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被带了回来,交给魏云深处置。
外面的雨一直都没有听过,雷声震颤,反而好像有一种越来越大的感觉。
张欣的衣服已经被雨打湿了。
魏云深喝了很多的酒,此时正倒在房间地下的毯子上,下面的人不敢去通报,也不敢让张欣进去。
她没能办成事儿,还救了魏琛,按照规矩,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可是现在魏云深昏睡着,没人敢擅自来做处置。
魏云深下面领头的叫魏林,他一袭黑衣倚靠在门外,腰间别着把枪,双指之间却夹着跟烟。
张欣跪在台阶下,檐上汇集地雨水径直都浇在了她的身上,夜深露珠,魏云深的别墅又是建在山上,冷得很。
魏林目光暗了暗,走出来两步,下面的人撑着伞给他打着。
他走到张欣跟前,右腿屈膝半蹲了下来,对着她清秀地脸庞吐了一口烟圈,说。
“张医生,你可真胆大,连魏琛都敢救。”
张欣皱眉,屏住了鼻息,上半身朝后半移了一步,躲开了魏林审视的目光。
“他是谁不重要,我也不在乎,我是个医生,只要是命,我都会救。”
她声音温软,却字字铿锵,盖过了噼里啪啦地雨声,灌入了魏林的耳朵里。
魏林笑了笑,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湿润冰凉的雨水打湿了他干涩的手掌,却无法感受到女人最真实的体温。
魏林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很想摸一摸温热的张欣。
“是了,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我这条命也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他笑了笑,看着张欣躲过他的触碰,却并不生气。
张欣闷闷地说,动了动已经跪地有些酸麻的腿:“你要是真的感谢我,就离我远一点。”
魏林跟着魏云深出生入死,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身上的戾气日间堆积,早已经散不掉了。
张欣不喜欢身上血腥气太重的人,命里带煞,怕克着自己。
魏林挑了挑眉,从手下手里拿过伞,罩在了张欣的头上,张欣抬眸看着他,身子抖了抖。
好像什么都被隔绝了,雨声离自己很遥远,仿佛也没有那么冷了。
魏林笑,露出自己尖尖地虎牙,眉宇间的戾气更重了,张欣却不怎么怕了。
“跟了我,我保证明天大少爷醒来不会拿你怎么样,你也不会缺胳膊断腿。”
“哦,”张欣偏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为什么是我?”
她问的认真,魏林挑了挑眉梢:“我这样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不能平白无故地娶了好人家的女儿害的别人当寡妇不是。”
张欣皱眉:“我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儿吗?”
她打小就是父母亲的骄傲,学习优异,懂事听话,人人都说她父母命好,生了她。
张欣其实今天可以跑的,但是她没有,魏云深当初救了她一家。
她欠魏云深一条命,不能说走就走了。
魏林又吸了一口烟:“张欣,你和我一样,这辈子都是大少爷的人,你为着恩情不会走,我为着我自己我也走不了,我们很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张欣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我不乐意。”她揉了揉鼻子。
魏林:“可我要是不救你,你说你要是缺胳膊少腿了,以后怎么给人看病?”
他的话一针见血,直直插在了张欣的心上。
她父母双亡,是魏云深给埋的,从此她便成了孤儿,孤零零地生活在世上。
只有救人这一件事是她现在能做的,要是这事做不成了,她算是真的废了。
魏林看着张欣犹豫的模样,知道这事能成,继而更加的忽悠她。
“张欣啊,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了,我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疼你的。”
张欣突然很认真的看着他,看的魏林都不敢动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陡然附身,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小巧地鼻尖挨上了他硬挺的鼻梁,温热地呼吸都喷薄在他的面颊上。
魏林呼吸一窒,手指立即蜷缩了起来,耳根子发烫,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张欣啊,你・・・・・・这太会了吧・・・・・・
魏林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狠厉。
张欣皱眉,朝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撇了撇嘴,嫌弃的说。
“我不要你,你命里带煞,克我。”
魏林身子抖了抖,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上,他烫的跳了起来,甩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