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不逗我笑会死啊!”葛昭昭翻了一白眼。
虽然受了一白眼,但方奇心里却像开了两扇门似的那么畅快。
“别忘记给你同学打一电话,好好谢谢人家……顺便说下,我真觉得你还是回去把大学读完的好。”
赵三刚听了这话,跟地里旱了半年突然听到打雷,终于找到了知音,忙说道:“是哩,我劝他不听,这是头驴子,倔着哩。”
果然,就见方奇皱起眉头:“哥哎,你真是个没牙的老太太!”
葛昭昭终于发现他的弱点,挑衅道:“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愿意去念书?”然后还鬼鬼地瞟他一眼:“哦,懂了,是不是看见人家身份太高了,自卑啊?”
方奇要吐血:“拜托,你这脑洞开的太大。那同学不过是同系不同班的学生会领导,跟我毛关系木有哩。”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这么帮你?”葛昭昭不依不饶。
方奇挠挠鼻子,“我也纳闷儿,她跟我说别抱希望来着……我问问她。”掏出手机拨打过去,可是手机嘟嘟响,一直没人接听,一边拨打两个电话,也没打通。
“别打了,我早跟你说了,你那同学背景不简单,你要乖乖听话回去念书,肯定还有更多好事等着你。”
“切,才不信哩。”方奇收了手机,陈叶家还是上市公司哩,结果听说他退学还不一样吹灯拔蜡?人家不嫌弃他家穷,但不能容忍他半途退学。
他当然也不会相信刘璞玉会看中他这个小农民,人走茶凉,社会就这么现实。
车子开回利丰大厦公司,俩人跟着葛昭昭进公司,迎面看见“机关枪”小妞像瞅怪物似的他俩:“葛总,这俩卖药的咋还没走?”
方奇一脑门黑线:“小丫头片子,你打哪看出我们是卖药的?我是你们公司老总!”
葛昭昭真怕方奇又跟孙绮云又吵起来:“绮云,他是咱公司的新老总方总,后面那位是赵总。”
这丫头一脸的问题,好像警察看嫌疑犯似的,那小眼神,也没谁了。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葛昭昭探头问外面办公室的女职员:“小黄,文件打好了吗?”
小黄拿起一沓子打印好的文件送进来,葛昭昭递给方奇:“你先看下,咱们再商讨商讨。”
虽然证书是拿下了,但要做的事还多着哩。不说别的,单单公证处出具证明,再到保险公司正式投保。这个阶段还得有几天,剩下就是筹备新公司,筹备新公司还得上省城医药局报备,还得找银行贷款,招徕新的投资商。
同时黑龙潭村也要开始种植药材,组织人手去外地参观取经……
这些事儿一环扣着一环,一步都马虎不得,缺少一环或者错走一步,后面的事就不好办。
譬如现在资金缺口巨大,招徕投资商是必须的,百姓医药公司势单力薄,根本不足以承担起收购加工一条龙服务,仅仅是收购利润太薄,而药材的暴利恰恰在深加工上。
没有深加工能力,别说公司赚不到钱,就是黑龙潭村也赚不到钱。
但是深加工流水线动辄就是上百万千万,哪有那么多钱啊?
看到给晚报和电视台的广告费用也是高的吓人,但是仔细看完整本计划书,方奇还是打心眼里佩服葛昭昭,人家真是干事业的人。
所有的计划都作了具体分析具体规划,甚至连投资风险也一一列表具署。
把计划书递给赵三刚:“三刚哥,你也看看吧。咱葛总可是女强人哩。”
恰好葛昭昭从里面出来,她已经换上一套休闲装,上身上淡雅蓝小条纹小尖领衬衫,下身是米黄小萝卜裤,头发绾着夹了个大号发夹,脚下穿着平底软鞋,好像个居家婆姨,倒是另有一番风情。
“看完了?”葛昭昭坐在皮椅子上,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说说你的想法。”
方奇确实是佩服,对她晃晃大拇指:“你说的这些事我都想不到,佩服,佩服,实在是佩服!”
本来他要是只说一个“佩服”可能还显得真诚,可他摇头晃屁股一连说了三个,葛昭昭秀眉挑挑:“你调侃我,是吧?”
“呃――”方奇傻眼,“哪能呢?我是在自内心嘀。”
可他这一脸坏相说出这话,也跟猥琐大叔骗孩子似的:“来,蜀黍给你买棒棒糖!”
葛昭昭绷起脸正色道:“方奇,我得跟你说说,你得改改你这臭毛病!就说今天这事儿,人家都同意给证了,你怼人家,什么意思啊?你这么干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心里有气,咱得放在心里,你得学会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要学会城府。”
葛昭昭这小脸一绷,两眼如刀,方奇就憷这个,当下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了,作洗耳恭听状。
见他这样子,葛昭昭心里微叹了声:小屁孩!
见她不吭声了,方奇才抬起头来:“成,我改!”
手机叮咚响,方奇摸出来看是刘璞玉打来的,站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来到外面走廊接听。
“臭石头,又是什么事儿啊?”
“呃,你是不是找人跟那戴砖家说了,他才肯给我们发证的?”
刘璞玉:“怎么,没发?”
“发了发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帮的忙?”
“嗯,也算是吧,怎么着,这下高兴了吧?”
方奇心生感激:“那我太感谢你了,你下次来我给你钓好多鱼吃,一定得带你去神农观瞅瞅。那是最……”
“你别跟我瞎胡扯,你答应我的事呢?”
方奇一时语塞。
刘璞玉说道:“原来你没钱上学,又不想领助学金,怕人家笑话,这我能理解。现在你有钱了,是不是该给我个明确答复了?” 方奇挠挠后脑勺,嘿嘿傻笑:“东西没卖出去,我还是个穷光蛋哩。”
“你还等着这东西卖出钱,才能回来,是这意思吧?”
“呃――”方奇本来想说是的,可仔细一琢磨,这丫头貌似话里还设了个套儿,他只要一说是,那绳子套马上就会收紧,他就像一只兔子勒着脖子,怎么挣扎也跑不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