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雪白的身体上除了脖颈处有一圈被缝合的针脚之外,手臂齐肩的位置、大腿根部,都分别有一圈针脚。 我吓得额头冒汗,她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
头皮一阵发麻,我蓄势就想跑,那女尸的眼睛,猛地睁开,白晃晃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我!
“啊――”
我连滚带爬的就想从床上逃跑,但脚踝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
“放开我!”
回头一看,她的脑袋居然朝背后反转了一百八十度,手脚并用倒着爬过来,一只乌青色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脚。
我使劲的用脚踢踹她,可是越挣扎,脚就被她捏的越痛。
我急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流出来。
“帮帮我……”
耳畔响起女尸艰涩的声音。
我当时就给吓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看外头,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发现我的枕头都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沾湿。
猛吸一口气,我一下就坐了起来。
我惊慌失措的转头看看我的小床,只有月光洒下来,看起来像是下了一层薄薄的银雪。
没有女尸,什么也没有……
我惊魂未定,回想刚才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不对,即便是梦,似乎也是女孩给我托梦。
她那句“帮帮我”似乎现在还响在我的耳边。
我拿起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钟。
如果现在打电话给郎峰,一定会打扰他休息吧?
可是我实在压制不住心里的急迫,先发了个微信试探他睡了没有。
――郎峰,你睡了吧?
“叮”
微信一响,郎峰秒回:妹妹,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欣喜万分,刚想再给他回复的时候,郎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这么晚不睡?不会是想我想的失眠了吧?”他的声音略显疲惫。
“不开玩笑,郎峰,我觉得今天的女尸有问题!”
“哦?说来听听。”他好像颇有兴趣。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在向我求救。我看见她的四肢都被砍断了,也是像脑袋一样,都是被缝上去的……”
还没等我说完,郎峰忽然有些不淡定了,“小西,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刚才我们处理她尸体的时候,已经发现了。”
“真的……”
我惊讶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嗯,而且刚才嫌疑人已经把自己的杀人经过交代了。”郎峰说道。
“怎么回事?”
“嫌疑人叫黄卫国,死者是他十六岁的女儿,黄珊珊。黄卫国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加入邪教组织,靠收废品过活,独自带着黄珊珊。等黄珊珊长大了,就作为圣女,进贡给鬼帝做阴皿。”郎峰说道。
“什么是阴皿?”我从来没听说这个古怪的名词。
“黄卫国说,就是用纯洁的女体做收集阴气的器皿,需要将女孩体内的本我污垢洗涤干净之后,重新缝合,才能变成上乘的阴皿。”
这手段实在残忍的令人发指。
“他杀死自己女儿的时候,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吗?”我问道。
郎峰声音有些犹豫,道:“我猜他应该很清醒,他也是迫于邪教的力量,才对女儿痛下杀手。人啊,有时候其实可以被驯服,这只在最初的一念之差。”
结束了和郎峰的通话之后,我突然联想到自己。
近来帝南述没有出现,我居然还会想他,这说明我就已经被他驯服了,是吗?
可是我不想这样!
我要回归正常的生活,我必须冷静下来,想想最初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渊源,我必须解开这个疙瘩,生活才能继续。
我解下脖子上的反骨吊坠端详了半天。
没错,是四年前……
在后山,他似乎是救了我。
而后山之所以诡异,就是我从来没留意过那里其实还有座庙宇。
我认为那座庙也一定有问题,决定天亮之后,就去后山。
一个多小时的颠簸,让我在客车上睡着了。
最后,是一个大姐把我叫醒,告诉我到站了。
下车之后,即是满目荒凉。
去年我还听我爸说,政府要在后山这里搞旅游,要修路,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迟迟没有动工。
后山其实有个体面的名字,叫封龙山。
可是它既不是太高,又不是太陡,与我们村庄距离又近,所以大家都叫它后山,就好像它是我们村的后花园一样,也很少有人叫它的本名。
想起四年前那个晚上,现在还会心有余悸。
循着记忆,我又到了那偏僻的小山坳附近。
但奇怪的是,周围却没有什么芦苇丛,更没有当年那破败的庙宇飞檐。
四年过去,难不成小庙已经被拆了吗?
我原地打转,四处张望了半天,皮肤被毒日头晒得通红。
后山这片区域,我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来过的次数都很有限。更何况上次是深更半夜来的,想要找到那个破庙确实太难了。
正在我犯难的时候,一个大爷走过来怪异的打量着我。
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附近的住户,便赶紧上前一步问道:“大爷,这附近不是有一座小庙吗?”
大爷一愣,半晌才点了点头,说:“是有一个,不过不在这里,你最少还得走上两三里路才能看到。”
我纳了闷,记忆中,那座庙宇似乎没那么远啊,而且那时候我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一个人跑了那么远的路呢?
心下满是狐疑,“大爷,那……我该往什么方向走呢?”
大爷见我铁了心要去,就赶紧劝说道:“那个庙没人去的,听祖辈们说里面关着个邪神,去了就会招到厄运。你年纪轻轻,最好别去。”
我一怔,邪神?
就是我当时看到的那个怪吓人的神像吗?
心里头有些打鼓,可是如果我不去,恐怕更会寝食难安。
打定主意,我坚定的说:“大爷,麻烦您告诉我怎么才能去到那里。”
大爷无奈,便告诉了我正确的路程。
午后的太阳很毒,荫凉退去,我顶着大太阳,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感觉自己要被晒化了的时候,才看见一个小土庙。
这……别告诉我,这是关押邪神的地方?
我顿时有些尴尬。
虽然已经时隔四年时间,我忘记了通往庙宇的路。但我还不至于记性差到把那个庙宇的样子都给忘记了。
而且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那座庙虽然破败,但规模远是相当的宏大,至少那尊震撼的神像就有一座塔那么高,而眼前这个小小的土地庙估计连神像的一个脚趾头都装不下。
这小庙微缩的连大门都是单扇开的。
我从门缝往里偷看了一眼,只见庭院里荒草丛生,年久失修。
里间那个石头砌成的小窄门上挂着个硕大的铁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