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上前就要靠近墨瑾。
顾迟墨皱了下眉,伸手拽住了宋黛的后领,丢在了沙发上,低叱道,“你不是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给我好好坐着,别乱碰。”
“这是你做的?”宋黛张口指着墨瑾奄奄一息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这样?!”
距离上一次见墨瑾还是在华东界的医院里,宋黛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见面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顾迟墨睨着她愤懑的双眼,冷漠地点了点头,“对,我做的,还留着他这口气没弄死,就是为了让他给你亲口|交代一些事情。”
“你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宋黛看着墨瑾一身血淋淋的痕迹,忍不住吼道。
顾迟墨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低低的嗤笑了声,轻蔑道,“我就站在这,你看看在叶城,谁敢来抓我。”
他眉眼傲慢,说的理所当然,偏头睨了一眼地上像条死狗一般的墨瑾,对着站着的保镖说道,“打一针,让他醒过来。”
“是。”保镖应声,立即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已经配好的针筒,掰过墨瑾已经毫无知觉的手腕,向他的身体里注射着针筒里的药液。
“这是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宋黛看着这一幕,心都紧在了一起。
顾迟墨制住她挣扎的身子,冷冷的看着她惨白的脸,薄唇轻启,“就是这个人伙同魏老害了你哥!怎么,你还要对他怜惜?替他求情?”
宋黛怔了怔,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我哥到底怎么了,他不是已经好了吗?不是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吗?”
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漫过巨大的恐慌,有什么东西仿佛在一点点的破碎,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卷入到了巨大的深渊里面。
“是,他本来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顾迟墨说,“他身上的子弹已经被我取出来了,可他却长久都没有醒来,今早我发现了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捏紧了拳头,喉咙里发出嘶鸣,“如晦身体里已经被人下了毒,长达三年的慢性毒药早已经侵蚀了他的心肺,而他中弹的位置,刚好就是离肺不远!”
他忽然笑了出来,可那笑意却刺眼的很,让人忍不住的难过,“宋黛,你应该谢谢我,我稳住了他的病情,他死不了,却也醒不了了。”
后面的话仿佛是低吟,每一个字,细听,都能听见顾迟墨的颤抖。
他学医十四年,从医七年,他立志要做救死扶伤的人,可当他的朋友在他的手术台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仿佛是被人捆缚住手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放血而死一般。
“什么?什么叫醒不来了?”宋黛喉咙酸涩,看着顾迟墨的眼睛,眼泪忍不住落下,“你说话啊!什么叫醒不来了?!”
“就是植物人了!”沈如玉吼了一声,默默的擦过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哽咽着捂住了脸。
宋黛拽着顾迟墨领子的手无力的松开,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你们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朝门外跑去,“我要去看他,我昨天才看过他的・・・・・・他明明还好好的!他明明还好好的!”
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宋黛顾不得擦,此时脑子里轰轰地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见沈如晦,她要立即马上去见他!
那是她的哥哥啊,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倚靠啊!
他是她在这苟延残喘的人世中惟一的亲人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呢?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失去唯一的兄长呢?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肚子里的孩子她保不住,难产而死的母亲她保不住,现在连唯一的哥哥她也保不住!
她还有什么呢?她这贫瘠黑暗的一生,还剩下些什么呢?
“砰――”沈殊洗完澡出来,看见的便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宋黛,急急地跑了下去扶着她,紧张的喊道,“宋黛!”
她忽然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哽咽道,“沈殊,我・・・・・・我再也没有哥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