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饭,安羽宁一边还在想着,趁着眼下自己很有空,干脆的她上午纳鞋底子做鞋子,下午呢,自己就多烙点饼子,包点包子蒸馒头好了,反正自己有保鲜的空间在,食物放着也不会坏。
这样一来,自己吃饭就能更简单,而且不久以后的北上,这些个食物也能拿来当干粮吃。
再说那么老远的路呢,跟着爷爷走过镖的她都知道,一路上怎么可能不风餐露宿?
有了这些食物准备着,将来自己便是遇到突发情况,也不至于作难不是?
至于家里米面不多的问题,这些个都不算事,大不了晚上等院子里的马伯伯回来后,她就拜托马伯伯明天帮自己买些回来。
“宁宁,你让伯伯买的米面我给你带回来了。”
次日,正坐在堂屋门口屋檐下纳鞋底的安羽宁,听到马镖师的喊声,她忙不颠停了手,收了针线,把纳到了一半的鞋底,放到脚跟边的篓子里,这才抬头往院子门口看去。
院子门口,身形高大的马镖师一抗一提,带着两包粮食大步迈进院子。
已时末的时候,昨日得了安羽宁的请求帮忙购买米粮的马镖师,早上吃过了早饭就抹嘴出门了。
马镖师去的是他经常去够粮的铺子,那粮食铺子虽然路程离着镖局比较远,但是因为靠近码头,许是运输便利的缘故,粮价却比城内周围的粮铺子便宜不少。
想着小姑娘家家的,眼下连个亲人都没了,日后的日子绝对艰难,是以,马镖师拿着安羽宁给的银钱,尽量的是能多买一点就多买一点。
把米面给小家伙送入了厨房,马镖师把剩下的四串钱还给安羽宁。
“宁宁,刚巧伯伯去的时候,粮食铺正在处理陈面,每斤只要七文钱,比平常的精面足足便宜了有三文钱呢,所以伯伯狠了狠心,一口气给你买了一百斤,这个陈面看着是颜色黯淡了些,其实吃起来是一样的,宁宁你可别怨伯伯给你买了这老些啊!”
“怎么会呢马伯伯,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您?我知道您这是真心为我好,这么好的好事难得您记挂着我!”说着话,安羽宁忙给对方倒了杯冷开水,嘴里热情的道谢。
马镖师听着孩子的谢声,心里也是烫贴的,自己也不图孩子什么,小丫头能这样客气懂礼,即便是自己多帮衬着她一些也没啥的。
心里感慨着,马镖师一口干完了安羽宁端上来的冷开水,一手摸向胸口的衣兜,掏出了四串钱递给安羽宁。
“宁宁,一百斤陈面,加上你嘱咐伯伯买的五十斤粗米,一共花费了一两一钱,陈面共计七百文,粗米四百文,这是剩下的四百个大钱,你拿好了。”
安羽宁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四串钱,嘴上特别殷勤的道谢,“好勒,马伯伯这回可真是谢谢您了,没有您帮忙,回头我都不知该吃什么呢,得亏有您在。”
马镖师听着安羽宁张口既来的客气话,大手一挥,“小家伙,你跟伯伯还客气个啥?伯伯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些小事还值当你谢来谢去的?”
马镖师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心里却对小家伙的客气话特别受用。
安羽宁深知在世间生活的准则,求人办事你来我往,她也不能总是这样求人,小脑袋想了想,立马接话。
“马伯伯,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谢谢您,这样吧,我在家闲得也没事,正好我给您量量脚,趁着有时间我给您做双鞋子,权当是我孝敬您这个长辈的。”
“好家伙,宁宁你还会做鞋?”
安羽宁扬扬小下巴,“马伯伯您小瞧人了不是?这两年我爷爷穿的鞋子,外出走镖睡的羊毛睡袋,那可都是我亲手做的!”
“嘿!小样不孬!那感情好,你马伯伯我还真就没人给做鞋子,那我也享享咱们宁宁的福,也穿一回咱们宁宁孝敬的鞋?”
“好嘞,马伯伯您这边坐,我给您量量脚。”
说着话,安羽宁把马镖师招呼到堂屋外头,自己刚才坐的小板凳上,从篓子里拿出一根棕褐色的绳子,比着马镖师的脚量了起来,量完了以后还不忘了打两个结做记号。
“马伯伯我手脚很快的,这鞋子您等我三天,三天后我就能做好了。”
“好勒,伯伯我等着!”
因为手里还有活计,马镖师也不能久呆,跟安羽宁约定好了以后又说了几句话,马镖师挥手告别了安羽宁,大踏步的离开了院子。
目送马镖师离开,安羽宁收了手里的绳子,准备把它放回篓子里。
这棕榈绳是用棕榈树根下黑褐色的包皮所制,需要人花费时间功夫,把棕榈树的包皮一层层的拨下来,然后在把拆摘成一根根的丝,最后再经人工一缕缕的把这些丝搓成线,等搓成了五股长线后,再把五股合搓成一股,这样才能得到一根棕榈绳。
棕榈绳结实牢靠,承重力强,还不容易腐蚀,比草绳麻绳都经用,大多数的平民人家都喜欢用这玩意。
安羽宁想着自己闲着也没事,镖局后院的大道边上就有不少颗棕榈树,改明个做好了给马伯伯的鞋子后,自己就去剥点棕榈树皮,多做点绳子备用。
放好绳子,安羽宁想着刚刚马伯伯送到厨房里的粮食,自己忙又转悠了回去,准备把东西都分装好。
一大袋子陈面,面虽然有些发黄发黑,但是没有什么杂质看着还不错,安羽宁赶紧把面都装入一个大的圆肚陶瓮中,上面还盖上木板子,米也跟着装入一个小点的陶瓮中,口子上也同样压上了块板子。
昭原城因为是大岳的京都,米面都是不缺的,北方的麦子,南方的米,都通过运河源源不断的运往这里。
而上辈子就身处南边的安羽宁,其实最喜欢吃的还是大米,加上爷爷在吃食方面从不苛待,这也就是家里一直都吃米,很少吃面的缘故。
米面都备齐了,安羽宁开始了新一轮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