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冷点头,发动车子。
车轮压过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刚才有发现什么异常吗?”姜烟问。
“没有。”施冷道,“那些人会不会比较警惕,不上钩?”
姜烟锁眉,心里也有些犹疑,但还是存了相信的心思,“应该不会。资料在我手里,他们根本没机会找到,在冯开德的手里就更是了,冯开德只会比我保护得更严密,更小心。所以现在才是唯一一个可以抢到u盘的时机。”
正说着,异变突生。
施冷猛地刹住了车,姜烟抬头往前方看去,惨叫声和砰砰的响声在耳边响起。
冯开德的车子已经被逼停,另外两辆黑色的宾利直接冲着这边来了,几个男人将冯开德从车后座上拖了下来,撕开他胸前的口袋,拿走u盘。
“你们是谁!”冯开德嘶吼,眼睛都红了,“放手!东西还我!”
黑衣人也不废话,转身跳车。
冯开德疯了一般上前追车,猛烈地拍打车窗,又吼又叫,最后倒在雪地里狠狠拍打地面,闹得周围餐厅里的人全都跑出来看热闹。
“继续跟。”姜烟冷冷看了冯开德一眼,眼里不带半点情绪,多一眼都吝啬。
施冷边开边道:“刚才那群人里面有一个我认识,曾经见过,应该比陆召还高一个级别,但是不知道叫什么。”
“哪个?”
“抢走u盘的那个,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我记得那双眼睛。”施冷道,“他是个光头,手里也是有案底的。”
姜烟勾唇。
果然,这鱼到底还是上了勾。不过小鱼咬了饵之后要游向哪一条大鱼,这才是今天她要关注的重点。
车子在大道上行驶,往城郊跑去,到了中间姜烟和施冷换了个位置,由她来开车,防止被前面的人发现跟踪的车辆。
离城郊越来越近,姜烟的心里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这个答案算是她心中早就已经预设过了,但看着目标一点点接近,她心里不免衍生出更多的问题来。
车子停了。
停在了陆家门前。
姜烟转头朝着这个别墅看去,别墅的风格几乎也是复制了水城陆家的设计,金光灿灿的,到处都彰显着一个家族的荣光,似乎要拼劲全力将所有的财富和权势都展现给世人看一般。
施冷的眼眸微动,转头看向姜烟。
“是林清湘。”
“是啊……”姜烟低声道,“是林清湘。”
她的情绪正在起伏,但思绪却异常清晰。
陆召背后的人真的是林清湘,那么当时傅司眠和陆飞白接连的警告也就有了解释,也是,除了陆家的主体,还有谁会引起傅司眠的忌惮还有陆飞白的劝诫?
林清湘竟然有这份狠毒的决心,人命在她眼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傅司眠,他一直都知道背后的人就是林清湘,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隐瞒,连这一点他都做不到坦诚,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她?
姜烟垂眸,调转车头离开。
门内林清湘拿到了u盘,却显示需要密码。
“叫人过来破解。”她吩咐道。
这个u盘的设置十分复杂,破解起来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好不容易打开了,林清湘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半,勾唇上前。
不过就是些小角色而已,躲躲藏藏的,还不是落到她的手里?看来姜烟也是够蠢的,竟然选择在这种时候把u盘给冯开德。
但是她一落座,笑容就消失了,紧跟着皱起了眉头。
“这都是什么?”她拿着鼠标点了几个文件夹,脸色逐渐黑了下来。
文件夹里赫然躺着一些冯开德公司里的财务报表,根本和实验室的资料毫无关系!
“到底怎么回事!”林清湘怒斥。
门外的光头男吓了一跳,小声道:“我只在冯开德身上拿到这一个u盘,没有其他的了……”
“你自己过来看!”林清湘将电脑一甩,胸膛起伏。
光头男一看,哑口无言,“这,这……”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
保镖缩着脖子不敢言语。
林清湘愤怒地将所有东西都扫在了地面上,半晌才咬牙道:“又被耍了!”
光头男一愣,“被姜烟吗?”
“你眼睛瞎了,没看出来这是谁的u盘?”林清湘骂了一句,“冯开德那个老狐狸,肯定是一早就备好了u盘,真正的资料还在他手里!真他妈晦气!我和那个姜烟就是命里犯冲,只要碰到她的事情,准要触霉头!赶紧把这几个人解决了回水城去!”
……
姜烟进了电梯,垂眸思索。
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推门进去。
门内一片安静,亮堂堂的,灯光全开,傅司眠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这边,手里没有拿着任何东西,显然是在等她。
姜烟笑了,“等我呢?”
“嗯。”
她动作一停,转头看去。
今天居然这么坦诚?平时问十句都得不到傅司眠的一句真话,这会儿的回答着实在意料之外了。
姜烟放下包包,抬腿朝着傅司眠迈去,隔着沙发的椅背弯了腰,撑在沙发边沿上看他,“是因为想我?”
傅司眠抬眼,视线滑过她勾起的唇角,随后道:“你太冒险了。”
姜烟的表情微暗,随后问:“什么冒险?”
“实验室资料,陆家。”傅司眠吐出几个字。
姜烟的凉意瞬间从后背到了脚尖。
她眯眼和傅司眠相互看着,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室内,亮得扎眼,将两人脸上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看得见傅司眠眼底深处的冷芒,傅司眠同时也看见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很快,像幻觉一般,再定睛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的生活不都在冒险么?”姜烟很快承认了,没有半点被抓住的不安,侧身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下来,“要是不冒险,我就不会走上复仇的路。要是不冒险,你和陆家也不会决裂。要是不冒险,我们就老老实实活在别人的践踏和羞辱下,不出声就能苟延残喘过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