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锦不一样啊,她是王爷带回来的,是跟王爷一样的,既然是王爷的人,肯定不会害自己的,何况她还长的这么好看,为人又那么好,第一次见面就冲自己笑了,一点儿都不像当初的魏侧妃,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就好像要将自己吃了一般,还来垂柳院看自己,所以柳知默心中是很想交这个朋友的,就连王爷也没有说过不能跟苏锦做朋友。
苏锦见她高兴的答应了,那种发自的内心的笑容看的苏锦怔住了,前一刻还在怀疑自己的人,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轻易地相信了自己,还因为自己说要去看她而这样高兴,她到底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单纯如斯?
苏锦对柳知默的好奇随着每次见她都要加深一分,同时,对她身边这位青莲也开始刮目相看了。
人送走了,苏锦笑问银杏:‘你与这位青莲可有什么接触?’
银杏摇头,柳侧妃不得宠,也不爱出风头,连她身边的丫头也不大在王府里露面,所以平日里大家谈论她的时候也并不多。
苏锦笑道:“我看要么是他们主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要么,就是咱们这位柳侧妃多亏了身边这位军师。”
银杏没敢说话,姑娘是在夸青莲做的好,就是在说自己做的不好,她到现在都没能打听出来当初是谁泄的密,姑娘这样说,她也辩驳不得。
苏锦听不到银杏的回答,看了一眼她,笑道:‘怎么了?青莲是好,可是银杏也不差。’
银杏听到这句话忽然抬头看着苏锦:“姑娘真的相信我也可以?”
苏锦笑道:“岂止是可以,你这段时间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虽然叫你自证清白,现在却也未真的怀疑你,你不必如此小心,也别太跟自己过不去。”
她看得出来,银杏这段日子,几乎一有机会就要往外跑,她大概知道她去做什么了,现在那件事的真相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银杏拿出了态度,一个让她觉得可以接受,不在乎那件事的真相的态度,在没有更新的证据之前,她还是决定相信银杏,大概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让她大概也知道了银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银杏能明显感觉到姑娘对她的态度的转变,虽然她不知道姑娘为何忽然又愿意相信自己了,但是作为下人,能被主子相信,那是最好的事了,只是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实情,有些对不住姑娘的托付:“姑娘上次交代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没有做好,自觉对不住姑娘,更不敢再偷懒。”
苏锦笑道:“这件事已经不那么要紧了,你慢慢地查就是了。”她心中有种预感,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地查出来,如果根源不是在银杏这里,而是在柳知默那边,那只能等到自己搞清楚柳知默在王府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时候,那件事才能一起水落石出,所以自始至终,她要的都不是一个清楚明白的结果,重要的是银杏的态度,只要可以证明她的清白就够了。
银杏连忙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苏锦笑道:“这件事倒不要紧,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姑娘有何事吩咐?”银杏立刻问道。
苏锦想了想笑道:‘我们不是搞不清楚柳侧妃到底是不是在跟青莲唱双簧吗?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银杏连忙凑过去,等着苏锦交代。
其实有时候银杏也觉得奇怪,自己第一次见姑娘的时候,并未将她当作多么了不起的人物,管家派自己来伺候她,她虽称奴婢,在她面前也未见得就有多恭敬,大概是心中觉得不过是一个客人,据说还是来路不明的客人,等不来多久就要离开的,谁又能知道她竟然最后跟着王爷进了京城,还成了端王府后院的第一得宠人,而自己也跟着她,成了最得宠的人身边的大丫头,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对苏锦没有什么感情,半路的主仆,自己的卖身契也不在她手中,银杏很难说自己对她有什么感情,不过是做好一个下人伺候人的本分,直到上次她与莲侍妾身边的丰儿起了冲突,被魏侧妃带走,那个时候,她想起自己之前听过的大户人家妻妾争斗,最后死几个丫头的事,她是王爷从扬州带回来的,在这里无依无靠,王爷也不会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丫头撑腰,姑娘与自己也没有多少主仆情分,自己只把她当作一般的主子伺候,换谁都一样,那主子要换一个下人更是简单不过了,那个时候的苏锦刚到王府,莲侍妾是太后的人这一点自进府以来不止一个人提过了,她当时想姑娘一定不会为了自己得罪莲侍妾,想必自己就要成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了,只是有些可惜,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走出扬州,来到京城,结果连京城是什么样都还没有看过,就要死在王府后院了。
谁知后来姑娘竟然真的去了魏侧妃那里将她放了出来,从那时候起,苏锦在她心中就不再是谁都可以代替的主子了,是救过自己命的人,她抱着一颗感恩的心,也愿意真心相待。
再后来,她看着姑娘在这虎狼丛生的王府后院小心翼翼地求生存,又大着胆子去揭露隐藏在王府背后的秘密,她越来越发现,这个姑娘似乎并不像她刚开始以为的那样简单,对苏锦的话也越来越言听计从,苏锦要她做什么,她从来没有质疑过。所以如今苏锦带点儿狡黠地说自己有法子验证柳知默是不是真的不知世故的时候,银杏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反而第一时间就将身子靠近了一些,等着苏锦吩咐具体的步骤。
苏锦低声说道:“听闻莲侍妾是太后赏给王爷的,最是心高气傲不过,最见不得别人拿她以前的身份说事。”
