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听了此话,连连叩了几个响头,额头都有些见红,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柳夫人饶命!奴婢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小姐现在这样……奴婢又心急又愚钝,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柳夫人恕罪!柳夫人恕罪!”
柳喑和温义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夫人不必慌张。”我安慰了一句,继而狠狠地瞪了一眼青黛,没好气的说,“夫人貌比天仙,心定然也是善的,温大人怎么会连这点都看不明白呢?作为一个下人,可不能嚼舌根子。这可是要命的。”
有些逾矩的训斥了一番之后,我才有些不忍的看向柳喑,叹道:“况且夫人也染了这蛊,虽说有些奇怪,但夫人怎会以身犯险呢……”
温义这只老狐狸不知在想什么,嘴唇微微颤着,并不说话。
想要狐狸露出尾巴,还差些,我暗自挑了挑眉,又坐在床边,把随身带的小药箱打开,拿出好些瓶瓶罐罐,给温如玉喂了一颗补药。
做罢,刚打算收工回韶和殿,却在此时,有下人行色匆匆的进来,叩拜之后并不起身,头低的几乎要埋到地里去。
“老爷!大事不好了!不对不对!老爷!天大的好事!陶姑姑回来了!”话毕,还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你说什么?!”
温义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模样,失态的拂开柳喑,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被冷在一旁的柳喑脸色有些晦暗,硬生生的朝我挤了一个僵硬的笑出来之后,才一边喊着“温哥”一边追出去。
看来是温如玉的第二步。
她昨晚与我说她自小体弱多病,能耐却半点不低,可谓是尚比病中老虎胜三分。
我暗暗的给青黛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慢悠悠的跟出去。
至前厅的时候,厅内气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格外的融洽。
温义与柳喑围着一个半老徐娘嘘寒问暖,仿佛完全忘却了后院里还躺了一个“时日无多”的小姐。
“这位是?”那位陶姑姑眼尖瞧见了我,低声问。
柳喑莫名积极,拉着陶姑姑的手不放,笑的温婉,“陶姑姑,这位呀,可是女神仙,就是她对我们如玉有莫大的恩情!是我们整个温府的大恩人呐!”
在明面儿上,人还没救好呢,这高帽子就给我戴上了?
按理说,一个懂蛊之人,不应该只用捧杀这样小气的伎俩。
陶姑姑眸子清明,脸上虽起了不少褶子,却藏不住这一身的气质与往年的绝代风华。
“如玉?”陶姑姑轻喃了一句,有些不解,“如玉可是玉儿的孩子?”
倘若我昨晚没有与温如玉串过气,当真要被瞒过去。
柳喑听见这句轻喃,眸子里划过一抹亮光,笑意敛去不少:“正是玉姐姐的……只是如玉这丫头,在肚子里的时候便遭了不少罪,身子骨一直不大好……现在托女神仙的福,想来陶姑姑没几日便能见到如玉活蹦乱跳了!”
“哦?是吗?那我见了那丫头之后可得好好谢谢这位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