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的情景,可以确定这里绝对不是有着非常严格卫生标准的实验室。更像是屠宰场,或者是停尸房。那些不同种类大大小小的动物,有相当多数还活着,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快要走到生命尽头。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是被岳古催眠之后,转移到了这个地方。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我们和野兽牲畜关在一起?
“喂,老蒲,小天,你们注意到没有……”忽然之间,铁军朝我们所在的方向凑了过来:“那里,还有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意识到了铁军想要强调的是什么。不错,不管是犬类也好,山羊也好,或者是鸭子等等禽类,尸体和活体,都是安放在一处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按照这种逻辑推断,那我们周围有些什么?
因为铁笼的低矮,我们哥三个谁也没有办法站起身来,只能够通过铁笼的缝隙朝外观察。事实上,在我们周围有很多高大的阻断物,让视线的不同区域,支离破碎。
这些阻断物像是一只只巨大的铁皮柜子,却又厚重的多。每一只上面都连接着一些管线,像是连通着某种液体,这些管线全都沿着地下的方向,消失不见。
这些金属柜带着青绿色的颜色,在横向的位置上面,还有些金属框架,进行固定。总之,显得神秘而又诡异。开始的时候,我们的潜意识里面,认为这些柜子是连接屋顶的支柱,但现在看来,与这本质的区别。
“奶奶的,真是鬼地方……”老蒲口中喃喃的自语道:“眼不见心不烦,要不然老子还真的以为躺在坟场里面,挨着尸体睡觉呢……”
“睡觉?”忽然之间,我浑身一激灵,想到咱昏迷的时候,那些咸腥的液滴,从头顶落下,还有身下这是湿漉漉的铁板囚笼。谁也不能从这里面脱困,因为这些笼子太重了。
可是,这些中空的铁笼子,真的有那么沉重吗?为什么不管我们怎样挣扎,都不能够移动一丝一毫,就像是一座五指山压顶一样呢?
我想到了一种特殊的可能性,那就是在我们的头顶上,还有我们的身下,都有非常沉重的负担。
果然,让我伸出手去,沿着铁笼顶部去摸索的时候,碰到了一只冰冷无比,却又十分潮湿的手掌――只有死人的手才会是这样子的。
我皱起眉头,闪电一般的将手掌抽回来,一种古怪的味道,钻进了我的五脏六腑。那是一种化学药剂里面混合着尸体臭味的恐怖气息。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在这种恐怖的味道里面,竟然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诡异无比。
我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朝着老蒲低声说道:“咱们这次真的是躺在死人堆里面了,压在上面的都是装尸体的笼子,我们成馅饼了……”
话音刚落,从前方幽暗处的尽头,再次交替亮起了数盏照明灯。和此前已经亮起的光线一起,让这里变成了白昼一般。
紧接着,从灯光亮起的方向,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我朝着老蒲和铁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而重新躺了下去,尽量让呼吸柔弱,看上去我们还是处在昏迷之中的模样。
眼角的余光和交替的脚步声告诉我,来的人一共有两位。虽然脚步声不算沉重,但也十分有节奏。看起来,像是两个男人。
果然,这两个人在远处的一组铁笼前面停住了脚步。我稍稍侧脸,看到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其中一个人有几分熟悉,似乎是从一开始将我们带到地下实验室的那个叫做林远的试验人员。而另外一个男人我却从来没见过,身材不算高大,但却十分精壮。
这两个人开始蹲在地上,打开随身携带的金属盒,从里面取出医疗器械,针筒等等。给各个笼子里面的犬类抽血,之后似乎又注射了一些其他的药液进去。
只要是注射过的犬类,全都发出了临死前的那种悲鸣声,像是非常痛苦。
这些程序完成之后,两个人转身来到了那些装着犬类死尸的铁笼处,用手电照射了一遍又一遍。继而用戴着手套的手,伸进了白色的消毒池里面,拨弄着那些犬类的尸体。
这样的情景看起来,有些让人作恶的变态。然而在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做出来的时候,却又显得那样严肃和一丝不苟。
“怎么样?有异常吗?”精壮男子沉声问道。
“还是和昨天一样,尸体没有出现过度腐烂的状态,或者说,没有一点变化。”林远稍稍思索了一下,方才回答道:“但是这一只身上的伤口,好像有愈合的迹象。刚才我测量过了,伤口的直径,减少了三毫米左右。正朝着理想的状态进行。”
“这些都不算数,有没有生理反应?”精壮男子似乎并不满意,接着追问道:“或者是其他的变化?”
“已经七天了……”林远似乎十分无奈,耸了耸不算宽阔的肩膀:“之前已经测试过了很多种动物,都没有超过七天的,一般在三到五天的时候,会加速腐烂。只有犬类缓慢的多,这算是最理想的状态了……但什么时候会有结果,我们只能等待……”
“等个屁。”精壮男子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这些试验样本没有一个拿得出手,今天老板就要来视察,还是没有结果的话,我们就要找更多的试验样本,面对更多的尸体。”
“没办法,邙山的生物不算太丰富,适合进行这种实验的,都已经找来了。”林远面露难色:“可是,毕竟咱们是秘密实验小组,获得的支持有限。”
“老板不是说,给找来了几个最合适的活体吗?”精壮男子忽然干笑了几声:“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找来了几个活人做实验?”
“这……”林远的语气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人类活体确实找来了,但是不是要进入实操环节,还需要上面的指示……我们,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吧。”
“哼。动用军队的力量,做点什么事情不都容易得吗?”精壮男子冷笑道:“找一些流浪汉叫花子过来进行试验有谁会知道?每天这个社会上非正常死亡这么多人……”
“你快别说了……”林远拼命的摇头:“你刚刚参与进来,不知道这个实验有多么恐怖,那些尸体,那些尸体活过来的时候……”
“哈哈哈。”精壮男子忽然大笑起来:“你真的相信尸体能够复活?见了鬼了,要不是拿着这份钱,我才不会天天盼着这些猫阿狗啊的尸体会怎么样。”
“你不懂。我是亲眼见过的。”矮小瘦弱的林鹏忽然提高了声音:“刚刚封锁村子的时候,我就在这个小组了,我看到尸体会走路,会奔跑,还会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盯着我们……”
“喂,我跟你开玩笑的。”精壮男子不以为然,一副嘲笑的语气:“我知道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做了些噩梦。我们是搞科学研究的,都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可能?”林远像是受到了刺激,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我来告诉你可不可能。此时此刻,在这个观察室里面,就有这样的样本。会动,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