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俞妙云的身体化成点点星光散开的时候,巨剑再次长大一倍,剑芒带着圣者之威,所指之处,尽皆化粉。
元辰和元疆、元继虽然想以他们的力量挡住这把剑,奈何此时的他们都在巨剑的领域之下,几乎都是以一己之力,力抗对方两位圣者以及巨剑和巨剑中隐藏的无数金仙大修。
只一刹,他们就知道不好了。
他们被这群修士阴了。
这些修士都是疯子,自己献祭了巨剑不说,还顺势……,顺势想把他们也献祭了。
真是好狠,好无耻。
“走!”
三人都想脱离战场,只要逃过此机,回头定要千百倍的偿还。
想要逃命的他们顾不得身后的族人。
族人的命虽然也很好,但是,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命好。
在放开保护的那一刻,他们没有看到的是,那一颗颗瞬间爆开的神核,正在滋养巨剑。
巨剑几乎在同一时间,再次长大两倍,剑之领域下,万里星河下的所有陨石也尽皆成粉。
它们好像也被献祭了。
目睹这可能是很多很多年前大战的顾染,骇然的看到碎开的陨石中,飞出数百种各色灵光,它们加持了巨剑,巨剑又在她的面前变大了。
但……
又一道青芒从远方附来的瞬间,右边的元继突然大叫一声,爆开三枚神核的同时,借着那股痛感的力量,猛的回身,迎向青芒。
“元继!”
“元继你在干什么?”
元辰和元缰大怒。
他们合三人之力,都没法对付因献祭而来的巨剑,现在元继放手,他们还怎么打?
“看看我们的身后吧,逃不了了。”
元继在接收那道青芒之后,脸上的颜色一半白一半青,“两位兄弟,助我吧!”
“……”
“……”
元辰和元疆的神识后探,终于发现,身后的大军除了元继那边最最边上的族人,其他早已成为齑粉时,心神俱震。
论实力,他们都在元继之上,可……
心神被震的他们非常想跟元继说,兄弟,助我们吧!
可话到口边,都知道不可能了。
元继的身体因为刚刚那道青芒,隐隐破坏了巨剑领域。
或者说,在无意中破坏了献祭,拥有了一线生机。
而他们……,不行!
他们慢了一拍!
所以,他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一个族人了。
如果不助他……
他们也一样难逃献祭。
但如果助他……
似乎、可能、好像还可以报仇。
可这份献祭也将会彻彻底底。
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圣者超脱天地法则的一切,都将如烟化去。
“没机会了,快!”
元继大喝。
元辰和元疆顾不得再想,几乎同时爆开他们体内的神核。
轰~
轰轰~~
整个宇宙空间都扭曲了起来,方圆万里之地,原先不在剑之领域的陨石也在这一刻化为齑粉,如风附来。
顾染睁不开眼,哪怕她不在这场大战里,可每一粒灰尘,都带着毁灭气息,好像要打进她的神魂里。
“迎着光走,去吧!”
声音从越来越大的巨剑处传来,顾染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前好像是有一点光,她忙跟着它走。
这是心魔劫,这是心魔劫……
顾染一边在心里念叨,一边眼中忍不住的泪流。
她好像明白了天休山,明白了石头人。
面前的光在旋转,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了阴阳圆盘。
嘭~
就在顾染要看到归路,看到秘界天地的时候,如山一般的巨剑从长空落下,燃起的火焰包裹着它,似乎也要把它化为灰烬。
眼角最后的余光里,她看到天上狠狠压下的一掌,如山的巨剑深深的扎进大地,引发轰鸣~
此时,埋在天休山的虚乘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坐了起来。
他仰望虚空,感觉另一方天地刚刚歇下的雷劫,感受那里不怎么正常的上、下灵漏。
“前辈,您在看什么?”
轮值的柳酒儿也忍不住的抬头。
常雨因为那异空间的雷劫,似乎有所悟,她这个当师叔的,只能提前顶班。
但这个时辰,虚乘前辈坐起来干什么?
“唔~”
虚乘笑了,“我在看‘劫’。”
劫?
柳酒儿抿了抿嘴,她啥都没看出来。
果然是她的资质差吗?
“一念起,风起云涌,一念灭,繁花似锦!”
虚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次躺下来,“别愣着,过来,再把我埋埋。”
他感觉到圣者陨落。
而且,不是一位。
都说圣者超脱天地,与天地同寿,可是这里……,怎么感觉最低都陨落了三位啊!
怪不得会有七命皇元笋呢。
有死才有生,这个东西,是天地有感圣者之陨,才长出来的吧?
柳酒儿过来给他堆土,虚乘看着她道:“酒儿,你运气不错啊!”
柳酒儿:“……”
她惊了一下,不过瞬间化喜,笑道:“我也一直认为,我的运气不错!”
天资不够,运气来凑。
她拜了一个好师父,有一个好的宗门,一堆打着、推着、拉着、揍着的师长同门,愣是一点点的,成就了如今的她。
“前辈,您闭上眼睛,我要埋脸了。”
“……”
虚乘听话的闭上眼睛。
他现在知道这个各方都不算多突出的女孩,为什么能成为徒弟阿菇娜的朋友,为什么能被千道宗那么多人护着。
她比他当初……,更早的认清了自己,不去强求不属于她的。
她只抓紧了落到她手上的。
不执着于拿起,也就无所谓放下,一切淡然,有――抓紧,无――亦然!
闭着眼睛的虚乘,不知道埋他脸的柳酒儿此时有多惊讶,这位须发皆白,世人都说不再长寿的圣者,现在居然又有两缕头发,正在返黑。
嘶~
她得快点啊!
柳酒儿急急忙忙的把老头埋好,一闪到自己的坑前坐下。
虽然不能埋,但坐着也很好。
柳酒儿打量天休山,打量一块块石头,猜测他们的曾经。
……
正在行驶的星船里,闭上眼睛休息的元继,好像又回到了那场无可奈何的大战。
当年他逃下命来,如今……
元继隐在大袖的手,默默的掐着。
如今一败再败,固然有天地因果的原因,但当年两位兄长以命相助,他们又有月诡在前顶着,按理不会一败如此才对。
明明当年他都摆脱了献祭,这么多年的谋划也都成功了,那……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吗?”
他缓缓的坐了起来,再次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