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于婼的整张脸。
她的额间被道道抓痕充斥,现在还在往外渗着血珠,不仅如此,原本的秀发只剩了稀稀落落的几缕,美貌不复。
“不闹了,不闹了。”于婼垂眸看着小腹,勾起微笑,“我带你回家,我的小宝贝。”
她直愣愣的转身,慢慢的远去。
我脚底踩着那张小纸条,冷汗直冒。
一个女人疯起来,果然可怕。为了让人知道她疯了,竟把自己的脸毁成那样。
看着于婼远去,我又站了一会儿,末了才挪开步子,垂眸看那张纸条。
纸条不大,写的内容也不多,更重要的是,完全不像于婼表现出来的那样直率,上头是一首诗。
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深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一时之间倒是参不透的,我忍不住挑了挑眉,暗叹于婼的阴晴不定,又抬脚踩住纸条,蹍了蹍,直至将其蹍的看不清字样了才离开。
回了韶和殿,才总算清净了些。
宫里人多眼杂,一的爪牙更是无孔不入,我必须得建立自己的方式,和我的人联系。
如今在宫里,我可以信任的人有三个,傅沉云,成欢,王璎珞,和太后是表面上的合作关系,实际上是一有机会就会不遗余力的搞死对方。
对了,还有容忍那个小娃娃,也是一张底牌。
我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刚有一点思路,浣青和小号子跟在一个老太监旁边走过来,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去了。
“晓得回来了?”我轻笑。
现在这韶和殿其实也和之前没什么差,依然冷清的很,没什么奴才,也没什么财气。
浣青没有说话,头却低的更下了。
小号子腆着脸上前,为我揉着肩,力道恰到好处,一边讪笑道:“娘娘,这不是……奴才刚要回皇上边儿去,好景不长又想起来,娘娘还在奴才身上下了毒,这不就回来了嘛。”
小号子倒是实诚。
他解释完后,又递出去一个眼神,那老太监竟是看他眼色行事的,得了令就清了清嗓子,缓缓展开手里金灿灿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韶妃贤良淑德,才情过人,特此命其为监察御史,代朕微服前去琳琅城,查贪官污吏,斩不良之人。
钦此。”
虽说我此前顶着妃子的名头也查了案子,确实头一回有了正儿八经的官位,竟还是做的替君巡视的活儿。
一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我领旨谢了恩,提着小号子的耳朵,把他揪进殿里,咬牙切齿的与他说:“本宫要见陛下,小号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你知道本宫的能耐,本宫也知道你的能耐,本宫要见的是哪位,想必你也知道,对不对?”
见他呆愣着,我手上下力,狠狠一旋,不出意外的听到了他的惨叫。
“娘娘!娘娘!奴才听你的话!饶了奴才吧!”
我下巴朝着门口抬了抬,松开手:“还不快去?”
小号子当即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韶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