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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追问

迫嫁 八月初六 13013 2024-06-29 15:01

  陈建英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我:“乔姑娘,你说得对,是我太糊涂了,确实,不能让他们再去祸害别人了。我们决定要干这个之后,在网上,还有一个讲师给我们培训呢。那讲师说,他们骗的人可多了,我都担心我爹娘也会上当。但能让老于出来么?老于人不错的,他干这一行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我现在报案把他也给送进去了,我就太不仗义了。”

  我笑了一下。

  问:“难道老于当骗子,也是因为爱情?难道现在骗子队伍的主力都是一群情圣么?”

  陈建英苦笑一声:“乔姑娘,你就别笑话我了。老于最开始是一个小工头,带着好几个农民工,都是他一个村的,跟着大包工头干工程,开始也挣了点钱,但后来开发商跑了,大包工头也跑了,一群兄弟都管老于要钱。老于没办法,自己垫的钱,把老乡们的工资给付了。他说,要是这些民工是别的地方的,他也不管了,因为责任不在他,他也是受害者,自己的钱也被坑了。但这几个,都是本村的,有的人还是亲戚,他要是不管的话,他可以躲在外面不回去,但爹妈还在村里呢,不能让爹妈被人戳脊梁骨,说老于家的人不仗义,坑自己乡亲的钱,让爹妈在村里没法抬头做人,这才咬牙抗了下来。”

  我一听,这老于还是一个孝子啊。

  你说说,我都遇到了一群什么极品的人啊?

  三个骗子,两个有苦衷。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那你想办法把老于喊出来吧,但是不要让那个田凯起疑心……不过那个田凯当骗子不会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我问。

  陈建英急忙摆手:“不……不,那个田凯就是职业骗子,从小就开始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他上一次进去,就是因为把自己姐夫都给骗了,说做生意,结果把钱都给弄走了,是他亲姐姐亲手把他送进去的,所以我一向是看不上这小子的,为了钱六亲不认。”

  说完,陈建英拿出手机,给于小利发了一条短信。

  让于小利找个借口出来。

  但不要惊动田凯。

  然后我们继续吃饭。

  吃完饭的时候,那个于小利同样也走了出来。

  他站在路上左右张望。

  这边的陈建英挥手。

  于小利走了过来。

  于小利看到我,当然很吃惊。

  于是我和于小利又把之前的话告诉了他。

  于小利紧皱眉头,应该是在进行思索。

  然后他重重地叹气。

  “行,我也不干了!之前在建筑工地虽然每天起早贪黑,干的都是重体力劳动,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猪差,干的比驴多,睡的比狗晚,真是天天累得要命,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但睡得很香。可现在呢,虽然不做那些体力劳动了,但晚上却开始失眠,总担心自己哪天犯事被抓进去。你说我要是被抓了,我爹娘在村里面不是更没脸么?”

  ……

  既然达成了一致,所以我们就不再犹豫。

  我拿出手机,直接给那个女巡捕打了电话。

  说了要举报的事情。

  女巡捕很意外,表示马上就带人过来。

  20分钟后,两辆车来了。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开的都是民用车。

  还是在这个沙县小吃。

  我与几位巡捕见面了。

  本来陈建英和于小利想提前离开的,不想与巡捕照面。

  但后来我劝他们。

  要不就趁这个机会自首吧。

  这样以后也不会有麻烦。

  否则要是以后再被牵连了。

  就更不好说了。

  这两个人思索了一阵,都答应了。

  他们都想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洗白。

  不再有案子了。

  女巡捕听了我的话,又听了陈建英与于小利的话。

  说可以从轻发落他们。

  因为第一,他们是有自首情节。

  第二,戴罪立功,不但主动举报了田凯,还把田凯的上线,那个讲师的信息也举报了。

  这对侦破整个诈骗集团,是很有帮助的。

  第三,这个三人小团伙里面,主犯就是那个田凯。于小利与陈建英只是从犯,这一年来,其实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属于可以宽大的范围。

  他们自然是千恩万谢。

  我们正在说着。

  我忽然一指路上。

  “那个人很可疑!他是不是田凯?他要跑!抓住他!”

