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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律师

迫嫁 八月初六 12730 2024-06-29 15:01

  我越来越奇怪。

  这个渣男为什么非得把妞妞带到身边半年呢?

  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没等李萍萍回答。

  院子外面忽然响起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求什么求?你这个没出息的货!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得我出面!”

  随着话声,一个中年妇女,很是骄横地走了进来。

  李萍萍见到这个女人,身子不由得一抖。

  这就是许超超的妈?

  那个狠毒、挑剔、不讲理的刁蛮女人?

  通过李萍萍的话,我早就已经知道,当初她的遭遇,固然是因为遇人不淑,遇到了许超超这样不负责任的渣男。

  但许超超的妈,也在里面起到了很坏的作用。

  现在她来做什么?

  打虎亲兄弟、上阵娘子军,这是看许超超出师不利,所以助阵来了?

  ……

  “妈……”许超超看到母亲来了,有些弱弱地问。

  “别喊我妈,我没有你这么怂的儿子!不是妈看不起你,多大点事啊?让你办得拖拖拉拉,这都快半个月了,也没有个眉目,还得让妈出来摆平!”许母气呼呼地说。

  许超超看到母亲来了,顿时就没了脾气。

  头一低,往后一退。

  不出声了。

  果然是一个妈宝男。

  许母来到了李萍萍的面前,冷笑道:“李萍萍,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我也不计较当初你偷生孩子的事情了!现在你赶紧让那小丫头片子和我们走,别给我在那装腔作势的矫情!别给脸不要脸好不好!你自己做的那些没脸的事,你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说!现在把你当人看是不是有些耽误事啊?”

  李萍萍冷眼看着许母:“我已经说了,我不同意。”

  我在一边帮腔:“不但萍萍姐不同意,孩子也不同意。刚才是你儿子出的主意,让妞妞自己选择到底跟谁生活,现在孩子已经说了,她不愿意和你们走,你们还纠缠什么?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

  许母看着我:“你是乔欢喜吧?之前调查的时候,就知道有你这么一号,在李萍萍身边当狗头军师。不过这事谁出主意都没用,这孩子我们要定了。”

  说着,许母狠狠地瞪了一眼许超超:“你傻啊?小孩子懂个屁,你居然让她自己决定跟谁?”

  许超超低着头,不敢说话。

  许母发完了威,然后看着我们,一板一眼地说:“听好了,你们要是识趣的话,就主动把孩子交出来!如果你们不识抬举,咱们就等着打官司吧!我们法庭上见!”

  说着,许母带着许超超,嚣张地扬长而去。

  ……

  许母果然比许超超狠辣很多。

  第二天,一封律师信已经被人送到了李萍萍的手中。

  许超超已经到法院起诉了,要求变更孩子的抚养权。

  法院将在半个月后开庭。

  既然要走司法程序,不由得我们不重视。

  所以我们也找了一个律师,询问如果真开庭了。

  法官会怎么判。

  ……

  我们找的律师,在本市应该说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并且热心公益,打了很多的公益官司。

  算是能够贴近民间疾苦的一位律师。

  这也是我们找她的原因。

  因为李萍萍特殊的背景,我们担心找别的律师,找那些心高气傲的律师。

  他们因为看不起李萍萍,所以不尽心尽力。

  这位律师还是一位女律师,应该更能理解一位母亲的心情吧。

  ……

  女律师很认真,也很热情。

  在认真地听完了我们的讲述后,却是叹了一口气。

  “李萍萍女士,听我说,这场官司,你胜算的机会不大,我觉得法官很有可能,要把孩子的抚养权判给男方。”

  我和李萍萍听了,都是心头一凉。

  “为什么?孩子是我一个人养大的,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李萍萍问。

  “李女士,恕我直言,虽然孩子是你一个人养大的,但现在对你有几个很不利的因素。首先,你没有稳定的住所和收入,在物质条件上,你比孩子的父亲差的太多,从有利于孩子成长的角度,还是孩子的父亲那边更有优势。其次,就是你过往的经历,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但在法官的心中,他怎么看你这个谁都不好说。法官会不会觉得你的经历复杂,觉得你的人品有问题,道德有瑕疵,所以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呢?我想,关于你的背景,一定是在法庭上,对方律师会拼命攻击,大做文章的重点,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女律师顿了一下:“要做好很充足的心理准备才可以,对方的律师不会留情的。他会用很难听的话,甚至是很恶毒的语言来攻击你,来刺激你的情绪。但记住我的话,一定不要激动,更不要大吵大闹。因为如果你失控了,崩溃了,就正中了对方的圈套。”

  李萍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能忍的。”

  我在一边忍不住开口说:“可律师,妞妞自己不愿意离开妈妈,这一点法官不会考虑么?”

