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顿,回眸看我,凝神片刻,才道:“韶妃娘娘说的是,但吾乃外来之客,娘娘可得好好招待吾。”
话音刚落便径直朝我走过来,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南疆的礼。
“这是吾国男子对女子行的礼仪,以表尊敬,韶妃娘娘可否赏吾一个面子,与吾喝一杯茶?”
他身后不远处的玛雅眼神闪烁,竟没有多嘴说什么。
我便欣然应下,率先坐于一张石桌旁,浣青立马上前斟茶,整个御花园静了半晌,才重新想起谈话声。
喧闹的环境里,南疆圣帝诡异一笑,轻声对我说:“韶妃娘娘可认识阿娜音?”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问句,而那时阿娜音化身柳喑在温府时也不知我的身份,想必南疆圣帝不敢妄下定论。
“阿娜音是谁?”我面露疑惑,“可是圣帝的熟人?”
南疆圣帝轻轻一笑,那寒气逼人的眸盯着我,缓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半晌才放了茶杯,道:“看来是吾误会娘娘了。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圣帝真会说笑。”
又这样互相试探着聊了几句,直至赏花宴结束,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出来,甚至连他姓名都不知。
赏花宴末了,女眷都断断续续离去,成欢留下来收拾一干事宜,我仍捧着我的茶品着,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娘娘与南疆圣帝也是熟识?”成欢低声问,我否了,说是头一回见。
她却不大信的模样,躬身在我旁边与我谈起南疆圣帝这个人。
相比此前我所了解的,成欢与我讲述的更多的是南疆圣帝透露给天下人的,尤其是要让织罗皇室知晓的消息。
南疆圣帝名贺危,约莫一个月后是其生辰,过了此次生辰,便为而立。
虽已年近三十,贺危却向来不近女色,不曾与任何一名女子交好,后宫空无一人,但属下却多是女婢。
原本此次医师赛,南疆无需遣人来此,可不知为何,不仅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玛雅公主,竟连圣帝本尊也来了。
估摸着,是来此收网。
成欢一一与我说了,才告退。
恰逢置于胸口的铜镜一阵发热,我四顾无人才取出来瞧了瞧,镜中一片漆黑,只有几个红字:留意别国使者。
有可供传话的铜镜之人,唯有几个,成欢才离去,断然不会是她,兴许是罗带。
他也知晓南疆有问题么?
“浣青,前些时日礼部呈上来的东西你可都查过了?”我心头忽生一念,立马收了铜镜问道。
“回娘娘,查了,主要是一份来织罗国的使臣名单和这回国宴的安排。”
“名单?”我捕捉到这个字眼,“都有哪些国家,你可记住了?”
“是。”浣青答,“南疆,齐国,卫国……”
“等等。”我叫停,再问了一遍,“卫国?”
“回娘娘,是的,卫国。”浣青复答,“那个有着战神卫苘的卫国。”
战神卫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