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约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毛球慢慢的从白毛里剥离出来,像是吃饱了似的,缓缓的,拖着小小的身躯,爬到我脚边,停住不动了。
不远处的兔子,还苟延残喘着,一旁是那具干瘪的皮毛。
目前看,这蛊王倒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你若明白我的意思,就打个滚?”我蹲下来,试探着问。
蛊王好像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翘起一边身体往后倒去,勉强算是打了个滚儿。
“我有个忙需要拜托你,你若帮了我,日后你有所求,我定尽全力助你,如何?”
蛊王又翻了回来,大抵是同意了。
我便寻了一个空的玉瓶放在其前,蛊王倒是自觉的很,麻溜的爬进去,再无声息。
温如玉身上的蛊解法倒是有了,但若不把虱子捉了,就算伤口好了,还是会被闹的,治标不治本。
得先知道手法。
这才是这些带孕的小动物的用处。
我取出一些毒性稍弱的蛊排成一排,又拿了一双羊皮手套,倒了一些一道带进房里鲜血在雌兔身上,而后按照顺序,一一扭开了瓶塞。
一个时辰之后,尚留姓名的雌兔余了两只,别些个则是连同胎儿,尽死于那些蛊。
出这屋子时,天色已经黯淡,我扭了扭脖子,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行至黑夜里。
……
皇宫尽在脚下,今日禁卫军并不严查,我才能穿这一身夜行衣在这飞檐走壁。
原本不用如此,只是能对温如玉下蛊,说没能力在宫里头布眼线我都不信,即使没有眼线,交好的人也总是有的。
得立刻给温如玉解蛊,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温府离皇宫并算不得远,远远的就能看见那处灯火阑珊的大院子。
入夜后的温府与白日有些区别,白日里是低调沉稳的,现在却有些喧闹。
几处门房皆不设防,双眼朦胧,脸上浮着酡红,身子软趴趴的靠着墙,手里尽拎了一个酒葫芦,嘴上还说着醉话,不知酒醒何处。
我便是大摇大摆的在他们面前走过,也完全入不了他们两个的眼,这样怠惰,不知是不是温如玉落得这般模样的根由之一。
温如玉的院子比较深,相对于整个温府,那儿最是昏暗、平淡。
白日里见到的那几个一等丫鬟,有两个都站在门口,木着脸,并无交谈,房间里点着灯,窗边倒映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瞧身形也是一名女子,估摸着是另一名一等丫鬟。
为了计划不出纰漏,我打晕两个门外的丫鬟,这才小心的摸进了房内。
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温如玉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虽仍面有菜色,却恢复了意识。
那丫鬟则是站在床边,垂首不语,听见我进来的动静,这才抬头,脸上尚且挂了两行清泪,我见犹怜。
“嘘。”我揭了面罩,一边做手势,一边说道,“向你家小姐介绍一下我。”而后转身把门反拴住,这才看向两人。
“小姐,她便是今日那名女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