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我并没有感到灰心,而是眯起眼睛:“我相信护卫队的严格应该是可以打个折的。”
唐撇捺笑道:“不愧是欢哥,一点就通。”
接着他道:“岛上的货币是可以兑换的,红水晶无论是对于囚犯还是我们都有相同的吸引力,护卫队也不例外。”
我摸了摸胸口羊皮袋里面的高冰料――得,看来这块我也保不住了。
汽车继续行驶,期间唐撇捺又跟我说了许多关于管理者的事情。
岛上的管理者全是炎夏人,分为五个等级,唐撇捺就是最低级的五级安保,而他的表哥在这里混了十年才混到三级主管。
根据他所说,三级主管再次晋升会跳到一级院长,成为院长需要极为严厉的考核,且名额有限,很多主管熬了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至于二级执行官,他们虽然在整个体系里,但却是另外一股力量,连院长都指挥不动执行官,他们隶属于岛主,神龙见首不见尾。
唐撇捺还告诉了我一个要命的信息――岛上的s级事件是最高等级,这代表执行官会出动。
“执行官......很厉害吗?”我问。
“非常厉害。”唐撇捺正色道:“我听老白说,执行官就像岛上的幽灵,总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说不定他们现在就躲在后备箱里偷听着说话呢。”
达尔文吞了口口水:“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道路逐渐颠簸起来,四周的雨林景色也逐渐消失。
不远处轰隆作响,我打开窗户,看到一股青烟直插天际,旋即瞪大了眼睛。
前方是一片c字形的平地,周围则矗立着三座数百米的山峰,这些山上遍布开凿的痕迹,我们所乘坐的汽车跟山峰比起来,就像是巨人脚下的一只蚂蚁,更让我不可置信的是,这些开凿的痕迹很深,且很多地方都有不自然的断裂。
这说明,这三座大山曾经都是一体的。
他们竟然硬生生把山劈成了三半,这期间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就在我震撼的时候,唐撇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欢哥,我们快要到矿区了,你们先把头套戴上,不然护卫队会起疑的。”
“嗯。”我点了点头,旋即把怀里的羊皮袋交给他,低声道:“兄弟,谢谢了。”
“没事。”唐撇捺接过羊皮袋,对我笑了笑:“咱们炎夏人不为难炎夏人。”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瞥了眼旁边的达尔文,吓得后者对他连连赔笑。
......
汽车行驶五分钟后,我感觉车身一震,我们停下了。
外面传来敲打玻璃的声音,唐撇捺放下玻璃,笑道:“寥哥,是我。”
“小唐?你小子不是在雨林区吗?”外面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廖明涛笑道:“我听说你小子今天出去执勤,地图跟枪都丢了?”
唐撇捺嘿嘿一笑:“那群王八蛋可别让我逮到了,不然老子一定要他们好看!”
“哈哈哈哈,你小子啊。”廖明涛哈哈一笑,道:“有问题多找你哥,他鬼点子多。”
“知道了,寥哥。”唐撇捺说完,我就听到一道锵啷的清脆声。
“嗯?这是......”廖明涛的声音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惊喜。
唐撇捺压低了声音:“这两个把雨林区的女人玩遍了,想来矿区刷刷,您行个方便,给他们安排个好地方。”
廖明涛沉吟一阵,为难道:“小唐,现在可是发布了s级事件,上面查得有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怪哥哥不帮你,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怎么会力不足呢。”唐撇捺讨好道:“寥哥,小弟刚刚调到雨林区,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些老家伙们还怎么服我?帮个忙,求求啦。”
又是一声脆响,廖明涛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不行,但哥哥我得看看他们的脸,然后搜搜身。”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一紧,唐撇捺也急了:“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以前!”廖明涛也有点不耐烦了:“小唐,不行你就回去,等那个姓叶的被抓住再说!”
还等那个姓叶的被抓住,我紧紧咬牙,暗恨自己紧赶慢赶也迟了半步。
唐撇捺叹了口气:“寥哥,这是兄弟第一次给他们办事,要是这么玩,别说那群犯人,我跟我哥都没办法交差,您行个方便......”只听锵啷一声,不知他递过去了个什么。廖明涛的声音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还是小唐懂事,行,哥哥就帮你这一回忙!起竿!”
哗啦一声,唐撇捺千恩万谢的发动了车辆,走的时候,廖明涛交代道:“小唐,把这两个卸到e区,叫他们老实点,要是惹出什么事,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唐撇捺一一允诺,旋即发动车辆进入了矿区。
从他们那里离开后,我摘下头套,不断的喘着粗气。
达尔文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刚刚真是太危险了。”
“欢哥,矿区的守卫队配备的重武器很多,不到关键时刻,你最好不要用手枪。”唐撇捺嘱咐道。
我点点头:“多谢了,兄弟。”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听后点点头,靠在后座上,越想越奇怪。
我跟唐撇捺的相遇其实并不算美好,严格来说他身上的伤都是我造成的。可他再见到我后不仅没有报复,还冒着天大的风险帮我偷渡进矿区。我虽然经常犯蠢,但也不是个十岁小孩了,在这种鬼地方可没有‘人间自有真情在’的说法。
“好了,我们到了。”唐撇捺停下车,道:“下去后会有专人把你们带进去,藏好枪,矿区里也有护卫队的眼线。”
“我知道了。”
达尔文推门而下,我正要下车的时候,忽然问道。
“唐撇捺,你为什么要帮我。”
唐撇捺没有看着我,后视镜里的嘴角扯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就当我崇拜你好了。”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就打开了车门。
走下车后,眼前一马平川,哪里都是人――那些跟我们穿着一眼麻布衣的囚犯们大多瘦骨嶙峋,他们的眼神了无生气,只是机械的采集最坚硬角质层的石头。
我回头看向在山上工作茫茫多的人群,轻轻一叹。
我的朋友,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