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带好像委屈的能哭出来了。
可我满腔怒火,根本无暇顾及。
“阿减,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
我有一些松动,可我又想起那个梦,又想起鹿鸣的无助,我信过他很多回了呀。
“你走。”
我不再看他。
他的呼吸沉重了些许,好一会儿才走出去,合上了门。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恍如隔年。
“小姐,小姐,是我。”
意鱼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罗带真的把意鱼叫回来了呀,那他怎么,怎么,怎么我还是天命之女呢?
“意鱼,让我静静吧。”我有些茫然,王城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牢,我好不容易把张士南和应满送出去,却救不了另一对,也救不了自己。
当这个天命之女,是不是就注定了我的命。
一阵香味若有似无的飘过来,我才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晚了,我彻底失去意识的上一瞬,听到了有人破瓦跳进来的声音。
我是被香味诱醒的,闻起来就特别好吃的菜香。
我睁开眼,鞋子被脱掉了,最合适的武器已经没有,我的心沉了沉。
背对着我的桌前坐着一个男人,桌上摆满了菜,感受到我在看他,他转过身来,略显抱歉的说:“毕竟那是国师府,这是把你带出来的下下策,你不要介意,我只脱了你的鞋,就放在床边,我虽然心悦你,但我也是个君子。”
是祁九。
我有些恼怒,可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再加上他又说了一句话。
“我怀疑他们没死。”
我被这话惊得一愣,仔细想想却也是有可能的,我没有亲眼看见,我怎么能认定他们已经去了呢?
“带我去看看。”
我利索的下床穿好鞋。
他纹丝不动的坐着,道:“坐下吃饭,吃完就去。”
“先去。”
他不理我,那张明媚的脸阴沉沉的。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我只好拿起桌上的碗,胡乱的扒了几口,什么味儿都尝不出来。
“乖。”
祁九说,现在又温柔的像是一阵春风。
方才明明周遭都是戾气。
他带我到刑场。
此时的刑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到处都是黑乎乎的,那些木制品尽化作了灰烬,寒风一起,萧瑟极了。
我大概明白了祁九的意思。
尸体都寻不着,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处在鹿鸣那样的烈火之下,怎么可能还有尸体,如何还会有生机。
祁九看懂了我的脸色,也没有半点骗了我的自觉,反而很是坦诚的说:“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的生死,但是你如果不想接受,你就给自己留下一线希望。但是,不管你如何期待,你还是要明白,这人世间之事,十有八九不会如意,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穷凶恶极的人。”
十有八九不会如意。
不久之前,我还在花灯城放了一盏上书如意的灯,岂不是在说我事事都天真?
但是那旁边,也有另一盏花灯,写着“如她意”的花灯。
我不需要明白祁九想告诉我的这个道理,我只需要变得强一点,更强一点,让诸君,诸事,皆如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