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怀心思。
而李时渊已经看向了穆岑,冷笑一声:“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在太子面前妖言惑众。不仅如此,还怂恿太子叫你娘亲,你这是存了什么心思,你自己心中不知吗?”
这话,让穆岑和傲风都惊愕了一下。
要知道傲风并没在李时渊面前开口这么叫过,就算叫自己娘亲也是在没人的时候,但是李时渊却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意味着这人早就来了,或者说,这人早就已经发现了几日,只是这人不动声色,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证据确凿的时候。
“你以为你是谁?”李时渊的声音越来越沉,“一个御膳房的奴才,长相丑陋,就凭你,以为扒着太子就可以平步青云吗?这宫内谁不知道太子就只是太子的身份,并不得宠,你是痴心妄想。”
“……”
“朕就凭你对太子有异心,就足够把你拉出去斩首示众?”李时渊的口气是凌厉的,眸光阴沉的看向了穆岑,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穆岑是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她的眉头微拧,因为现在的身份,穆岑自然也不可能反驳什么,就只能安安静静的跪着,任李时渊训斥。
但是李时渊的话,却让穆岑觉得格外的不舒服,那种感觉说不上来,近在咫尺,却又让人觉得陌生不已。
“父皇,不是这样的……”傲风听见李时渊的话吓的不轻,急忙站起身,朝着李时渊的方向跑去,“不是,蓁蓁不是父皇想的这样,这一切都是儿臣……“
傲风着急的和李时渊解释。
“朕让你起来了吗?”李时渊的眼神看向了傲风,微眯起眼的眼神里,瞬间带着阴沉,“私下离开东宫,和奴才厮混在一起,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吗?还想在这里给这个奴才求情?”
傲风红着眼眶,说不出的委屈,但是看着李时渊的时候,却显得倔强无比,傲风的脾气上来了,完全是不管不顾的,更不用说在现在的一切。
他气吼吼的,完全忘记了体统,就这么冲着李时渊吼了起来:“父皇,蓁蓁是这宫内真心对我好的人,教我本领,给我做吃的,我就是喜欢蓁蓁不行吗?比起那些虚伪的嫔妃们,儿臣就是喜欢蓁蓁,儿臣不准父皇动蓁蓁。”
说着,傲风想也不想的朝着穆岑跑去,要护住穆岑。
李时渊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他只是一个用力,傲风就直接跌在了地上,摔的有些狼狈,额头已经这样忽然而来的撞击,瞬间就出现了血痕,白净的小脸,被弄的肮脏无比,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可怜。
偏偏傲风死活都不认错。
李时渊的怒意好似转移到了傲风的身上:“谁准你这样和朕说话的?这就是这个奴才教你的?公然反抗朕吗?”
那声音越发显得严厉,这样的李时渊,傲风不可能不害怕,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傲风知道自己不能怕,怕的话,穆岑大概就真的被送到断头台了。
而穆岑看见这样的画面,却心疼不已,是为了傲风心疼。
她想呵护却呵护不到的孩子,她走之前仔细的交代给了李时渊,李时渊承诺过会一辈子对傲风好,关心和呵护他,而现在,穆岑看见的都是李时渊对傲风的冷眼,甚至还有这宫内的传闻――
穆岑闭了闭眼。
好像所有的怒意都在顷刻之间爆发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更不会去在乎现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是否对等。
一心就只想为了傲风。
“皇上,若不是您忽略太子,对太子的漠不关心,太子又何须在奴婢这里找温暖和关注。皇上是太子的父皇,但是皇上做了什么,给了太子之位,然后呢?”穆岑也跟着冷笑一声。
这话忽然说出口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惊愕了。
那是一种不敢相信和震惊,这个帝宫里,从来没人敢这样怼李时渊,除了已经过世的皇后外,绝无第二种可能。而眼前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奴婢,这样的说出口的话,随时都可以让她命丧九泉。
这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还是在傲风面前惺惺作态。
但是穆岑却丝毫不介意外人怎么想自己的,她冷笑一声:“或许皇上私下是关心太子的,但也不过就是今日这样,在暗中看着太子,皇上是太子的生父,太子这么小的年级,无非就是要皇上的拥抱和陪伴,皇上做到了吗?”
穆岑的口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李时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但是穆岑却丝毫不在意李时渊的反应,她的口气也变得无比的急促,因为这样的急促,早就超出了穆岑的负荷,可是这几年来压抑的思念,还有对傲风的愧疚,让穆岑完全不管不顾起来。
“皇上做不到,任凭宫内的人非议太子,皇上干涉过了吗?如果皇上真的在意,又岂能让这些人非议太子。”穆岑一瞬不瞬的看着李时渊,而后,她笑了,“皇上,太子是皇后娘娘生前最疼爱的人,皇上这么做,对得起已经过世的皇后娘娘吗?”
一句话,不仅仅是李时渊,就连在场的人脸色都跟着骤变。
要知道,多年前皇后过世,皇后就已经是宫中的忌讳,绝对不敢有人这么当面和李时渊说起皇后的事情,就算是穆战骁和龙邵云这样身份的人,也极少提及,而一个奴婢却怎么说出口。
“大胆,你是不要命了吗?”容九回过神来,呵斥一声。
傲风则是完全傻眼了。
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李时渊面前为自己这么说话,穆岑却做了,那种态度是理所当然,完全不管不顾的。
傲风的眼眶有些红。
而李时渊手心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那是一种愤怒,更多的是恼羞成怒,没人敢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提及穆岑,也没人敢这样指责自己。
他冷笑一声,一步步的朝着穆岑走去,一直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穆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