  众人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大胡子男人正行色匆匆地走。

  “不是啊?田凯不是大胡子啊?”于小利纳闷地说。

  “他是伪装的!他就是田凯!”我很坚定地说。

  我认人的本事很强。

  甚至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虽然我与这个田凯只见过几面。

  但我对他印象很深。

  我不会看错的。

  因为我很讨厌他。

  就是他阻止我去救温绍年的。

  从这个角度看,我对他的厌恶,不次于列车上那几个伤害温绍年的歹徒。

  所以我坚持要报案。

  除了不想让那个骗子继续行骗,伤害无辜之外。

  也是因为我要报复。

  我要出气。

  还因为我自己之前就曾经伪装过,所以对这个格外敏感。

  我这么一说。

  于小利和陈建英也都仔细看。

  陈建英也叫了起来:“还真是啊!这小子是觉得风头不对,要开溜啊!”

  女巡捕听到这里,马上命令手下的人冲出去,实行抓捕。

  几个人抓起一个骗子来,自然是手到擒来。

  把田凯按在了地上。

  我们都出去看热闹。

  田凯被按在地上,努力抬头,看到了于小利和陈建英。

  他气愤地说:“你们鬼鬼祟祟的,老子就看出你们有猫腻了,你们果然反水了,你们这是破坏道上的规矩!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混!”

  果然,这个骗子很机警。

  发现风声不对,马上就要脱身。

  还玩了化妆潜逃这一招。

  幸亏被我识破了。

  他刚说完,就被一个巡捕重重踢了一脚。

  “被抓住了还不老实?我看你是想多吃几年窝头啊!这时候还道上的规矩?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那个田凯这才闭了嘴。

  巡捕带着田凯回去了。

  陈建英和于小利一起跟着去了巡捕房。

  虽然说要对他们从轻处理。

  但也是要处理的。

  看着他们两个人上了车远去,我知道他们虽然暂时失去了自由,但他们其实也等于是获得了新生。

  ……

  我又回到了那个小旅店。

  在旅店的门口。

  很多住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议论纷纷。

  显然刚才巡捕过来抓人,把他们都惊动了。

  我不想惹人注意。

  所以装作这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样子。

  低着头,想从后面绕过去。

  但走到一半,我的目光一闪。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出租车司机!

  那个在我刚到这里,第一个遇到,把我骗去了老的服贸市场,遇到假冒齐老板的那个司机。

  整个骗局的第一环就是从他开始的。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开始没有上他的车。

  那么我就不会上当。

  坏事就坏在他身上了。

  虽然我知道他是开出租车的。

  但我没想到居然能再次遇到他。

  因为这城虽然不大,但因为做生意的人很多,外地人很多,所以出租车是很多的。

  大路上随处可见。

  而我当时,并没有记下那车的车牌号。

  人海茫茫、车流滚滚,让我去哪找?

  可现在却遇到了。

  这还多亏了我的报案抓田凯。

  才把他吸引出来吧?

  可见,我做的这件事是很有意义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是来住店的么?

  他不是本地人么?

  我心中思索,停下了脚步。

  我低头。

  远远地看着他。

  不让他注意到我,以免打草惊蛇。

  人们说完之后,纷纷散去。

  那个出租车司机也往旅店里面走。

  却听旅店的老板娘对他说:“老吕,又被老婆赶出来了啊?这次要住几天啊?”

  出租车司机辩解道:“怎么是被老婆赶出来的?那个娘们我怎么会怕她?我一瞪眼,她就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让往东不敢往西,让打狗不敢撵鸡。这次是家里面房子漏雨了,我只能出来住几天,修好了我就回去。”

  老板娘取笑道:“你就吹吧!谁不知道你吕三是出名的怕老婆?天天在家跪搓衣板,现在更出息了,连家都不敢回了。行了,上去吧。”

  出租车司机上楼了。

  这旅店一共两层。

  他是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我见他上去了。

  于是来到了那老板娘的面前。

  我问:“老板娘,刚才那个人是叫吕三么?开出租车的?”