银杏点头,她这些天也打探了王府不少事:“莲侍妾赐给王爷之前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二等丫头,所以很在意别人提起她以前的身份。”
“可惜不巧的很,你说这柳侧妃的婢女叫什么不好,非要叫青莲。”苏锦无奈地说道。
银杏一点就透:奴婢知道了,姑娘放心吧。
苏锦笑着点了点头。
别怪她拉莲侍妾下水,实在是这整个王府里,就她和魏侧妃的身份是最明朗的,别的人她还真不敢随便乱动,谁知道背后是哪一座靠山呢,魏侧妃身份尊贵,苏锦轻易不想招惹她,自然只好找上莲侍妾,何况她上次与自己找茬,如今也算是礼尚往来。
苏锦跟银杏说过之后也没有多在意,她知道银杏定会办妥当的。
夜幕刚落,银杏便回来了,苏锦问她:“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银杏胸有成竹:“姑娘放心,已经办妥了。只管等着消息就是了。”
果然当夜天黑下来之后就有小丫头来通报说是外面莲侍妾吵闹了起来。
苏锦与银杏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并未出去,反而很快便熄了灯。
第二日一大早,苏锦等着看好戏,所以很早便醒了,用早饭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结果等到她用完早饭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心中有些疑惑,正打算问问银杏是如何安排的,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小声说柳侧妃,苏锦连忙将人叫了进来,问他们柳侧妃怎么了。
他们便将自己昨夜和今日一早听到的都说了一遍,听完苏锦都不得不佩服银杏,手段当得上是智多星了。
原来昨夜的时候,她趁着天黑,找了几个听荷院里还算听话的丫头,趁着莲侍妾从魏侧妃那里回来的时候,对着她的背影叫了几声青莲,刚开始莲侍妾还没有在意,但是那声音竟像是故意跟着自己似的,她不得不回头问个清楚,结果那几个丫头在看到她转过头来之后叫的更起劲了:“青莲,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丰儿心中一惊,知道完了,这是不长眼的丫头天黑的时候将自家主子认成青莲了。连忙大声呵斥:‘瞎了你们的眼,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莲主子。’
几个小丫头听到呵斥,瞬间便如怔住了一般,定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了,丰儿正想上前问个清楚,这几人却忽然撒丫子跑了,所以昨夜苏锦听到的动静就是几个小丫头在跑,丰儿在后面大喊闹出来的,好在那几个丫头银杏教的还算聪明,并未往听荷院跑,又是天黑,根本看不清长相,她们又没有走近,所以莲侍妾心中恼恨,却找不到人出气,便想到这件事到底还是因为青莲那丫头引起的,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被然当作丫头看待,莲侍妾向来是不能吃亏的主儿,这口气岂能忍的下去,即便当时丰儿好劝歹劝的,没有当夜就闹到魏侧妃那里去,第二日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去柳侧妃那里找青莲算账。
她敢这么明目张胆,更重要的是,青莲是那个人的丫头,王爷如今又不在,自己这么做了,太后只会夸自己做的好,自己既出了恶气,又讨好了太后,一举两得,她心中的算盘打的噼啪响,所以半刻也不等地赶去了垂柳院,到了院门便开始大喊着叫青莲这丫头出来。
柳知默不过睡了一觉,这会儿刚醒来,还满心欢喜地等着苏锦过来找她说话呢,结果苏锦没等来,先等来的竟然是她,她与莲侍妾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只是她每次来都隐蔽,看自己听话也并未过于为难自己,这样大张声势地来找自己,还是第一次,柳知默本能地就开始害怕。
莲侍妾一边喊着青莲,一边就要往里闯,这垂柳院也不是她第一次来了,柳知默便是个侧妃又如何,只有自己知道太后到底有多不喜欢她,这么长时间她都是帮着太后做事的,要说得罪柳知默,她早就将人彻底得罪了,也不在乎这一件,所以她来这垂柳院半点儿也没有收敛。
青莲虽不知道这莲侍妾为何忽然叫自己,但是知道自家主子对她的害怕和厌恶的,听到她的声音,主子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青莲连忙安慰:‘姑娘别担心,我先出去看看。’
柳知默点了点头。
青莲便转身出了屋,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她刚走出房门,就撞上了已经走到门前的莲侍妾。
莲侍妾一路走来畅通无阻,眼看着就要进入内屋,没想到忽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倒是将自己吓了一跳,等到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青莲,火气更盛了些:‘我当是谁,原来是青莲这丫头,柳侧妃呢?’她叫着柳侧妃,言语中却没有半点儿尊敬。
青莲知道这人的身份,轻易不跟她起冲突,何况这个时候王爷不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受苦的还是自家姑娘。
所以即便对方语气不佳,青莲还是耐着性子赔笑道:‘见过莲姑娘,我家姑娘。。。’
还没等她说完,“啪”的一声,莲侍妾的巴掌已经落到了青莲的脸上。
青莲本能地捂住自己被她打的瞬间火辣辣的右脸,咬着牙低下了头。
丰儿在后面不依不饶:“瞎了眼的东西,这可是莲主子,你叫哪个莲姑娘?还是说,你一个丫头倒把自己看得跟主子一样了?”
青莲反应了过来,这莲侍妾一大早来闹,看来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冲撞了她,可是自己与她的名字相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也并未听她提起过,怎么今日这样兴师动众地来闹?
青莲心中疑惑,又不服气,在她看来,莲侍妾本来也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充当了太后的眼线才在这王府里做个侍妾,本就是低贱的人,怎么也改变不了。
心中虽不屑,脸上还不能表露出来,她正想抬起头来赔两句不是,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出来的正是柳知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