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处长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他推开门看了看陆箫仪,又看了看我,有些疑惑的说,“你们一直这样等着我?”
陆箫仪冷冽的眼神飘过去,声音发沉,“不然呢?”
刘处长打了个哆嗦,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随口一问。”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套路了。我以为刘处长是真的有事要做才要晚点过来,可现在听他和陆箫仪说话的意思,好像他是故意比我晚半个小时过来的。
难道他以为我和陆箫仪之间会发生点什么,所以专门给我们留了时间?
越想越发毛,随即我就听到刘处长叫我,“阮棠,快过来坐啊!坐那么远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刘处长正指着陆箫仪对面的椅子看着我。
而桌子那边的陆箫仪,脸上的神色随着刘处长这句话而缓和了一些。
可我却没有动。
一把椅子,部门处长在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该轮到我先坐下的。
我摇摇头,自顾自的走到角落里搬了个圆板凳过去,说,“刘处长你先坐,我坐这个就好了。”
刘处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还没等他说话,陆箫仪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冷声说,“老刘,你坐。她连表格都做错了,没坐下的资格!”
刘处长的额头上渗出来几滴汗,战战兢兢的坐在了那把椅子上,陆箫仪眼神冷冽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将那个凳子搬回到角落里,重新回来在刘处长的旁边站好。
陆箫仪的脸色似乎更黑了一些。
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来站着了,他还摆出这副好像我对不起他的样子干什么?
“看看你自己昨天做的表格!”陆箫仪将几张纸摔在我面前,脸色紧绷的说,“就这水平,还在秘书处待着,我陆氏集团的秘书就是这种水平?”
我拿起那几张纸看了几眼,没错,这就是我昨天做的那几个表格,仔细看了一下,我并没有发现自己哪里做错了,甚至上面的数据,我都核算了三四遍,陆箫仪到底在骂我什么?
我疑惑的看向陆箫仪,说,“陆总,这几份表格都是按照您之前给我的原始数据做的,上面的数据都不可能有错误,除非您给我的原始数据有问题……”
我的想法很简单,能让陆箫仪这样大动肝火的问题,肯定是哪里出了大问题,可是这数据我核算过,不可能有问题,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原始数据出了错。
可我却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陆箫仪就黑着脸看着我,眼神凌厉的说,“我有说数据不对吗?”
我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他,数据没有问题,表格哪里还能有问题?
“你看看你画的表格,最后一根线和最前面一根线都不是一样的粗,你是怎么做表格的!啊?没学过吗?没学过不会去问问吗?把表格做成这样,还想留在秘书处?就你这种水平在陆氏,别说秘书处了,就是任何一个部门,任何一个岗位,都不可能胜任!”
我瞪大了眼看着手里面的几张纸,表格第一条线和最后一条线……确实不是一样的粗细。
但是……至于为了这么点事,还把刘处长叫过来,这样大动肝火吗?
我又不是不会做,只是没有注意到罢了,提醒一句话的事,怎么到了陆箫仪这里……上纲上线成这个样子?
我张了张嘴,依旧是哑口无言,好半晌,我才说,“对不起,陆总,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还想有下一次!我看你根本就没把这份工作当回事!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整天就吃喝玩乐最在行,是不是觉得让男人都围着你转比工作一丝不苟容易多了,也让你更有成就感?”
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陆箫仪,这个男人在发什么疯?
陆箫仪正目光沉沉的看着我,黑眸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让他这样……没事找事,可是他就算是想找理由批评我,这个帽子扣的也太大了。
“陆总,说话要讲证据。”我直直的盯着陆箫仪,冷声说,“第一我没有迟到早退,我每天按时上班,保质保量完成领导给我安排的工作,甚至还能超额完成,而至于我下班之后的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别说我根本没有做你说的那些事,就算做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吧?这一点,哪怕您是总裁也无权置喙。”
陆箫仪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了,他瞪着我,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看向刘处长,似乎在掩饰尴尬一样轻咳了一声,沉声说,“刘处长,阮棠是你手底下的员工,你怎么看?”
“啊?”刘处长呆呆的看了看陆箫仪,又看了看我,脑门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了,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看着陆箫仪说,“阮棠是个很不错的员工,工作勤奋,学习能力很强……”
刘处长每说一句话,陆箫仪的脸色就难看几分,过了一会儿,刘处长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转了话锋,“不过这些不能够成为她画表格两条线粗细不均一的理由……她,额,粗心,没有责任感,嗯……粗心。”
陆箫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我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个场面。
也真是难为了刘处长。
就在我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徐助理突然从外面敲了敲门,说,“陆总,许先生过来了,说要让您做出选择。”
许先生?是许绍文吗?他要陆箫仪做什么选择?
没想到陆箫仪突然拉下脸来,一把将手里的笔朝门口砸去,“让他给我滚!”
许绍文却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说,“别这么冲动嘛,你就不怕我滚出去之后就跑去找阮棠,告诉她你……”
看到我,许绍文的表情一顿,随即收起了脸上的不正经,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阮棠,你在啊。”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他,真是托了陆箫仪的福了,我还从没见过许绍文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
原来他的儒雅有礼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