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芳姑娘不必客气。”
太子温温柔柔的笑道,目光看向前方,脸色一沉,“怎么赶车的?摔着了玉芳姑娘,你们担当得起吗?”
车夫并未回答,反而是另一道恭敬含笑的尖细声音响起,一听便是太监的。
“太子殿下,奴才何树才,是伺候皇上的人,皇上特意让奴才来接英王殿下!不知英王殿下是否在您的马车里?”
太子掀开车帘子,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煦,并不因对方只是个奴才,而高高在上,“四弟在本宫这呢……”
话音未落,萧桦已钻出车门,身姿轻盈的跳下东宫的马车,上了皇帝派来的马车。
此时已到了宫门口的广场,遥遥的能看见金碧辉煌的宫门。
玉芳依依不舍的瞄了太子一眼,太子也似是有些不舍,唇边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不过,再怎么不舍,他也没有说半个挽留的字。
玉芳只得下了马车,正要往萧桦的马车上爬,却被那个叫何树才的太监拦住,“这位姑娘哪来的啊?”
何树才满脸笑容,可玉芳分明看见他眼睛里的鄙夷和不屑。
“奴婢是伺候英王殿下的丫头,是,是叶家送给英王殿下的。”
听见这话,何树才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想到叶家居然给英王送起丫头来了,更神奇的是,这位爷居然还收了!
“殿下,这……”
何树才恭恭敬敬朝马车里问道,车帘子安安静静的垂着,老半天一动不动,何树才在宫里熬了那么多年,也是个人精,立马明白了英王的意思,一扭头,朝玉芳笑眯眯道,“这位姑娘怕是弄错了?”
玉芳傻眼了,她没想到英王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一急之下,顾不得尊卑上下,急切的说道,“殿下忘了吗?大小姐把奴婢和奴婢的身契都送到了青梧院,奴婢的身契还是殿下您亲自接的……”
想到身契,玉芳的声音戛然而止。
身契!
那张身契,英王已经还给她了!
难道从英王还她身契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抛弃她了吗?
不过没关系,没有英王,她还有太子。
太子比英王尊贵,太子比英王温柔体贴,太子对她有意……
玉芳这个念头刚起,便看见太子和英王打了声招呼后,告辞离开,马车哒哒的往宫门驶去,离开前,太子似乎依依不舍的看了玉芳一眼,又似乎没有。
玉芳再次傻眼了。
太子走了?太子就这么走了?太子不是对她有意的吗?
没了太子,她的荣华富贵怎么办?
不!她不甘心!
没了太子,那她就要拼死抓住英王!
“殿下,奴婢是大小姐送给您的,就算您嫌弃奴婢姿色丑陋,为人蠢笨,不想要奴婢了,您也该和大小姐说一声,不是吗?”
玉芳楚楚可怜的说道。
车帘子被一只比女子的手,还白皙漂亮的手轻轻撩起,萧桦俊美无双的脸,出现在玉芳面前。
“瑟瑟说过,从今往后,你和叶家再无瓜葛!瑟瑟还说过,若让她道有人打着叶家的旗号,打着她的旗号说话做事,她一定把这个人送进地狱!你看,你刚刚又拿着瑟瑟说事了。”
看着玉芳一下煞白如纸的脸色,萧桦嫣红的嘴角邪气的勾起,“你在叶家呆了十几年,你觉得瑟瑟是什么样的人?”
玉芳脸色更白了,身子控制不住的抖。
从前的大小姐虽然任性霸道,可不算冷酷,手段也不算狠辣,可自从和康王的婚事出事之后,她便变得冷酷无情,她能做出的事,绝对比她说出口的事,更残忍,更血腥,更骇人!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情急,奴婢对殿下一片真心,失去殿下,奴婢会死的……”
“会死啊――”
萧桦拉长声音幽幽道,格外的邪气魅惑,勾人得很,玉芳拼命的点头,深怕萧桦不信,“没有殿下,奴婢真的会心痛而死……”
“你生得这样好,又曾经服侍过本王茶水,你服侍本王时,也算得上温柔周到,若真害了你的命,本王也过意不去。”
萧桦脸上的笑容璀璨动人。
玉芳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顿时一亮。
一旁的何树才,却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惊惧的缩了缩身子。
“不过,本王的英王府还没修好,本王在宫里的住处,是父皇的乾宁宫的偏殿,带你入宫多有不便,父皇也不喜欢本王和民间女子纠缠不清,再者,本王只是个皇子,在宫里处处受制,也不愿委屈了你。不过,本王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玉芳原本听着萧桦的话,脸色越来越白,一颗心越来越冷,谁知听到最后一句,凉了半截的心,又热了起来,活泛起来,“不知殿下想给奴婢指条什么样的路?”
“皇宫之中,能做主的只有两人,一个父皇,二嘛,”萧桦故意一顿,看着玉芳绷紧的脸,勾唇一笑,笑容嘲讽,“二嘛,自然是太子皇兄了。”
玉芳眼里迸射出狂热的光芒。
“不知你想要哪条路?父皇?还是――皇兄?”
“奴婢想去……”
玉芳飞快的说道,语气的急切昭示着她内心的急迫,话一出口,看着英王唇边嘲弄不屑的笑容,冷静了几分,垂下眼帘,做出温顺的模样,柔柔道,“奴婢听殿下的,无论殿下叫奴婢去哪,奴婢都心甘情愿。”
“父皇最近身子不好,本王着实担心,想找个细心周到的人服侍他。”
玉芳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再次凉了下去。
皇帝?皇帝都一把年纪了!谁知道还能活几年?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年轻有为,风华正茂?
她死也不愿去伺候一个老头!
玉芳按捺住心里的不岔,柔柔道,“奴婢深深感念殿下的恩德,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只是奴婢觉得,殿下本来就住在乾宁宫,和皇上在一处,若能亲自照顾皇上,殿下的孝心岂不是更能感天动地?”
“你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只是……”
萧桦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