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塔般的壮汉大步走来。
他迈出一步,相当于别人的两步,脚步沉甸甸的,仿佛下一秒整栋楼都会被他踩塌。
“老五,你怎么回来了?”李云成皱眉,问道。
“我刚知道咱妈身体不好,当然要马上飞回来。”黑塔般的壮汉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回老宅,听人说天医来了,不是林道士,是一个年轻人??”
“是。”
“二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壮汉怒道,“当医生的越老越会看病,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他懂个屁!”
“……”
李云成似乎很怕李家老五,没敢回嘴。
郑则非一看李家老五回来,心中一喜。
这位可是战神一般的人物,脾气暴躁,一语不合拔刀相向。要是那个年轻的天医敢和他说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怕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老五啊,你回来的刚好,我之前正在和你二哥说天医不靠谱。”郑则非马上说道。
“还说不信?!你们两个大活人,眼睁睁的看着我妈被带进去,没一个人跟着?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
郑则非苦恼,这位真是脾气暴躁,不问青红皂白,张嘴就骂。
骂两句不怕,郑则非怕他抬手就打。
自己这幅身子骨,怕是挨不住李家老五的一根手指头。
“咱妈呢?”李家老五李云霸瞪着眼睛问道。
“拔牙呢……老五,是咱们要求的,说试一试也无所谓。”李云成解释道。
“滚蛋,老子才不信这些个庸医。”李云霸浑身钢铁打造一般的肌肉猛然鼓起,机械暴龙一般径直走过来。
一股子浑厚至极的气息宛如实质一般压在众人身上,有人承受不住,双腿一软,坐到地上。
李紫涵和小沫也花容变色,两人谁都不敢去招惹自家五叔。
这位常年在国外浴血厮杀,可以说是杀人如麻,身上的杀气已然宛如实质一般,夺人心魄。
“我去把那厮抓住,直接撕了他!”李云霸的声音也像是钢浇铁铸一般硬,听的人鼓膜难受,头晕脑胀。
没人敢拦着这位战神,他走到口腔科门诊手术室门前,伸手打开门。
估计是怕惊吓到老人家,所以李云霸开门的动作很轻,连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看着钢铁怪兽一般的李云霸进了手术室,郑则非冷笑,“云成兄,那个年轻人要是真的天医,怕是天医的传承今天就断了。”
“唉。”李云成叹了口气,“老五还是有分寸的。”
郑则非冷笑,有分寸?分寸这个词和李家老五有一毛钱关系么?
他脑海里甚至能想到李云霸抓住叶凡的脖颈,把他拎出来,然后暴怒下将那个傲慢的年轻人撕碎。
也算是出了自己心头一口恶气。
郑则非心里很开心。
叶凡怼了他几句,郑则非相当不高兴,有李云霸出手,倒省了自己一番手脚。
“五爷威武!”
“五爷这是在国外又杀了多少人,怎么一身杀气比前年在家的时候还要浓。”
“你不要命了,背后说三道四的,小心五爷出来撕了你的嘴。”
李家的人小声说了几句,大家都竖起耳朵,听手术室里的动静。
本来所有人都认为十几秒钟,李云霸就会抓着叶凡走出来,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眨眼十分钟过去了。
走廊里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没人说话,耳朵竖成兔子,捕捉手术室里的每一丝细微的声音。
郑则非越等越是恍惚,他不信叶凡拔个牙就能治好病,估计是李云霸害怕惊动了母亲大人,所以才没动。
又是五分钟过去,郑则非等不了了,他凑到李云成的身边小声说道,“云成兄,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呃……”
“别让老五在里面惊扰了老夫人。”
李云成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当他的手刚要搭到门把手上,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
“叶先生,您老先请。”
李元霸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来,走廊里的人大惊失色。
李家老五,当年在神都就是说起来能止小儿夜啼的狠角。又去国外历练了十几年,更是霸道绝伦。
除了李家的祖母外,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了!
李云成怔怔的看见李云霸铁塔一般的身子折成半截,客气的鞠躬,送叶凡出门。
我勒个去……李云成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能让老五折腰的主!
李云成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天医竟然能让老五为之折腰!
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
“客气。”叶凡微笑,背着帆布书包,淡然走出手术室的大门。
李紫涵脸上的紧张、错愕还没散去,她迎上去,小声问道,“叶先生,我奶奶好了?”
“当然,不是和你说过么。”
虽然见五叔为之折腰,李紫涵已经有了猜测,但她亲耳听到叶凡承认,心中还是一阵恍惚。
“老五啊,说话小声点,别吓到叶先生。”
一个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李云成心中一凛,鼻子酸的厉害。
有多久没听到老太太用这么温和的声音说话了?!
没想到进了手术室不到半个小时,老太太就脱胎换骨一般恢复健康。
他放眼看去,李家祖母背着手,腰背微微佝偻,但气色红润,和进手术室的时候截然不同。
这是……好了?
“妈。”
“云成,你做的不错,紫涵也不错,一直惦记着我这副老身子骨。”李家祖母淡淡说道,“回家吧。”
真的是好了!
李云成感觉眼前无数金星闪烁,他的身体本来不好,情绪激动下不禁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叶先生,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李家祖母赞到,“我和你师父林道士是老友,他破碎虚空白日飞升的时候老朽又高兴又伤心。”
“还以为林道士走的匆忙,天医一脉传承会有些问题,没想到,没想到啊!”
老太太一连说了两个没想到,她抓住叶凡的手,亲昵的仿佛和自家最受宠的小儿子说话一般,一副老怀甚慰的表情。
“老人家,都是我师父的传授,一点雕虫小技而已,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