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纯阳之气源源不断地从金针输入到老道的心轮之内,方奇再以真力推开他经络里闭塞的地方,老道身上冒出汩汩白气,不大一会老道便睁开眼睛,两眼惊奇地看着方奇,又看看旁边的人。足足推了十五分钟,真气开始在他体内往复旋转,每走过一个小周天,老道的脸色就红润几分,三个大周天下来,老道开口道:“神医,请停手吧,老道现在浑身都是劲儿。”
方奇慢慢收手拔出金针收起来,笑道:“老人家,能起来了吧。”
道士跑过去扶老道,老道却一把推开他:“不用你扶,我自个起来。”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对着方奇鞠躬施礼,“老道感谢神医,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经常修炼,可是终不得法,现在神医给我用的方法就是真气,果然神奇!”
道士也佩服的口服心服,整理衣衫恭恭敬敬给方奇深施一礼:“师父老人家已经是百岁老人了,没想到你居然把他唤醒并让他耳聪目明,原来我站的如此之近说话他都是听不到的,我服了。”
老道却摆摆手:“你去煮些茶水来好好款待客人,我要和这位年轻的神医论道。”
苗苗觉得这老道着实搞笑,不能以为年纪大就可以装逼吧,还论道呢,道论你吧。不过看老道如此兴致勃勃,也不管他了,对高长恭他们说:“走,我们去瞎转转,让他们论道吧。”
老道却招招手,“那位年轻的女道,何不一起来参道悟道呢。”
郑羽衣笑笑连连摆手:“小道何敢与二位说道,我道行不及大爷的百分之一,还是你们说话吧。”
老道拉上方奇来到屋子坐下,从袖子中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递给方奇:“这是我年轻时偶得一本书,读之甚得体会,然而此书太过难懂,我学了几十年,只略懂了点皮毛,你救我一命,不如赠与你吧。”
方奇接过来翻看了下,疑惑道:“《黄注经》?不是黄帝的遗作吗?”
“是啊,此中有天罡地卦一百二十象,读易尚且半懂不懂,看这个如看天书啊。”老道倒也实在,不懂就是不懂,实话实说。
方奇惊奇不已,“可是我听说此书战国时期就已经失传了呀,你怎么找到的?”
老道侃侃而谈,“年轻时喜欢到处云游,也算是奇遇,有次去云州,半路夜宿荒野竟然掉进了个坑里,坑里好像个墓葬之地,坑已经被人挖空,并没有什么发现,但是却发现几百根竹简。待到天亮才知道找到宝贝了,把竹简背回来整理翻译了十多年,最后抄成这本书。应该是战国之前的东西。”
古人作书一般都用竹简,直至北宋才开始使用纸张,是以他拿本书出来也不奇怪。只是这本书实在太难懂了,饶是他经历了几朝,又熟读史书和道经,读这本书仍然读不懂。
方奇也只有学了八卦才知道有多奇妙,在函谷关山洞之下受了无名人老人残破尸首的渡化,才知道世界上比八卦更奇妙的是《黄注经》,如果说河图是一幅全息多维海量信息硬件,那《黄注经》就是河图的说明书和操作系统。少了任何一样都玩不转,而现在简直是饿了外面有个送外卖的。
真是天意,方奇都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好事。老道只当这东西是修行的法门,所以照着书上去参悟,所以学了一辈子,都是在黑暗中摸着石头过河,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出口。
虽然这事不便和老道说,但是人家花了十年的功夫把竹简抄成书,再传给他,这本身就是师承的关系。所以方奇收了书,很恭敬地给老道磕了三个头:“三人行必有吾师,你就是我的师父,且受弟子一拜。”
老道倒是坦然受了三个响头,张着没牙的瘪嘴哈哈直乐,点头道:“孺子可教也,我偌大年纪,做你师父也不算过分。”
道士端上茶水来,老道又让他们相认师兄弟,弄的道士莫名其妙:“师父,人家医术那么高,你怎么能收人家做徒弟?”
老道说道:“我看了我的《黄注经》便要拜我为师,我又没强求他。”
方奇拱手给道士鞠躬施礼,“师兄在上,受小弟一拜。”慌的道士赶紧扶起,“你不要客气,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开玩笑,当真不得。”
老道端着茶水喝,“你也尝尝咱们的山泉水煮的茶水,虽然比不得陆羽的无根水,却也是喝之畅通肠胃。”
方奇喝了一口,“难得有此水,也难怪这么好的茶。”
老道接着就大谈他所参悟的道学,方奇一听他说的这些东西心里觉得好笑,难怪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这哪里是参悟,分明是读死书,理论讲的一套一套的,实则一点用处都没有。便说道:“人说大道至简至臻,其实根本没那么复杂,最简要的道理才是最纯朴的,去除那些粉饰,精华就那么一点点,想透了便是这么个理儿。”
佛教中很多的教义恰恰就是拿来道教的东西再翻新一下,又加了很多冗余繁杂的东西,脑子迂拙的人自然分不清哪些是真正的精髓,读懂并能理解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跟后世卖月饼是一样的道理,月饼只有那么一小块,却做了很大很高档的礼品盒装上,给人看起来很豪华,实际上内里就那么一小块。
然而老道却是执迷于那些花哨无用的东西,方奇也不想扫他的兴,他已经偌大年纪还有几年活头?此生想修行有所成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从怀里取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老道:“师父,弟子别无他物,这一千两银子就当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老道手捏银票乐道:“果然是土豪,行,收下你这个弟子我也不亏本,这些银子我要用在玄武观上,重新给玄武真君塑个金身之像。”
方奇想起来,“师父,这观叫玄武观,可有什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