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你迟早会因此失去你想要的一切。越是瞻前顾后,反而会因为犹豫和害怕,而错过更多的东西。
一语成谶不过如此。
就像莱茵先生说的那样,他先是错过了副官的友谊。从副官入职开始,他的好脾气为他带来了许许多多的朋友,但里面没有凌。
后来他错过了正常的婚姻,他推掉了一切申请的雄虫,直到全虫族都知道他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然后就是宋简书。
这是凌唯一庆幸的一件事,他始终没能放下那最后一点顾虑。这点顾虑逐渐发酵成庞然的愤怒,让他和宋简书分崩离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遇到了陆墨。
但和那些美丽的爱情传说完全不一样。传说里的主角们,只要相爱,就会将全身心都托付给对方,他们之间是那样地坦诚相待,简直就像同一个人。
而凌对陆墨的顾虑却是一重又一重。一旦陆墨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陆墨在做什么?他会不会爱上其他雌虫?
只有陆墨用那双深深的绿眸凝视着他,一次次地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时,凌才会感到一丝安心。
他甚至不会正面去回应陆墨的占有欲,尽管他的占有欲比陆墨强烈百倍。
真是奇怪
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就像现在。
凌的目光从一脸哭丧的亚雌身上掠过,垂下眸思索。
陆墨一直待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但自己却很不高兴,而陆墨仅仅是戏弄了一下那只亚雌而已,甚至没有碰到对方。
真是不好的预兆。
再这样下去,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凌,你有想要的东西么?
拍卖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陆墨在座位上坐下。这是按照雄虫的平均身高设计的,陆墨坐在里面颇有些逼仄,膝盖碰到了前面的椅背,他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幼崽专座吗?
凌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笑并不是因为陆墨说的话,只是他的心情突然变好了。
陆墨却以为凌在笑自己,哼了一声:你坐你也挤。
凌矜持道:我站着。
亚雌委委屈屈地凑过来:那、那我想坐
陆墨头也没抬:我看见别人比我舒服就不高兴,你还是站着吧。
亚雌愤怒地搓了搓牙花你用着我的钱!我还只能站着!这种雄虫为什么会有雌君啊?
一时间,银发的雌虫站在陆墨身后左手,娇小的亚雌站在陆墨身后右手,两虫的脸色是一模一样的冰寒,加上中间的陆墨被系统加持了狂犬buff,他们仨看起来不像来做慈善的,像来送葬的。
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像所有拍卖会一样,要拍卖的物品会罗列出来供客人参考,但值得注意的是,最后一项物品是保密的。
陆墨连清单都懒得看,实际上他并没有打算拍任何东西,毕竟他是一个如此善良友爱的雄虫
ovo他可是为了社会的和谐友爱才赚取渣渣值的,才不会贪这点小钱呢!
那么接下来展示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主持是一位衣着精致的高级雌虫,他掀开了桌上的红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全息影像,有十颗微型的行星在宇宙中飘荡。
十颗小行星的开采权,起拍价三千万,竞价开始!
叮,三十六号竞价五千万!
主持人的话音甚至还没落地,这庞大的数额引得所有虫族纷纷侧目。
陆墨缓缓把激动的手从竞价按钮上收了回来。
系统:【你不是打算放弃的吗?】
【没有办法。】陆墨表情沉痛,【这是个我无法拒绝的拍卖品。】
星球的开采权是个很玄学的东西,跟赌、博似的,没有经过开采之前谁也不知道这星球上有什么东西。更何况开采的成本往往巨大,容易亏本。
陆墨之所以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他的精神海动了。
在他精神海的一角,那本从新手奖励包开出来,躺着吃灰吃了很久的【星球地理图鉴】忽然自动打开:检测到符合星域,目标行星上拥有巨量资源,据估计价值
图鉴最后报出的金额数字让陆墨着实无法拒绝。
就连主持人都愣了一下,很少见行星的开采权拍出这样高的价格,再一看那只亚雌,已经是摇摇欲坠的状态。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五千万三次成交。
没有其他竞争者并非因为这价格太高,而是所有虫都在等着最后一件竞品的出现,在前面浪费预算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就像这个行星开采权,谁知道上面有什么呢?
为了充面子而报出五千万的天价
一时间所有在场的虫族都轻蔑地笑了笑,要知道亚雌的财产若是用完了,剩下的钱可都得陆墨自己补上。
陆墨心满意足地收下了这意外之喜,并决定接下来再也不会拍任何一件东西。
第二间拍卖品,不知名的植物种子,起拍价五十万,竞价开始!
叮,三十六号竞价三百万!
系统:【】
陆墨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关我的事,我的手好像有他自己的想法。】
就在刚刚,另一本躺着吃灰的【物种百科图鉴】也动了,报出的价格让陆墨简直迷醉。
他实在是无法拒绝!!
紧接着
三十六号竞价七十万!
三十六号竞价一百二十五万!
三十六号竞价七百万!
亚雌马上就要昏倒了!
真是收获满满啊。陆墨惬意地交叠起双腿,只可惜狭小的座位影响了他的姿势,他只好别扭的伸了伸腿。
亚雌用手撑着座位,两眼发黑:我不行了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但他的衣领很快被拉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吊在空中,转头和凌四目相对。
凌露齿一笑:不用谢,我不累。
亚雌直觉性地缩了缩脑袋,他总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而台上也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件拍卖品。
陆墨正襟危坐起来,虽然他已经在心里第二十八次发誓再也不会拍下任何一件东西,但好奇心让他很是期待这件拍卖品。
接下来,是我们的最后一件展品。
雌虫主持人微微笑了笑,那东西看起来很大,四四方方的,被红布罩住了。主持人拉着红布往下一扯,高声道:一只s级的雌虫!
