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浅的溪里鱼都这么肥,往下游到湖里肯定更多更肥。”白莱手欠得很,捡了根细细的树枝去逗桶里的笨头鱼,那三条鱼一个比一个好骗,树枝在水面上点一下,它们大概以为又有好吃的,张大了嘴来抢,在小小的桶里撞来撞去,有一条尾巴一甩,甩了白莱一脸水。
“啊!”
白莱被溅得眼睛睁不开,庄景雩赶紧丢开鱼竿,一时之间没找到纸巾,就扯着袖子把他脸上的水擦干:“你说你闲得没事玩鱼干嘛。”
“我又不知道它们这么不讲武德……”白莱理亏地小声嘀咕。
庄景雩泄愤似的用力捏了他下巴一下,旋即松开手:“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白莱觉得自己满脸鱼腥味儿,还想着要戳一下鱼报复回来,忽然就被通知要回去了,他莫名有点不情愿:“这就回了啊?不是说要去湖边吗。”
庄景雩斜眼乜他:“你一觉睡了快五个小时,还想去湖边。”
白莱今天是一点时间概念都没有,他只觉得一个午觉睡得很舒服,完全没料到居然过了这么久,这么一想他和庄景雩今天来树林这一趟岂不是啥也没干吗!
庄景雩仿佛能从他的表情读出他的想法,忽然抬手揉乱他的头发:“没关系,湖边可以明天再去。”
白莱乱叫着挣脱他的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原本好好的一头短发被揉得跟炸毛似的,他忿忿地站起身踹了庄景雩一脚,气咻咻地上手揉回来。他们俩身高相差不大,白莱自己有186,他估计庄景雩也就比他高两三厘米,反正他抬手也能摸到庄景雩头顶,这点身高差可以忽略不计。
庄景雩也没躲,任由他的手在自己头上作乱,等白莱报复够了才举手作投降状,两人快速收拾了一下露营地里的垃圾就打道回府,至于庄景雩的额外之喜,连鱼带桶交给了节目组的小车,他们俩还是得骑马回去。
两匹马一下午差点没把方圆五米内的草啃秃,看到人来时嘴里还在嚼呢,白莱心疼地摸了摸黑马的大脑袋小声道歉,也不知道马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直拿大脑袋顶他。
“坐好了吗,”庄景雩骑着棕马过来,顺手接过白莱的马绳,“咱们得快点回去,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荒郊野外的天一黑多少有点吓人,庄景雩也难免担心自己认错路,还是想赶一赶天光,于是握着白莱的马绳,一夹马肚子,棕马就拔腿快跑起来,白莱还没试过这样纵马狂奔,吓得顿时攒紧了鞍桥,大喊道:“庄景雩你慢一点啊――”
庄景雩比他快半个身位,回过头来看着他笑。
一路飞奔,总算赶在天黑前回到了马场,白莱下马时腿都有点发软,要不是庄景雩扶着,他下来的时候铁定得摔一跤。
两匹马辛苦一下午,两人特地给它们加了多多的鲜草料,又抓紧看看那一窝缅因猫,silver似乎还认得白莱,在他走近换食的时候友好地闻了闻他的手,毛绒绒的脸蛋在他手上蹭了一下。
早上只有两只小猫睁开了眼睛,一下午过去,所有的小猫都睁眼了,一点都不怕生人,肚皮贴地努力地蛄蛹过来闻他身上的味道,白莱被萌得心肝儿颤,举着相机好一顿拍,庄景雩看着时间催了他几声,他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看silver旁边有块木板破了个洞,是不是该给它补一下。”白莱坐在小电车的副驾上,还在念着小猫。
“老先生不是说那个洞是留给它们进出的吗,不用补了吧。”庄景雩握着方向盘说。
白莱隐约记起有这么回事,牧场的那对老夫妇好像提过当初silver就是从那个小洞钻进他们的马厩,然后定居下来的,他想了想觉得那个洞也许对他们而言有点纪念意义,就打消了补上的念头。
反正只要不下暴雨不进水,那个洞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除了他们俩,其他人早就回到小木屋了,池铭一听到响动立刻站起身来往门口迎过去,看到白莱进门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看到紧随着白莱而至的庄景雩,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都在呢?”白莱习惯性地往厨房看,“还没做饭吧?”
“没呢,咱们都刚回来没多久,还在讨论晚上煮什么,”喻柏注意到庄景雩和池铭之间迸出的火花,赶紧出来打圆场,“你们这拎的什么?”
白莱让开位置,让其他人能看到庄景雩手里的水桶:“庄景雩钓了几条鱼,还活着呢,要不我们弄个烤鱼吃?”
訾一梦和尔诚实最爱看这种热闹的,稀奇地凑过去看桶里的活鱼:“你们去湖边啦?好肥的鱼。”
庄景雩收回和池铭互不相让的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道:“我们骑马去了树林,本来还想顺便去一趟湖边的,可惜某个人一觉睡了一个下午。”
訾一梦意味深长地“哦”一声,一双美目直往白莱身上瞟,白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假装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那什么,我抓紧弄一下鱼,你们谁能帮忙切一下配菜……”
“我来吧。”
“我帮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小木屋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庄景雩和池铭脸上,这两个人现在是半点不遮掩了,寸步不让。
司观澜和喻柏对视一眼,出来打圆场:“那就辛苦你们三个,我们就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