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恒背叛,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在程处弼处理完荆州的事宜之后,会不会秋后算账,会不会落得个狡兔尽、走狗烹的凄凉下场,这也成为了荆州世族左右为难的问题。
长孙师的一番话直戳他们的心窝,让这些世族家主陷入纠结之中。
那些家主一阵沉默,而后纷纷坐了下来,深思熟虑起来。
程处弼的行动刺芒在背,但长孙师的威胁更是直插心膛,长孙师的话,根本就是一道催命符!
投靠程处弼,不仅要担心程处弼事后反水,更要担心长孙师的致命一击,要是长孙师上表朝廷,他们家族就会在顷刻之间,被夷为平地!
但不投靠程处弼,那些个家族精英子弟,都会成为程处弼的手中子、刀下魂。
折了他们,家族必然元气大伤,没有个几十年的培育,是肯定再难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官场子弟。
尽管已经斟酌了事后的结果,但荆州世族们依旧难下定论,相互对望几许,继而向长孙师垂下身子,询问道:
“我等愿意依旧追随长史大人,只是大人那程处弼抓了我等的官场子弟,大人也知道培育一个官场子弟有多么的不易,不知大人可有救护不法!”
“救,肯定是不能救,也是救不得的,罪证确凿,白纸黑字,无从抵赖!”
长孙师摇头叹气,他也不知道程处弼哪来那么多罪证,但他也知道这些事情确确实实存在,不然他也不可能任由房俊在他的衙堂放肆。
“唉......”
荆州世族还想挣扎的心,完全地覆灭下去,一个个愁眉苦脸,神色忧郁。
“但是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程处弼所掌握的罪证,他们是罪不至死的!”
长孙师反转一声,又安抚起荆州世族低迷的情绪,和颜安慰道。
“既然罪不至死,程处弼就不能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将他们定罪斩杀,就只能上报京师,交由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只要上下打点得好,依旧可以从轻发落!”
“只要留得性命在,就是贬官降职,他日风波停息,依旧可以东山再起!”
“上下打点,到是可以,可是贬官降职,谁知道陛下龍颜是否大悦,谁又知道贬为什么官、降为什么职......”
长孙师的话,不仅没有让荆州世族们化愁为笑,反而他们的情绪更加地失落。
贬官降职,对于一个当官的人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贬官降职,还不如一撸到底,罢官免职!
出来混的,早晚要还!
当年身居高位时,收受下官的贿赂,被贬之后肯定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当年身居高位时,欺负了某些下官,被贬之后肯定要变本加厉的被打压!
“不过呢,还有一个方法更好,可以保住你们家族子弟的官位,只是有些风险,不知道你们敢不敢用了!”
说着说着,长孙师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残月般冰凉的笑意,声音阴邪且蛊惑。
“只要可以保住这些家族子弟,就是冒再大的风险,受再多的苦难,我等也愿意!”
“那就好,让下人们都下去吧,还有你们这些家族的子弟们也都去偏室候着吧!”
说间,长孙师摆了摆手,让室内的家奴、侍从都出去,
“哐!”
随着衙堂的大门关上,室内至剩下长孙师和这些世家的宗主们。
“大人,您的意思是?”
“将程处弼赶出荆州!”
长孙师的眼眸里倒映着屋内摇曳诡秘的烛火,越发了阴暗幽凉。
“他可是陛下钦命的钦差大人,执掌荆州军政,凭我们的实力如何能动弹得了他!”
经过两次被程处弼雷霆手段的打压,荆州世族们对程处弼是又恨又惧,哪里还敢小觑于他。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处弼是钦差大人没有错,执掌荆州军政也没有错,但你们别忘了他程处弼钦的是什么差!”
长孙师冷哼一声,扬起一抹阴暗的笑容,森冷的说道。
“他程处弼可是奉旨来荆州赈灾的,要是这荆州的灾情赈不下来,他程处弼必然难辞其咎!”
“可是,今天我等在江陵县衙以金赎刑的时候,可都是以最低的市价斗米三文的价格,将等量的赎金兑换成等量价格的米。”
荆州世族们苦瘪着脸,摇头苦闷的说道。
“现在以程处弼手中掌握的粮食完全足够待到朝廷之粮运达,就是运达之后,再熬了十余天估计也是绰绰有余的,我们如何能对付得了他程处弼!”
“斗米三文,还真是好手段,本官的一招以金赎刑反倒便宜他程处弼了!”
长孙师神色一愣,而后眼中映起炙热的火光,拍手称叹,程处弼确确实实是一个政治天才,一个好对手!
“但是对付他程处弼,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长孙师的神色更为动容,但声音却变得异常的低沉,沉的发寒。
“你们说要是这赈灾之用的粮食,到不得这江陵城呢!”
荆州世族神色大惊,惊惶失声:“抢劫灾粮!大人,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猪脑袋,谁要你们去抢劫灾粮了!灾粮可以足足派遣了两个军府整整两千人马的左卫禁军运输,这荆州哪来的人马能与大唐第一精锐左卫禁军相抗衡!”
长孙师对着这些跟不上自己智商的荆州世族,气得差点没缓过气来,指着他们扬声大骂。
“哦哦,那大人的意思是?”
听得长孙师不是要他们去抢劫灾粮,荆州世族们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提上咽喉的心。
“拦截军粮!只要阻塞了粮队的必经之路,让粮队不能在程处弼断粮之前及时到达江陵城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