当红布掀开的一瞬间,陆墨就看到了一只坐在铁笼里的雌虫,起初他觉得有些失望,他要雌虫做什么,还是s级的。
紧接着他就觉得这只雌虫有点眼熟,好像哪儿见过
最后他突然睁大了眼。
等等,他真的见过这只雌虫!叫什么来着
啊,叫温格嘛。
那只一直跟在宋简书身边的雌虫宋简书也在这里吗?
可是陆墨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宋简书的身影,他确实不在这里。
而吊在空中的亚雌更是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他悄悄地用余光看了凌一眼。
只见凌微微眯起了眼,眼中似有惊涛骇浪。
他一眼就看出,温格的精神海已经破碎了。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当宋简书出现在婚礼上时,温格就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座哗然。
这算什么拍卖品?一只精神海破碎的雌虫,就算他是s级的也根本没有用!就这也算是压轴?
一时间议论纷纷,但那只金发的雄虫却黑了脸。
他们一直忍耐到现在,就是为了从陆墨手上抢下这最有价值的压轴拍卖品,好嘲笑他一番。但若要他花费天价买下一个废品,恐怕要被嘲笑的不是陆墨,而是他们了。
金发雄虫不由得看向坐在一边的金奇,用眼神询问着为什么。
金奇僵硬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苏临阁下的意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苏临阁下要这么做,但既然是那位大人的吩咐,照做就是了。
在质疑声中,职业素养良好的主持人笑容不减,高声道:起拍价五千万,现在开始竞拍!
开什么玩笑!
贵族们终于连体面也忘记了,纷纷指责道:如此粗劣的拍卖会,实在是有失体面,我实在不能理解金奇阁下的用意。
确实如此,我对今天的一切都感到十分糟糕。
我身体有所不适,今天就先行告退了。
凌站在原地,浑身血液冰凉。
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为他量身定做。温格是他恩师唯一的孩子,他必须要救。
可是,假如要救温格,他就必须向陆墨坦白一些事。
假如可以,他希望陆墨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不知道克莱因虫,也不知道他的过去
他不需要爱,也不需要其他的感情,这些终究会变化。他只希望陆墨永远留在他身边。
凌,这只雌虫我们见过吧。
凌的喉咙干枯,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声:是的。
陆墨一抬头,被凌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
凌的唇瓣张张合合,最后只是勉强笑了笑:雄主,我想拍下他。
陆墨:
陆墨的脸色黑了。
嗯??
干什么干什么?你他妈的,跟宋简书沾点关系都想要?这是他的雌虫啊!
一瞬间,陆墨的脑海里划过了震耳欲聋的经典名句。
我亲吻他吻过的唇,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不、不可。
他愤怒地眯起眼睛,逼近了凌,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假如这理由不够让我满意,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陆墨按下了竞拍按钮。
叮,三十六号竞价五千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我的三位基友,被我轮班倒抓着唠了一天
_(:3」)_我断更了呜呜呜
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磕头 砰砰砰真是对不起砰砰砰感谢在20210706 06:43:42~20210707 16:3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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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二章
凌没料到陆墨的举动, 猝不及防地被陆墨用手肘压住了脖颈。他往后退一步,背脊抵在坚硬的墙壁上。
陆墨比凌稍矮了一下,他上半身前倾, 用鼻尖蹭着凌的下颚, 威胁道:说。
为了更好地展示拍卖品, 整个场地的光源都是暗的,只有聚光灯打在中央的台子上。
主持人还在卖力地工作, 向每一个捧场的参与者表达感谢,尤其感谢了在这一场慈善拍卖会中做出了全部贡献的陆墨先生。
装着温格的笼子被推了下去,他既然有了新的主人, 就会受到良好的照顾和医治。尽管破碎的精神海无法修复, 但至少段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主持人清亮的声线在大堂里回荡, 有优雅舒缓的音乐声, 在空气中柔和地飘荡。
金奇,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这只雌虫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存心想让我们大失脸面么?
金奇在僵硬地应付着愤怒的贵族们, 请原谅我的冒犯
到处都闹哄哄的, 唯独这一个角落里,如同裹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和这个大厅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陆墨和凌对视,凌睁大双眼, 眉毛因为惊讶而微微抬起就像一只突然被摸了一把肚子的猫一样。
不知是因为光线太暗看不真切,还是因为距离太近,凌第一次在陆墨面前露出了近乎无辜的迷茫神情。
我、我是说
凌结结巴巴道:我会拍下温格的。
哪怕是凌这种最淡漠的雌虫也是明白的, 结婚以后的雌虫即使他是雌君,每一个决定都需要经过雄虫的同意。
婚后雌君手册他背得很熟,他只是在征求陆墨的同意而已。
陆墨:
他冷冰冰地说:我亲爱的雌君, 您在转移话题。我的耐心有限,并不想听你废话。
然而内心却在打滚。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直觉性地感到了羞耻。
这感觉就好像,当你心血来潮想要对自己的父亲好一点,于是大胆地订购了一束火辣而热情的鲜花,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情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濡慕之情。
然后你那沉默寡言,像干、部一样严肃,背负着如泰山一般沉重的人设包袱的老父亲,就会恼羞成怒地抓起花束拼命往你身上抽打。
就像他从小用七匹狼抽打你一样。
救命,他已经尴尬到不能呼吸了。
这种极度的羞耻让他面上发红,幸好大厅里够黑,不至于让他颜面尽失,也终于让陆墨冷静了一些下来。
他收回手,板着脸道:现在您可以说出理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