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一个月之前,虽然仅仅只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李治的身形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
尽管还是一样的眉清目秀,可是脸蛋已经没有之前的如同奶油小生般的白净,面容有些的黝黑。
这是还没有习惯长时间阳光照耀所形成的黝黑,长期阳光照射之后,皮肤若是习惯了自然就好。
只是显然,之前李治没有经历这么长时间的阳光照耀,是养在温室中的花朵,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所尝试到了阳光的毒辣。
李治的体形还是如之前般高大,并没有因为这一个月的锻炼,而有突飞猛进的增高、变胖、变瘦什么的,看上去还是如同之前一般。
不过,身体却变得结实不少,肌肉看上去都要比之前扎实得多,也有了一股昂扬饱满的精气神,眼神都要锐利不少,这显然是这一个月在左卫的收获。
李治的双手紧贴着大腿外两侧,身量笔挺地站在程处弼的面前,也不敢大声地呼吸,拘谨得就像一个刚刚面见老师的新生。
不过事实上也是如此,他就是一个面对老师的新生,他是一个期待成为程处弼学生的人。
尤其是因为,当他清楚地体会过了这位老师的传奇之后,心里就越发的敬佩了。
甚至在这敬佩之后还有敬畏和害怕,害怕这样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老师并不收留自己。
作为他父皇钦定的大唐第一俊彦,也作为他的姐夫,更作为大唐最年轻的三品大员、最年轻的大将军、最年轻的宰相,还有刷新霍去病封狼居胥、恢复汉家四郡故土、芙蓉园诗会军旅诗词传唱长安......
程处弼有太多太多的传奇故事,而且这些传奇故事他听了太多太多,甚至可以说,他是自小听着程处弼的传奇故事成长至今的也不为过。
程处弼在他的眼里,就是从小父母夸奖的别人家的孩子,也是他父皇教导他的自小学习的榜样。
可是,在此之前,他对程处弼的崇拜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只是知晓这位姐夫的传奇故事,只是知晓这位姐夫文采飞扬、武艺人才。
他只是单纯地对程处弼进行着盲目而无知的崇拜,只是高山仰止,程处弼的形象就如同巍峨的高山一般,让他可望而不可及,望其兴叹。
但是,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程处弼在他心中的形象不再那般的模糊,仅限于单纯的崇拜了,而是他切身感受到了程处弼的强大,至少在武艺和军事素质上,他感触到了。
完完全全、实实在在的感触到了,而且感触颇深。
此刻,站在这位老师面前,李治知晓自己就是一位差生,虽然他通过了一个月时间的考验,可他心里却清楚,他并没有达到这位老师内心真正的要求。
以他这样的军事素质,是完全没有资格成为程处弼的学生的。
但是,他又有希冀,要是万一程处弼收下自己作为徒弟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少,自己成功地履行了当初的约定了不是吗。
尽管成绩不是太理想,在左卫的军事能力排名中不仅不是拔尖水平,甚至还是垫底的层次,可是他不依旧成功地坚持了这一个月。
“晋王殿下,这一个月在左卫军营的生活,你有什么感触,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
程处弼请着李治落座,询问道。
“啊,什么?”
李治的神情有些开小差,晃晃回神,很是紧张。
不能说是紧张,这是他在进入军营之后,切身体会过了军营生活之后,是个半个行内人,对行业大佬那传奇的崇敬和自身所处的位置所形成的巨大差异而导致的极度的发自内心的敬畏。
就像军队中的一位普通士兵,见到军中上将,尤其是战功赫赫的军中上将一般的敬畏。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说晋王殿下,请你把你这一个月在左卫军营生活的感触体会心得,说与我听听。”
程处弼笑着招了招手,再度示意李治落座。
“大将军,不必如此,称呼我为稚奴或是小治就好。”
李治缓缓落座了,可是坐的非常的小心,只坐了半边屁股,对程处弼的言辞,也是颇为恭敬,没有半点亲王的样子。
李治的称呼,让程处弼一诧,‘大将军’,这是多么久违的称呼。
因为他已经官拜宰相,所以现在朝中都称呼他为‘程相’,但只有两个地方例外:一个是羽林卫,另一个则是左卫。
左卫称呼自己为大将军,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依旧把自己当成左卫人,当成他们的大将军。
而李治现在对他的称呼,恰恰是李治融入左卫生活的一个表现。
程处弼摆了摆手:“不不,我可不是左卫的大将军,而你也不是左卫的正式军人,可没有入军籍,而你可是我朝的亲王,晋王殿下,我怎么可以如此轻浮的称呼?”
李治依旧恭敬地说道:“不,姐夫,您知道小治的心思的,小治此来就是来向您拜师学艺的,若是按师礼,您唤小治的小名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好吧,那就小治吧,小治,现在你可以谈谈你这一个月在左卫的生活感触了。”
经过一番你推我来之后,程处弼还是听从了李治的说法,唤他为‘小治’。
总要给人家一点希冀不是。
‘稚奴’这个称呼,程处弼实在是感到奇怪,不适应,无法体会李二陛下的恶趣味是个什么样的。
“回禀大将军,我这个月在左卫学会了自己铺床、叠被,学会了自己打饭、洗碗,也体会到了军营训练之苦,还感受到了战友的情谊......”
李治如同一个刚刚投身军营的新兵般,数着家常似的,向程处弼一字一句地说起在军营里的感悟。
这些感悟很真实,对于自小养尊处优的李治来说,虽然左卫也在皇宫,尽管自己自小也在父皇的督促下学习武艺,可是左卫军营,对他而言,就是一番全新的天地。
虽然仅仅只是差之毫厘,可是却谬之千里,两个环境完全是两方天地。
“还有呢?”听完李治的细说之后,程处弼继续问道。
“还有?”
李治先是一惊,他没有想到他体会到了这么多的感悟,可对于这位姐夫来说却还是不够。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既然这位传奇姐夫提出来了,那肯定是他自己做得不够,还没有触及姐夫的内心。
然后他又绞尽脑汁的细想,可是想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又接连着提出一些自己的感受,可却还是得不到程处弼的认可。
最终,李治只能垂头丧起的答道:“小治不知......”
“你不知,说明你体会得还不够深刻,还不够做我的徒弟,还需要多多体会才是。”
紧接着程处弼笑着安慰他,轻轻悠悠地丢了句话:“这样吧,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地方,你再去体验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