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年代,礼乐崩溃,人心不古,虽说陶谦留有遗命,他的后事一切从简,可是刘备却是悲泣万分,披麻戴孝,抽刀断案以明其誓,誓要杀退曹军,以慰陶谦在天之灵!
嗯!
刘备早就得到消息,曹操率领大军不日当返,眼下自然要借着曹操这杆大旗上位了。
哭吧!
让全城百姓都看看,自己是如何的仁义道德,自己对待陶谦的死是如何的心痛,他就是要上徐州城百姓知道,他刘备并不是图谋徐州城而来,只是万般无奈之下,临危受命罢了!
不错!
我糜竺可以作证,主公三让徐州,玄德公拒不接受,最后主公在弥留之际,以徐州五十万百姓的性命相托,玄德公这才勉为其难,领了徐州刺史大印。
糜竺!
诚诚君子,古之兰花也!
他的话众人自然是信的,更何况陶谦有意把徐州托付刘备的事情,众人早已知晓。
“拜见主公!”
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刘备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徐州刺史。
嗯?
目光放到陶商和陶应身上,刘备目光有些灼灼,这两兄弟不好安排啊!置之不理免得人说他刘备不厚道,若是给予重要官职,他却又不放心,无奈你的两人身份很尴尬!
索性……
陶商的脑子比二弟陶应那疙瘩还好用一点,他早就看出了徐州目前的形势,虽说老父亲安排了刘备照顾陶家,可是这年代自己还是知趣的好!
于是!
噗咚一声,陶商拉着陶应,跪在刘备面前,那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的诉说着,思念陶谦之情,刘备也只得跟着一边流泪,一边安慰这哥俩。
等到赚够了眼泪,陶商这才开口,家父受先帝大恩,擢徐州刺史之位,十数年兢兢业业,不敢有所懈怠,临终之时早有遗命。
第一,他老人家的后世一切从简,小侄虽然不敢违背,可是刘叔父仁义无双,风光大葬,立碑刻石以记录家父生前之功业!
虽说停棺时日尚短,可那也是曹兵在城外所迫,对于刘叔父葬父大恩,小侄铭感五内。
第二,他老人家仙逝,陶家擎天一柱轰然倒塌,阖府悲痛欲绝,不能自已,自当为家父守孝三年。
小侄愚钝,不能报家父之仇,一切事宜还要劳烦刘叔父操劳,还请允许商携带小弟应,迁出刺史府,为父亲守孝!
陶商说的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在场诸人无不悲痛不已,就连刘备这会也觉得这哥俩委实倒霉了些。
守孝乃是人子之责,他刘备也不能夺情,自当唯老大人之命是从。
只是……迁出刺史府大可不必……
不!
陶商态度极其坚决,刺史府本就是朝廷府邸,其是他陶家的私宅,再说了,守孝最忌讳外人打扰,这刺史府人进人出的着实不便。
糜竺也在一旁帮着陶商说话,刘备思索良久,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不过,他表示自己当赡养陶家满门孤小。
一时间,陶商兄弟二人为父守孝之情,刘备赡养陶家之恩,在有心人的运作下,传遍了徐州城,百姓是拍手称赞,都感觉自己找了个仁义主公。
撤就要撤的干净利索!陶商缓缓关闭陶家大门,心中想着父亲临终前对自己兄弟二人的教诲。
……
“报……启禀主公,城外有一股流军扣关!”
刘备升堂落座,屁股还能暖热乎!噩耗就传来了。
“哦?何人扣关?莫非是曹兵?”
“回主公,那人环眼跫髯,声音洪亮,说……说是主公的三弟!”
什么!
刘备当下脸色大变,张飞被自己留下看守右北平,怎么会来到徐州,莫非……
想到这,转身瞅着关羽,却见关羽神色凝重,不由的露出几分担心。
哒哒哒……
顾不得其他,刘备慌忙冲出刺史府,关羽紧随其后。
留下的众人面面向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糜从事,老夫观你神色从容,成竹在胸,莫非已经知道城外之事?来!在场的都是徐州世家,大家都是同气连枝,若是有什么祸事,自当一力避之!”
“对啊!陈老太爷所言甚是!”
“唉!这徐州真是多事之秋啊!”
“糜从事若是有消息,可不能藏私啊!”
“……”众人议论纷纷。
陈珪老态龙钟的位列首席,混浊的眼眸精光闪烁,寥寥数语就把众人团结在身边,可见其老谋深算。
“呵呵……陈家主说的是极,糜竺只是在思考,现如今曹兵压境,刘备当政,这徐州城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糜竺三言两语就不动声色的把问题拋给了陈珪,能够执掌百万家财的糜家,他岂是那毛头小子。
“唉!糜从事所言也不无道理,咱们皆是徐州本地人,这刘备……唉……”
“慎言!往后的日子如何,还要看这位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依老夫之见,明日老夫告老还乡,这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
“谁说不是呢!昨日骑马摔伤了腿,现在却是疼痛难当……”
望着仿佛墙头草一般的同僚,听到那摔伤腿的王家家主之言,糜竺暗自好笑,昨日还暗香楼彻夜不眠,今日竟然腿伤了?
只是……
想到方才神色匆匆的刘备,糜竺对着宁容的敬佩竟然感到一丝的恐怖,竟然又被他说中了!
这个素来谦和仁义的道德模仿,不愧是第二倒霉之人,从小志向远大,爱结交天下豪杰,可惜身份低微。
等到十几岁时好不容易拜名士卢植为师,可惜因为其爱美服,不学无术,而不被卢植待见。
后来,黄巾之乱暴乱,刘备感觉机会来了,忽悠了关羽和张飞并本村的壮士去建功立业,终于得到了人生第一份官职,却又因为得罪了督邮被迫跑路了。
天地茫茫没有去处,刘备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好朋友公孙瓒,公孙瓒对刘备不错,待刘备为上宾还封官加爵。
可惜,这厮整日里蛊惑人心,搞得公孙瓒烦不胜烦,好不容易的碰到了别有用心的宁容,本以为拿下右北平后与公孙瓒划清界限,就可以单飞了。
可惜……
公孙瓒用拳头告诉你,事情你想的太简单了!
唉!
糜竺突然有点为刘备感到悲哀,也许他还沉浸在得到徐州城的快乐中,却不知道,他的悲剧远远没有结束!
只是……
刘备如此倒霉都是第二,那何人又是第一呢?
糜竺暗自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