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大兄,小弟与那泉盖苏文有旧怨,这先攻之人,不若做一桩人情,让给小弟如何?”
就在阿史那社尔准备率先组织着自己的左忠番卫,登上战场之时,李谨行向阿史那社尔欠身一礼,主动示好道。
阿史那社尔豪爽地让了出来:“既然贤弟与那厮有旧怨,此番先攻让给贤弟又有何不可!”
军士的士气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这刚开始交战的时候,士气往往都是最膨胀的,都卯足了劲,先攻的损伤也就越大。
他与李谨行也都是番将出身,在这朝中本来就是少众,可以相互团结,既减少自己的损伤,又做得顺水人情又有何不可。
“泉盖苏文小儿,有本事的,就别龟缩在城内,和你爷爷出城一战!”
李谨行挥舞着马槊纵马上前,遥指着城楼上的泉盖苏文高声喊话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突谨行小儿,怎么黑水靺鞨的大首领什么时候沦为中原的鹰犬爪牙了!”
泉盖苏文往城楼下一探,见是李谨行,那双眼可是端的一下猩红,口上可是毫不留情地耻笑谩骂。
“我当是这几年北疆怎么安定下来了,怎么春冬两季没看到你了,原来是从猎人,变成了猎狗!哈哈哈哈......”
黑水靺鞨与高句丽的关系,就像匈奴之与汉朝一般,掌握着与黑水靺鞨接壤的高句丽东部的泉盖苏文与黑水靺鞨的酋长李谨行相见,如何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呸,泉盖苏文小儿,等老子攻破白岩城,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李谨行也是恨得银牙直咬,恨不得马上就攻上城楼,在这口无遮拦的家伙身上,捅出千万个窟窿。
“突谨行小儿,有本事你就攻上城头来,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爷爷养的!”
泉盖苏文也只是和李谨行打打嘴炮,怂恿着李谨行攻城。
城下有四五十万的唐军,而自己还派出了十万大军去往乌骨城驻守,手下现在只有二十万人马,与唐军相差甚远。
而且,突谨行手上的人马可都是黑水靺鞨这般的游牧部落出身,部落中的男丁各个都是马背上的好手,天生的骑兵,骑兵就是平原作战之王。
他泉盖苏文又不是傻子,谁会傻傻的放弃城墙优势,弱己之长增敌之强,到城下与唐军进行肉搏战。
“去你娘的,有本事你下来,看爷爷不宰了你!”
李谨行见泉盖苏文不上当,也没有办法,但在骂战上也不能示弱,恶狠狠地喊道。
“傻儿子,等你攻上来再说吧,放箭!”
泉盖苏文眸光一冷,长臂一挥一放,城楼上,万千利箭,飞袭而下。
“大盾手,上!”
李谨行也不是傻子,看到泉盖苏文长臂挥起时,便纵骑回撤退后,也一边命令着己军的大盾手上前。
一排排大盾手,冲到了军前,扛起大盾,挡住了自城墙下射下来的箭雨。
“上云梯,弓箭手于内,刀盾手护卫在弓箭手之前,长枪兵在中,大盾手护卫在外,给我把云梯架到城墙上去!”
在防御了泉盖苏文挑起的第一波攻击之后,李谨行正式地下达了唐军的第一波进攻命令。
一架架云梯有序地从军营中推了出来,弓箭手、刀盾手、长枪兵、大盾手一层一层的,互为其矛、互为其盾,相辅相成地保护着云梯,往城楼下靠去。
这云梯可不是我们通常在电视上看到的,就只是那种很长很长、可以架到城楼的梯子,而是云梯车。
古代的云梯,下面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故也被称为“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有的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同我们现代的消防车类似。
第一台当作战争器械用于攀越城墙攻城的云梯车,为春秋时期鲁国能工巧匠我国工圣鲁班所做。
“没想到这李谨行竟然学会了我大唐的攻城军阵,并且能够灵活运用,看来还真有些门道啊!”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薛万彻吃惊的大叫。
他为李谨行所使出了攻城军阵很是震惊,蛮子能够使用云梯车,他还可以理解,可使用这攻防一体的护卫军阵,他到是怎般都意想不到。
云梯车上的防盾和牛皮,可以很好的防护推车的士兵受到伤害。
在云梯车外加上一层弓箭手,就算敌军城楼上的弓箭手伤到了推车士兵,身旁的弓箭手也可以及时对弓箭的射向进行回射反杀。
而弓箭手之后的刀盾手,既是保护弓箭手的盾牌,而是护卫云梯车里层的近战武士。
刀盾手之外的长枪兵,则是云梯车外层的战力,手中的长枪可长可短,可用于协同大盾兵防御,也可用于协同进攻。
大盾兵保卫着云梯车最外层的防御,也是云梯车周围所有将士的近战防卫屏障和长枪兵的远程防护手。
“这军阵不是其中的关键,更关键的是用兵的大将能不能灵活的运用!”
手持着望远镜的李靖,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其中真正精要。
“你看看下边那些什长、队正、旅帅如何指挥,就更能发现其中的精妙了!”
“还真是这样,没想到这些基层将官竟然能指挥得如此严密,配合得如此严整!”
跟着李靖的话,再次用望远镜观望的薛万彻,更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