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清宫内有了内奸,那么德清宫内的一举一动自然就会告诉凤阳宫,熹贵妃踩点来,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何况,熹贵妃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留不住,想让人相信自己无辜,必然要让自己深受重创。
而这件事在凤阳宫的人看来,是一举两得。
什么事都可以往穆岑身上推,万一傲风吃了玫瑰糕,那就更精彩了。
而事已至此,要如何处理,已经不是太皇太后所能干涉的,何家的人纵然想力挽狂澜,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济于事了。
最终,凤阳宫内安静的可怕。
李时渊冷淡开口:“传朕口谕,熹贵妃从皇贵妃降为嫔妃,念在熹贵妃伺候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仍然保留凤阳宫,没朕允许,熹贵妃不能私下离宫,禁闭一月,以示惩罚。”
“……”
“从今开始,熹贵妃不再掌管后宫任何事宜,除去凤阳宫内的事,任何事熹贵妃都不得干涉。若有违背,朕绝不姑息。”
李时渊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的口谕说完。
而熹贵妃也已经被人从凤阳宫内搀扶了出来,那种狼狈显而易见,在听见这样的旨意话,几乎是瞬间软在地上。
熹贵妃想开口,但是在何申的眼神里,最终熹贵妃安静了下来。
”臣妾,谢主隆恩。”熹贵妃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从内务府找新的奴才来过来,伺候娘娘。”李时渊看向了程得柱,“娘娘小产,不的怠慢。”
“是。”程得柱应声。
而后,李时渊才看向了何氏父子,两人就这么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这件事,何家责无旁贷。”李时渊的口气严厉了起来,“朕罚你们一年的俸禄,关闭何家在京都的几家商铺,以儆效尤。”
“臣谢主隆恩?”就算不情愿,何氏父子也是把这件事认了下来。
他们也很清楚,李时渊虽然并没说关闭什么商铺,但是李时渊做了,必然就是打击何家命脉的商铺,这一来,何家是元气大伤,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了。
可是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更是无可奈何。
“爱卿有和异议吗?”李时渊又问。
“臣无任何异议。”何元应声。
“很好。”李时渊颔首示意,“这件事到此为止。”
言下之意,不想再谈,而熹贵妃在后宫叱咤风云的日子,也已经成为过去,虽然还保留了凤阳宫,但是这样被连降了几级,稍微明眼的人都很清楚,熹贵妃不可能再东山再起了。
除非能有一个极好的契机。但目前看来,难上加难。
而后,李时渊没再继续停留,匆匆朝着凤阳宫外走去。
在李时渊离开后,太皇太后这才站起身,看向何氏父子:“何家是哀家的本家,哀家不想让何家出任何事情。但是你们要知道,现在的这个帝王,绝非等闲之辈,不是你们可以玩弄在股掌之中的。”
“皇太后……”
“就连哀家险些都被你们拖累了。”太皇太后拧眉,“皇上不动何家,并不是真的惦记何家当年在皇上上位的时候帮了一把,而纵容何家这些年的为所欲为也不是因为害怕。皇上真的要斩草除根的时候,何家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
“熹贵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离皇后之位就一步之遥,结果现在――”太皇太后摇摇头,“都是变数。”
何元拧眉:“皇太后,这件事――”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皇上要做什么,你们无权干涉,也不可能干涉。这段时间,先安分守己,不要在惹出事端,秋祭马上就要来了,熹贵妃能不能翻身,就看秋祭了。哀家想,皇上看在何家的面子上,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太皇太后猜测。
何元应声:“臣知道了。”
太皇太后这才没说什么,被李嬷嬷搀扶着,缓缓地离开了凤阳宫。
而凤阳宫内,一片死寂。
熹贵妃不甘愿的看着何申:“本宫这件事,绝不甘心。”
“你现在,老老实实在凤阳宫。皇上这么做,怕是早就有所准备,不想再被牵连,千万不要再惹出事端。”何申在提醒熹贵妃,“别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周旋。”
熹贵妃咬牙:“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见着淑妃得势吗?”
“这个淑妃怕是不简单,要从长计议。”何申拧眉,“她不是后宫那些没脑子的嫔妃。”
熹贵妃越想越不甘心,但是碍于现在的情况,她确确实实什么都做不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申劝着,“现在就连凤阳宫的奴才都是皇上亲自安排过的,你做什么,都会在皇上眼皮下,所以小心谨慎的好。”
“……”
“何家在,你就不会有事。这个皇贵妃的位置早晚会回来的。”
……
何申安抚了一阵,而后也没在凤阳宫多停留,被李时渊这么从中搅黄了一下,很多事就要从长计议了。
这段时间的京都,怕也是不会太平了。
……
――
李时渊和穆战骁朝着德清宫走去。
穆战骁问的直接:“皇上要动何家的水运吗?”
“是。何家最赚钱的两个商铺给动了。让你的人介入,这样的话就可以削弱何家在京都的势力,很长一段时间,何家不会有心思和朕动什么手脚,你在顺势网上查,就清楚多了。”李时渊快速说着。
“臣遵旨。”穆战骁应声。
“何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我们不在何家前面,何家必然就会在我们前面。”李时渊说的直接,“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
穆战骁嗯了声,没反对李时渊的话。
和何家里应外合的人,还没能找出来,现在把何家动了,那么背后的人就会藏的更深,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布局和努力就会毁之一旦,所以留着何家,并不是没道理的。
何况何家也绝非是一时半会可以连根拔起的,很多事确确实实都要从长计议。
两人低头商量着。
一直到这件事谈完,李时渊忽然看向了穆战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