  女律师苦笑一声:“孩子还小,还没有成年,所以她的意见,只能当做参考,但不会成为决定因素的。”

  李萍萍的目光有些黯然。

  哑声问:“这么说,我是保不住妞妞的抚养权了?”

  女律师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点头。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问。

  “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想到这些了……当然了,这样的官司,法庭上的陈述很重要,所以我的意见是,你们想要打赢官司,不妨可以请那些更著名的大律师。他们的经验、人脉和影响力,都是我不能比的,他们出面,胜率更大。说实话,你们的事情我很同情,我也希望你们能赢下这样的官司,所以才会给你们提出这样的建议。”女律师很诚恳地说。

  我们都很感谢这位女律师。

  知道她是真的为我们考虑,否则绝对没有把生意拱手于人的道理。

  送走女律师后,我和李萍萍都陷入了沉默。

  知名的大律师,要去哪里找?

  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人家能出面么?

  那种大律师,平时接手的都是大案子,要么社会影响力大,万人瞩目,要么涉案金额很大,代理费是天文数字,怎么会接手我们这样一个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的小案子?

  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出得起那昂贵的律师费。

  估计我们就是给双倍的律师费,人家都不会多看一眼吧。

  可既然有了办法,就必须要试一试。

  我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忙。

  温绍年!

  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只有温绍年是接触人层次最高的了。

  因为温家在省城来说,也是最上层的家族。

  温绍年会有这样的人脉。

  并且我还清楚地记得,在之前马明明报复渣男周杰的案件中,就是温绍年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才让马明明没有受到很严重的处罚。

  也让在其中明明参与了动手的我,免于被追责。

  所以现在妞妞的事,是不是可以还是去找温绍年帮忙呢?

  我安慰了李萍萍一会儿,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提前告诉她我的想法。

  以免她有了希望,最后又失望。

  因为我不知道温绍年到底会不会帮忙。

  毕竟,我曾经那么多次的拒绝了他。

  现在又主动上门去找温绍年帮忙。

  不管温绍年怎么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过分。

  很自私,很不讲道理。

  ……

  我掏出了手机,输入了温绍年的号码。

  上一次与温绍年联系,还是过年时,互相发的一条春节祝福的短信。

  到现在,我还一直舍不得删。

  我沉了一口气,拨打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

  电话里面传来了呼叫的声音。

  我的心,也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把手机挂了。

  因为我不知道温绍年接通了之后,我应该如何和对方打招呼。

  是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说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啊。

  还是故作深沉、显得很文艺地问一句,最近过得好么?你还经常看远山的风景么?

  再或是很肉麻地问一句,好久不见,我很想你,你想我没有?

  我在心里面想着各种的剧本。

  但是电话那边,却还是“嘟……嘟……嘟……”

  还是忙音。

  没有人接听。

  我的心有些失落。

  竟然还有些酸酸的感觉。

  温绍年,你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以后不要联系了是我说的。

  虽然我们真的没有联系过几次。

  但现在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你不第一时间接听呢?

  难道我在你的心中,不再重要,不再特别了么?

  还是你已经删了我的号码,现在把我的来电当成了一个可以不用搭理的骚扰电话了么?

  我心中一面自怨自艾,一面又暗暗骂自己,乔欢喜,你实在是太矫情!

  你的想法实在是不可理喻!

  温绍年也是一个人,也是有自尊的。

  人家那么优秀,要什么女朋友找不到?

  本来看上你,已经是一种屈就了。

  结果还被你给拒绝了,现在不拉黑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么?

  你还想怎么样?

  不要人家,还吊着人家的胃口?

  希望人家为你终身不娶,当一辈子光棍啊?

  乔欢喜,你真自私!

  ……

  在心中对自己吐槽、批判的时候,

  手机已经自动挂断了。

  我望着黑了屏的手机,有些发呆。

  20分钟后。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我有些如释重负,又觉得有些委屈,更觉得自己委屈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电话接通了。

  “欢喜,你找我了?刚才我在和同学踢球,才看到你的来电,有什么事情么?”

  温绍年在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一点小事,我不急。”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到底怎么了?有我能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温绍年的话永远是那么的让人如沐春风。

  “我们能见面谈么?”我问。

  因为这事确实有些复杂,在电话里面一两句说不清。

  还因为,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见一见温绍年。

  “好,那你告诉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温绍年很痛快地答应了。

  “还是我去找你吧,我一个小时后到。”我对温绍年说。

  “那我们学校门口西边,有一个上岛咖啡,在那里见吧。”温绍年说了地点,我们都挂了电话。

  其实从我这里,打车去温绍年的学校,并不需要一个小时那么久。

  我之所以说的时间延后了一些,是我想打扮一下。

  现在我每晚都做生意,白天还和李萍萍一起跑来跑去。

  风吹日晒、休息不够。

  又懒得打扮。

  有时候早上连脸都不洗,就更不要说什么擦化妆品了。

  虽然我有化妆品,是之前朱丹送的,据说还挺贵的。

  所以偶尔看镜子里面的自己一眼,就发现自己真的比从前憔悴了太多。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的不在乎自己的颜值。

