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耸耸肩膀,“好吧,但愿我是神经过敏。走,我们回家。”外面月明星稀夜风凉爽,苗苗挽住他胳膊:“轴,我陪你转转嘛,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道不同不与谋。况且你说的事人家还当你也想去盗墓呢,同行是仇人,也不奇怪啦。”
方奇拧拧她的小鼻子,“哈哈,苗苗是开心锁,你这么一说,我马上云开雾散。”
这样的晚上,在外面闲逛的人很多,他俩走的是龙潭湖新筑的湖堤。
湖边杨柳依依,路边栽的是紫瑾花树。这种树除冬季不开花,一年三季都会绽放散发着幽香,城市里很多地方栽的就是这种树。这条小路一路延伸到西山峄那座埋着老鬼的公共墓地,西北灯火通明,那里是医院西区。
时间过的飞快,仅仅一年不到,黑龙潭村早已变了模样,就算是这块公共墓地恐怕也保留不了多久。村子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新办的学校全部是退休的名师,吸引了几千外地前来复读的走读生。
药材种植培训学校更是人满为患,路远的便租住在新盖的公寓楼那边;来医院求医问药的更是数不胜数,岳州中医院校和医院签订合同,把这里作为培训实习基地,院方领导还数次前来参观考察,打算在镇上建立一所中医分校。
随着国家倡导“振兴传统中医”号召,越来越多的医院开始转变思路,黑龙潭医院全中医治疗疑难杂症也给他们树立的标杆和榜样。路途近的会组团前来考察学习,较远的会在网上医院交流。
来这里旅游参观的各省市团体也是络绎不绝,其实他们未必是来旅游的,更多的是来学习他们的发展模式,但是无形中就把旅游业带动起来了。
两人转来转去,不知不觉的就来到公墓区,路灯沿着环湖边一路延伸到这地方。
方奇找到老鬼的墓,点了根烟放在墓前,“老鬼,兄弟我来看你,你的后事全办妥了,抽只烟吧。”
苗苗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托着腮,“老鬼在天上会不会听见?”
方奇本来也就是走到这,才想着要和老鬼说几句话的,被她这话说的毛骨悚然,瞅瞅四周婆娑树影,“别吓我哈,这里是墓地。”
一只烟抽完回来,苗苗又说:“乐乐他们明天就要回去了。”
方奇想起来,“哦,对了,他们应该还要去拜见下智禅老头吧,见了祖师爷不拜可不好。”
“那是,估计明天早晨去吧,真想不透乐乐,和她相比我老了哦。”后半句故意用种苍老的声音说出来,方奇没笑,蓦然转过身去瞅湖中心的石塔。
那石塔是仿制西湖中的球形塔,内里中空装有荧光灯,照在湖面上波光盈盈,鱼群围绕着石塔转来转去。
“怎么了?”
方奇没吱声,天目既开,无论是他还是苗苗都可以看到灰暗的灯影里有个东西,这东西形似蝙蝠,全身漆黑一团,正是那只逃走的蛇蝠。
“呵呵,又来了哈,上次没揍死丫挺的,又来了。”一捅方奇,“咱们来个彩云追月,揪住它烤吃了吧。”
苗苗就是苗苗,就算是看见死神也未必会害怕,说不定还会调侃一番。
“好了,别闹,估计它也就是练练飞行罢了,上次,呃――”方奇想起来上次不是他揍人家,而是自已被人家揍的很惨。是以说了半截子话便知趣地闭上嘴巴,特么真憋气。
可是自已又自带翅膀,不然两打一,说不定真把这妖揪揪毛做烧烤了。
“咱们走吧,别理它。”方奇拉着苗苗转身走出好远,回头瞅了一眼,蛇蝠已经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唐子霖他们果然要去山上拜见智禅和尚,上次他没能见到智禅,这回总算是见着面了,中午就在绝壁寺吃了斋饭,唐子霖夫妇说等到盛典那天,他全家一定要前来一睹圣物风采,以解虔诚之心。
送别之时,乐乐抱着苗苗不肯撒手,看他们下山走远,方奇才问智禅:“老头,你是不是还会个神码八段锦没教我啊?”
老和尚略一愣怔,打个唉声:“是他们告诉你的吧,”捋着花白的胡须感叹道,“不是俺不教你,是俺自已也不会。少林功夫虽然强悍,又有历代禅师保存资料,可是历史上数次被毁。这八段锦早就在元初之时轶失而失传了。当年教俺的方丈无比痛惜,可是又毫无办法。人,又哪里能抗的过天命呢。” 听乐乐说的那么热闹,原来也只是个传说罢了。早上千年就已经失传,又哪里来教他?方奇虽然懊丧,但还不至于会为之难受,古代神奇的东西多了去了,可真正能传下来的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聊了一会,方奇和苗苗就下山去医院。正碰到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袁医生。袁医生技术确实不太行,医院里新聘请了四位主刀医师,他只能给别人打下手。
“方院长!”
“啊,里面手术做完了?”
袁医生边走边说,“是啊,早晨送来几个出车祸的,现在基本上算是结束了。”这类手术方奇都是交给别人做,自已只做最难做和别人做不了的手术。
又问了武疯子和阚老头的情况,袁医生说阚老头已经有脑波跳动,方奇让苗苗先去玩,自已跟着他来到阚老头的封闭病房。查看了各项指数,虽然康复的比较慢,但仍然进一步好转。
脑波仪上果然有绿波上下跳动,方奇让袁医生先去工作,让那上值班的小医生也出去下,来到脑波录制屏幕前输入密码看录像资料。图像不仅不稳定,而且十分晦暗,某处隐约有跳动的亮光。一看就是在做某种仪式,仪式的时间非常之长,按下快进键,画面开始逐渐清晰。
这感觉就好像阚老头脑门上安了一台摄影机,好像打cs一样,以第一人称视角看周围。这段肯定不是老头得病的过程,应该是他脑活动时留下的影像资料。
调到最后的时间段按下播放,就见阚老头好像已经倒在床上,他的几个儿孙跪在床前,貌似在交待后事。突然间,一个硕大无朋的东西一下遮住了阚老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