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反应速度倒是快,呼呼噜噜往上拉,然而并没有拉出多高,上面井壁上的那些苔藓结成蛛网便向中间聚拢,上小下大,靠近井口附近的苔藓很快便凝结成密密匝匝的厚毡。
方奇只觉得缆绳在虚空中一顿便停止上升,自已好像钓鱼钩上的鱼饵似在摇来荡去,顿时觉得不妙,扯起嗓子朝上面狂喊:“快拉我上去!快救我!”
反正隔着头盔,呼叫器信号也被屏蔽了,不知道上面人听见没有。反正方奇觉得自已好像个活蹦乱跳的大蚯蚓,挑逗着下面黑暗深处的大鱼!如此一想愈加觉得恐怖,可恨的是他就听见上面结成密毡的苔藓好像把带锯齿的刀,一左一右地锯拉着缆绳。
卧槽,特么这苔藓都成精了!居然还知道锯绳子,妈蛋,离下面恁高,若是下面是深水还好,至少摔不死,不然自已肯定会摔成肉饼,还是夹馅的。
现在也顾不得神码细菌会感染,方奇手忙脚乱地从头上拆面具,想把头盔拿下来,至少能把芝麻宝贝拿出来防身吧。
可是事情太出乎意料了,只听下面哗啦啦一阵潮水涌动,那股强大的水腥味气体冲的方奇溜溜直转。他也就刚刚揭开面罩,就闻到那股刺鼻的气息,不由心里骇然,这口老井里还特么真有怪鱼?
他越是着急越是摘不下来,只听得下面声若牛吼,嗡嗡有声,震的耳鼓都要背过气去。他还没能掏出芝麻宝贝双仪剑,那井水便狂涌到脚下不足三米处。
黑水犹如开锅沸腾,映照着手臂上的手电光线泛着金属般汩汩流光,突然从水流中蹿出张血盆巨口,一嘴便将方奇叼入嘴中坠入水中,幸好那缆绳系在腰间,脚下还踩着踏板。
那怪鱼的嘴也够大,若是像鳄鱼一样硬是撕扯,方奇只怕就此当机game-over了。怪鱼一口吞了方奇扯断缆绳落入水中。
上面的人正急的不可开交,忽然缆绳带着卷扬机嘎嘎直响“嘣”地声断了,卷扬机卷上来只有几米长的扯断的绳索。苗苗“哇”地大哭起来,老豆子还有这帮和尚工人也傻眼了,上面悬吊的筒灯光照到井里,就只能看见离井口几米深处浑如墨水般起伏蠕动的苔藓。
谁也想不到这井里的苔藓也能作怪,不用说也知道方奇是凶多吉少小命难保。赵三刚比谁都急,刚才就想放火烧这东西了,顾忌到方奇才投鼠忌器,现在方奇也掉下去了,没什么好想的,“拎汽油来,放火烧这怪东西!”
工地上绝不会少了这东西,马上有人拎来一塑料桶汽油,顺着井壁倒下去,又有人点起火,汽油一沾上明火立即燃起熊熊大火。
老豆子把苗苗拉到一边,汽油焚烧着古井里的苔藓发出吱吱哇哇的怪声音,好像烧的不是植物,而是青蛙是虫子这些活物。灼烧的火焰夹裹着浓烟犹如地火喷发,冲出井口七八丈高,一时四周臭气冲天让人作呕。众人无不骇然变色,躲的远远的。
他们在上面放火,方奇却被怪鱼拖到水底,他刚刚拆开的面罩这么一折腾又合上了。怪鱼吞了个大活人,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再加上方奇也不是个善茬,在鱼嘴里揪住喉咙里的小舌头乱踢乱挠穷折腾,理工的怪鱼一阵阵恶心,肚子一鼓“哇”地下把方奇又给反吐出来。
方奇被那股气流冲像断线风筝在水里胡乱翻滚,忙乱中三下两下解开腰间的钢扣,刚要脱去外面厚重的防护服,那条怪鱼又游过来,高昂起硕大的脑袋向他猛撞而来。
灯光之下,他只觉得好像有座小山飞移过来,此时上面大火已经燃烧起来,并且不断向下漫延。熊熊大火如同整个古井都要燃烧起来,火光烛天照在下面的井水都能看的清楚。
上面烧起大火,把古井里的空气抽的“居居”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俄顷,那洪亮的罗汉诵经声再次响起来。
那条怪鱼刚开始也被吓懵,待一听到诵经之声营营嗡嗡充满整个古井,不由动作慢了些许多,好像很害怕听见那声音似的,在井水里翻了个水花沉到水底去了。
方奇趁机游出水面扒着青石板岸边,此时火焰一直漫延到古井中间部位。开始时还能听到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但随后就被洪亮的诵经之声给盖住。
方奇赶紧屏气蔽住耳鼓,已经吃过亏,再犯一次就是愚蠢。上面如燃天火,可是他一刻也不敢怠慢,只怕诵经声一停那怪鱼再出来兴风作浪。
借着这个功夫仔细打量着井底,手臂灯光所照之处都是黑漆漆水淋淋的凹凸不平的石头,隐约能看出是形态各异的罗汉像。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修建的,总之年头绝对不会短。
他所在的条石岸边仅仅一米左右宽,螭龙兽头从上面一直修到下面,不过到了这里,水流从兽嘴里潺潺流出注入井底,越往上面渗水越少。目测井口离井底至少有二三十丈,站在下面看上面直如井底之蛙,只能看见井口像个小石孔。
而这下面井腔却宽敞的惊人,直径至少有五六十米,纵然头灯和手臂上的电筒光线强烈,照对面也是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
妈蛋的,这帮和尚也是吃饱饭没事做,干嘛在山顶上修这么深的古?而且还修的这么古怪。慧觉老和尚叫甚么宝瓶井,神码意思吗?难道说宝瓶里藏匿着宝贝?
可一想到那条怪鱼,立即本能地想到:可能那帮和尚杀不了这条鱼妖,所以才把鱼镇在此处。那可不对了,这罗汉诵经是怎么回事?那些苔藓又是怎么回事?
火焰一直向下烧了约十多米,越往下空腔越宽,苔藓根本长不上下面,火焰也烧不到下面。但是跳跃燃烧的火焰光影中,方奇还是看见井壁间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像,层层叠叠从上一直延伸到下面,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突然原本黝黑还算平静的井水突然涌起一股脊流,向他这个方奇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