  那些说不在乎的女人,只是没有遇到让自己在乎的人罢了。

  女为悦己者容就是这个道理。

  一般的阿猫阿狗,根本就不放在女人的心里面。

  自然懒得为你着盛装。

  但一旦遇到了自己重视的人,那么自然要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了。

  比如说我。

  我不在乎任何人说我丑。

  但我却不想在温绍年面前,表现出狼狈的样子。

  这也是我什么宁可与温绍年保持距离,拒绝他的表白,也不肯把自己过去的遭遇告诉温绍年的原因。

  不是不爱他。

  不是不相信。

  而是太爱他。

  所以畏首畏尾、患得患失。

  所以挂了电话后,我不但对着镜子描眉画眼,还开始给自己选出门要穿的衣服。

  记得我刚来省城的时候,我就只有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

  可现在,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每天换上几十身衣服。

  倒不是我多发达了,而是我现在就是卖衣服的。

  虽然卖的是地摊货。

  这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吧。

  ……

  可我打扮了,也选好了衣服,却在出门前,又把脸洗了。

  恢复了素面朝天的样子。

  把穿上那件明显高仿法国某名牌的风衣脱了,还穿着自己干活时最舒服的外套和牛仔裤。

  因为我忽然觉得,自己自己的捯饬很可笑,很没有意义。

  因为我打扮得越光鲜亮丽,我的内心却越是荒凉。

  我不想温绍年因为我的外形而惊艳。

  我宁愿他看到的永远是我平凡不起眼的样子。

  那样,他对我的爱才更珍贵不是么?

  ……

  下了出租车,进了那家咖啡厅。

  因为此时不是客流高峰,所以咖啡厅里面显得有些冷清。

  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

  我一进咖啡厅,就看到了温绍年。

  不只是因为他丰神俊朗,不论在哪,都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

  还因为他此时坐的位置,就紧挨着咖啡厅门和橱窗的位置。

  让人一览无余。

  我不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来咖啡厅里面坐的男女,没几个真的是因为爱喝咖啡,基本上都是来约会的。

  既然是约会,就都愿意选择那些比较私密的角落。

  越不惹人注意越好。

  越不被人打扰越好。

  比如现在,其实我看到,咖啡厅里面那几对男女,基本上都在墙角的位置。

  只有温绍年一个人鹤立鸡群,坐在了窗户边。

  任何一个走进这家店的人,都能看到他。

  或者说,外面经过的路人,只要一打量,也很轻松地看到他。

  “这个呆木头。”

  我心中嘀咕了一句。

  “欢喜,这里!”温绍年冲我很殷勤地招手。

  “看到了。”我走了过去,坐下。

  坐在了温绍年的对面。

  “我点了两杯美式,可以么?”温绍年问我。

  “可以啊,反正我又不懂这些,你要是让我点的话,我只能被人取笑土了。”我很诚实地回答。

  这种咖啡厅,我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进来的。

  一杯咖啡就几十元,别说我没钱,有钱我也舍不得。

  只是之前跟着朱丹来过一次,但对价目表上的什么美式、拿铁、卡布奇诺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

  朱丹点什么,我就喝什么。

  其实我是很好学的。

  但我也没打算学这些。

  什么小资、文艺之类,都和我无缘。

  倒是之前同一个宿舍的小芬,对这些都能如数家珍。

  “对不起,你没接触过这些,我不该向你卖弄的。”温绍年很诚恳地向我道歉。

  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怎么是你的错?只是我自己没见识而已。”

  服务生上了咖啡。

  温绍年打量了一番,这才说:“你来这里,他知道么?”

  我没听懂:“什么?”

  温绍年又说:“就是知道也没什么,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座位,就是这里没有遮挡,有人作证,不会误会什么。”

  我听懂了。

  温绍年还一直以为我真的已经有男朋友了。

  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丈夫。

  所以他是担心,我和他见面,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么?

  所以才坐的这么靠外。

  显得和我没有暧昧。

  说你是呆木头吧,你偏偏还挺心细。

  可夸你聪明吧,你又蠢得让人发笑。

  而他那明明很在意,偏偏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又让我心疼。

  于是我故意说:“他不知道啊,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温绍年有些紧张:“那如何是好?你可以和他解释吧,我们就是朋友见面,没什么的。”

  我打断了温绍年的话:“可要是真有什么呢?”

  温绍年没听懂:“什么?”

  “比如我和你私奔怎么样?你之前不是喜欢我么?现在还算数么?”我忽然想逗逗温绍年。

  温绍年被我的话,吓了一大跳。

  “私奔?那不好吧……”

  是啊,这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怎么会干私奔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呢?

  这件事也就我这样的野丫头,才能干得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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