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和张三一齐看向道如是,想听听他丫的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谁知道这厮却只顾着吃菜喝酒,不肯说了,方奇刚要问,张三却在下面悄悄地碰了他下,用眼神示意方奇看道如是,方奇仔细看过去,就觉得此时的道如是确实古怪。
在方奇的眼中,好人坏人不好区别,但活人和死人却一目了然。这道如是目光呆滞,脸色惨白的不像活人,就连伸手夹菜和咀嚼东西这些个动作都显得十分古怪,就像他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关于皮影戏电影里的皮影一样,动作僵硬表情木讷。
张三买了一瓶子酒,道如是没苏醒来时,两人就已经喝了三分之一,此时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反倒是张三方奇二人没怎么动。开始时还以为他是饿了,可是现在看他几乎喝掉了剩下的三分之二,瓶子里仅剩下了一点点,可是道如是仍然没有要醉的意思。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不同寻常的诡异。张三是怪力乱神的事见多了,他自家就养着一堆的鬼啊仙的,还且拜鬼教里供奉的哪个不是法力强大的恶鬼。就算道如是马上变身为厉鬼,他也不会感到害怕的。
方奇就更不怕了,可是佛道都说:神鬼莫测,你知道无意间招惹上了哪路的陌生朋友?招惹上了还甩不掉,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事儿。站起身来说:“我去尿尿去,你们聊哈。”朝着厕所走去。
这是老式的二居室,厕所还在厨房的里面,并不是直接对着客厅开的,从厨房转进去,方奇掏出小丁丁哗啦啦放水,脑子里却在想着刚才的事,此时就有了去意。自已跟道如是毕竟一毛钱关系都木有,纯属帮忙,现在他苏醒了,也就没自已啥事。张三愿意呆下去就让他呆着吧,看着他俩关系应该不错,让张三替他解开心结说不定也是件好事儿。
正想着呢,冷不丁背后有人拍他肩膀,方奇只当是张三,便说:“那啥,你在这陪他,我得回去。我那一屋子大小娘娘们得我伺候着呢。”
但听背后一阵尖利咯咯而短促的笑声,就像老鼠发出的吱吱声,这笑声是在他的耳边响起的,方奇蓦然一惊,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可是他却没有贸然回头,而是淡淡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是冤魂厉鬼,该找哪玩去到哪玩去,别来骚扰我!”
那东西在他身后轻轻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轻轻地叹息道:“妙!我确实是冤魂厉鬼,也没有想找你索命的想法。只是看你还有些道行,一出手便救了道如是的命,特来感谢你的。”
方奇摆摆手:“感谢的话就别说了,受人所托罢了,我可不想掺和你们的事儿,你也好自为之吧,别整出什么妖蛾子。”身后那声音幽怨道:“你觉得是没有原因的吗?你们要寻找的拜鬼教的那些人已经到了我的葬身地,搅扰的鸡犬不定,他们正打算要挖掘出古尸修炼铜炉铁甲尸……”
方奇正想听这鬼魂说下去,厨房里传来张三说话的声音:“方奇,你在逼叨叨什么呢,尿好了没有,快让个位子吧,我快憋不住了。”
方奇闪身让开位置,张三见他不出去,翻着白眼说:“尿尿你也看哪?”方奇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我又不搞基,对你没兴趣。”回到客厅的破沙发坐下,此时,道如是已然喝完瓶子里的酒,他两眼阴冷表情怪异地看着方奇:“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方奇跷起二郎腿,拿出只烟来点上,有意无意地问:“你要是不服气,咱们还可以再打一架,我也让你知道什么叫作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深。”
道如是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方奇,这眼神可绝不是正常人的发狠劲的那种,而是从内心和骨子深处透露出来的东西。方奇不由的心中一动,问道:“你真是道如是?”
道如是还是不回答,他的脸微微下倾,翻起两只眼看着方奇。方奇淡淡说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或是另外有其它的鬼魂邪物附了道如是的身体,我都不在乎。只是你三魂尚有两魂在,还有意识,你还是个阴阳师,玩来玩去把自已也搭进去了,很好玩吗?”
张三走过来,见道如是这幅表情,问方奇:“他是怎么了?”
方奇:“他是打算跟我死磕上了,张三,你知道什么是铜炉铁甲尸?”张三不胆就里:“铜炉铁甲尸又是什么鬼东西?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尸体呀。”
方奇想看看道如是是什么反应,可是瞄了他一眼竟然看不出他有任何反应,这个突破口也只能从他嘴里获得,就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张三一直把方奇送到楼下,方奇回身说:“道如是可能是被鬼魂附体了,现在的他是他又不是他。你进厕所之前,有个鬼谢谢我救了道如是。我估计他大概一时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还跟我说拜鬼教的人已经到了他的葬身之地到处挖掘古尸体,想修炼什么铜炉铁甲尸,你也问问道如是到底在搞什么鬼。搞清楚了再告诉我。”
刚踏进小巷,迎面吹过一阵风,那风来的奇怪,打着旋儿卷起落叶和灰尘,顿时让人寒毛凛凛。回头看这栋破旧的楼房在黑夜诡怪的光影下像一个巨大墓碑。
四周积雪惨白,小巷右边高高的围墙上面爬满了植物的枯藤。刚才寒风一吹,叶片沙沙响,刚要走开,突然看见枯藤下面有两团绿莹莹鬼火,方奇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瞅,竟然是只黑猫。
猫是种奇怪的动物,据说猫可以行走于阴阳两界,可以通灵,看到人所看不见的东西。旧楼不知哪家的铁门吱嘎响嘎吱响,接着便咣啷一声撞击在一起,不由的转身看向那个门窗都砌上了砖头的一楼。
这大概就是张三嘴里所说闹鬼的鬼楼吧,说是鬼楼也是有道理的。从一楼到六楼都爬满了大概是爬山虎一样的植物,枯死的枝叶在寒风中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