但每次到入洞房的紧要关头就会戛然而止。
但这次的梦,居然成了真!我隐隐觉得也许是和四年前的事情有关……
我叫花小西,十八岁。出生的时候就长齐了满口的牙,老爸说是因为我前世的怨念太重所致。将来还会克死身边的亲人,所以他不让我叫他爸爸,而叫叔。
我们家祖上是做数术的,驱邪看风水。到了老爸这一辈,开了个冥品店,专门和死人打交道。
十四岁那年,有人在店里预定了一对纸人,老爸让我去送货上门。
我们村不大,送货这种事情,我和我弟经常代劳。
但当得知地址在后山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打了退堂鼓。
小时候我去那边玩耍,失足掉进山坳里面,被困了一天一夜,差点冻死,从此以后就留下了心理阴影,再也没去过后山。
虽然时隔几年了,但大晚上一个人去,还是有些胆怯。
后山距离不远,需要爬些山路,加上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路面湿滑,稍不留意,没准又要掉进山坳里。
想到这儿,我就不寒而栗,走路也加倍的小心。
惨白的月光下,树丛扭曲的像妖怪一样。不远处好似掩映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飞檐,上面挂着青铜风铃。看样子,像是座庙。
我心里讶异,后山有座庙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提着纸人,又把送货地址仔细核对了一遍,确定就是这里,才大着胆子,推开了古庙残破的大门。
“吱呀……”
刺痛耳膜的声音伴着一股尘封已久的檀香味道,厚厚的灰尘顿时飞扬而起,一尊根本看不出原貌的巨大神像瞬间跃入眼帘。
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和黑暗中莫名的压迫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兀的寒毛直竖。
我捂住口鼻,本想把纸人放在一边就走。
但想起老爸曾经说过,见庙就要拜,以免对神仙失了礼数之类的话,就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拜道:“老神仙您好,我是过路的,打扰您了……”
话没说完,只觉得手边一热。
睁眼一看,那对纸人居然自己着起火来!
这怎么回事?我赶紧上去灭火,却发现纸人上面竟然写着我的名字!
在纸人上面写名字可是大有讲究的,搞不好就会被死人缠上,我心头一震。
尼玛,怪不得我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弟贼眉鼠眼的坏笑,一定是他捣的鬼!
正想着,手突然被火苗子烫了一下。
耳边好像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我吓得屏住呼吸,感觉有一双阴森的眼睛似乎正俯视着我,让我后脊泛凉。
猛地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觉得眼前的神像在冲我眨着眼睛,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头皮一阵发炸,我顾不得纸人,转头狼狈的奔逃出去。
一口气就跑出了很远,心乱如麻。
稍不留意,脚下打滑,身体猛然一倾,咕咚就滚进了山坳里面。
手脚霎时被划出了血,裹了满身的泥巴。
“救命……”我慌了神,哭喊起来。
可收到的只是自己微弱的回声而已。
后山本就人烟稀少,过了七点半,几乎就没人上山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我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心里开始绝望。
“小妹妹……疼么……”
突然,一个极为缥缈的声音从我头顶掠过。
我心头一紧,老爸说过,山里阴气重,鬼物繁多。
腿都吓软了,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因为电影里的鬼物多是通过气息对活人定位的。
一双肉烂露骨的脚忽然飘荡在我眼前!
我吓得紧紧闭上眼睛,心脏好像都停止了跳动。
很久之后,我才敢慢慢抬起头来,但马上就后悔了。
一个穿着血衣的女人一直用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盯着我看!
她那一头粘腻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血肉模糊的脸,脑袋上的血洞正汩汩的冒着黑色的液体,一点点滴下来,甚至落在我的脸上、身上……
“啊――”
我惊声尖叫,起身要跑,但腿好似灌了铅,居然挪不了半步!
女鬼那张乌黑的嘴里面,正咯咯的咀嚼个腐烂的小孩腿。
“找不到家了吧?跟姐姐走……姐姐饿了,想吃了你!”
她猛然大吼,面目也随即狰狞,吐出嘴里的死婴残肢,直接朝我扑咬了上来。
“找死!”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冷厉的声音。
随即又是“咔咔”两声,女人的脑袋猛然机械性的旋转了360度,就像是被人给生生拧断了脖子,恐怖的头颅皮球一样的滚落在地上,停在她吃剩的婴儿旁边……
我两眼一黑,被这诡异的场景直接吓晕了过去。
……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被老爸带回了家,胸前多了一枚反骨吊坠。
我依稀记得,那晚,有人一直在我耳畔呢喃:四年后,我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