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啊,今后我家这小子可就全交给你照顾了,把他交到你手上,老夫放心!”
刚送走了房宰相,王珪也领着王敬直过来向程处弼告辞。
“王相言重了!敬直兄弟,腹有诗书、机敏聪慧,在下与他不过是相互切磋,互为帮助,不敢言于照顾!”
程处弼也虚心地自谦,并夸赞了被王珪不停拍打着肩膀的王敬直。
“反正,让他跟着你,老夫放心,老夫也告辞了,不用送了!”
当着老子的面夸耀自个的儿子,王珪当然很高兴,得意洋洋地捋了捋颚下的花白胡子,大步地就跨着门槛而去了。
王敬直心虚地呵呵做笑,在后边冲着程处弼挤眉弄眼,对程三哥的仗义执言很是感激。
虽然王珪说了不用送,但程处弼还是送到了车驾前,待王珪车马行走,方才折回。
太原王家,还是当朝宰相侍中,这是他自己打下来的关系,将来也是他对付长孙无忌更好的助力。
刚回到府门前,程处弼又遇上了另一位告辞的宰相,已经荣升为侍中,正牌宰相的魏征。
“胜而不骄,急而不躁,有礼有节,有依有守,不错,贤侄,可要持之以恒呀!”
魏征就像一个严厉的师长一般,即使对程处弼今日的行为很满意,很高兴,很欣慰,脸上的笑容也只有嘴角那微微的一弧而已,说教还是那般的一板一眼。
“多谢魏伯父教诲!”
但程处弼却很能理解,谨以子弟礼,因为这就是魏征,他就是大唐最刚正的脊梁!
“唐相!”
送走了魏征,程处弼又迎来了他的老朋友,户部尚书唐俭。
“老夫不像他们那般好为人师,老夫没什么可说的......”
唐俭看着程处弼亲和的笑着、随和的摆了摆手,这让程处弼很亲近,少了不少子弟般的拘束,但唐俭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为之愕然。
“做得很不错,你小子今天很让人解气!”
这什么跟什么呀,哪有这样的宰相!
程处弼古怪地看着唐俭,真不知道该答些什么。
虽然他也知道,尽管唐俭现在还是宰相,但从六部之中排名第一的吏部尚书,变成了现在排名第二的户部尚书,唐俭心里肯定不舒服。
但他没有想到,唐俭竟然会有这般老顽童似的嫉恶如仇的一面,更让他为之倾倒的,是唐俭接下来的一句话:
“不过呢,还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以后,你小子能不能向我们户部少要点经费!”
随着房宰相、王珪、魏征、唐俭这些宰相的告辞,其他赴宴的宾客也三三两两、相继离去,剩下来的便是瓦岗派一脉的文臣武将了。
“贤侄啊,老夫明天也要回并州了。”
只见瓦岗派之首的并州都督李绩,也走到了程处弼的面前,欣慰的面庞上依旧绽放着那老神在在的笑容,和祥着搭着程处弼的肩膀上说道。
“今后在朝堂之上,但凡遇到什么难事,可不要再远送一封书信,到并州去找老夫了,老夫可没有那个闲心再来管你屁大点的小事!”
“伯父教训得是,小侄谨记了!”
程处弼和个小年轻似的羞红着脸,佝着脑袋,恭听着李绩的教诲。
他明白李绩的意思,前年在荆州赈灾的时候,自己借了李震给李绩的问安信,让李绩给大理寺卿刘德威、和时任御史大夫张亮施压的事情。
“今后如果再遇到什么麻烦,看到没有,就是你身后的这群人,不要怕麻烦,直接找他们便是!”
但李绩并不是要训斥程处弼的手段为错,而是亲和地拉着程处弼的手,回过身来,伸着长手,从瓦岗诸将的身上一一点过,难得地霸道而武断的言明。
“如果他们有什么拒绝或是推诿的,等我李绩还朝,一定亲自带你打上门去!”
程处弼怔了一眼,抬头凝望着李绩,见着李绩笑眼眯眯地点了点头。
“我等谨记李都督之言!”
左武卫大将军秦琼率先领衔,大理寺卿刘德威、光禄勋张亮、洪洲都督吴黑闼、濮州刺史杜才干等瓦岗派一统、地方的大佬们,依次欠身,向李绩拱手,坚毅而应。
“多谢懋功伯父厚恩,小侄记下了!”
程处弼身形一紧,双眼里充斥着感动的光彩,躬身九十度地向李绩敬上一礼,青春澎湃的声音里夹杂着太多感动的颤音。
李绩完全认可了他的存在,从今天开始,他正式成为瓦岗派的‘太子’了!
今后他可以运用瓦岗派在朝野上下的巨大能量,而为自己所筹划,所谋定!
“都是一家人,行如此大礼干嘛呀!”
李绩和蔼地煦笑着将程处弼扶起,亲切地拍了拍程处弼的手掌,撒手而开,招了招李震,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酒喝多了,话也说得多了些,不行了,老夫也要告辞喽!”
“恭送李伯父!”
宴会结束了,所有宾客都走了。
“仨儿呀,干得好!不愧是我老程家的种,没有给我老程丢人!今儿,老子,真他娘的高兴,真他娘的痛快!”
这时,程咬金言笑大慰,大笑酣畅地走到程处弼的面前。
“走,随你老子我他娘的,喝个痛快去!”
今天他是真的痛快!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也没有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纳娶是喜事,反将长孙阴人一军、保住了程家的颜面也是喜事。
更重要的喜事是,程处弼获得了瓦岗派领袖李绩的真正认可,成为了这一代瓦岗派的“太子”!
这才是今日最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