  老板娘看着我。

  “是啊,你问他做什么?”

  我编了一个理由:“我是来做生意的,每天都要去很多地方,我看他是开出租车的,所以我想包他的车,这样出来进去的也方便。”

  这个理由很合理。

  老板娘没有任何的怀疑。

  于是对我说:“啊,那没问题,吕三就是开出租的,你找他吧,他肯定乐意,还能存点私房钱呢。”

  我又问:“这个吕三的人品怎么样?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女人,单身一个人,我怕遇到人品不好的司机,给自己惹麻烦。”

  我这个理由当然更充分了。

  于是旅店老板娘点头:“是啊,一个女人出门在外的确实不容易,多留点心是应该的……至于那个吕三啊,你放心,这小子虽然有很多的臭毛病,比如乘客忘在他车上的东西,那是不要指望他归还了,肯定自己藏起来了。但对女人还是老实的。不是说他这个人是正人君子,而是他是一个妻管严,出名的怕老婆。他要是对你动手动脚的,不等巡捕过来打死他,他老婆就先弄死他了。”

  我点点头。

  “他在哪个房间?我去找他。”

  “206房间。”旅店老板娘说。

  我听了表示感谢。

  然后迈步上了二楼。

  到了206房间的门口,我用手敲了敲房门。

  “谁啊?”里面吕三的声音响起。

  “服务员,送开水的。”我随口回答。

  “还送开水?现在这里的服务升级了啊。”吕三一边嘟囔,一边打开了房门。

  他看到我。

  先是一愣。

  应该是觉得我眼熟。

  然后马上就反应出我是谁了。

  被他骗的人!

  这是来找他麻烦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猛然关上了房间的门。

  不让我进来。

  我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身子一晃,抢先一步进了屋子。

  他也跟了进来。

  看着我,他的脸色很难堪:“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还装不认识呢。

  我看着他冷笑:“你还有脸问我是谁?不认识了?你不认识我。我可没忘记你这个热心助人的好司机啊!要不是你故意误导,我也不会找到了那个假冒的家伙,结果被骗了钱!”

  吕三还在狡辩:“奥,我想起你了。但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哪里误导你了?我带你去的就是服装市场!我介绍给你的那个人确实也姓齐啊!我有什么错?至于你们做生意,你是不是被骗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现场,又不是我让你交钱的。”

  他越说胆色越壮。

  越说底气越足。

  到最后居然理直气壮起来。

  一点都不惊慌失措了。

  显然有恃无恐。

  “所以你是不认账了?”我问。

  “没有账我认什么?我又不傻。”他奸诈地笑。

  “所以你也不打算告诉我,那个假齐老板现在在哪了?”我又问。

  “我和那个齐老板又不熟悉,只是见过一次,他说他是做批发服装生意的,我又不知道他是骗子!我告诉你也是好心,现在你找不到他,我也一样啊。从这个角度看,不但你被骗了,我也同样被他骗了。”吕三说完,自己都觉得很得意。

  然后又阴阳怪气地补充了一句。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报告巡捕啊?他们来了,我也是这么说。我吕三这人做事光明磊落,行的正,走的直,从不碰那些歪门邪道。”

  他的得意是有道理的。

  连那个假冒的齐老板,巡捕都没有办法定罪。

  何况是这个司机了?

  人家到时候说,我就是指路指错了。

  犯法么?

  我就是记人记混了。

  有罪么?

  你能把他怎么样?

  虽然他就是那骗子的帮凶。

  但我并没有把货款给他。

  他自然可以说这事与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对他,似乎像是狗咬刺猬一样,无处下嘴了。

  我看着他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

  但我没有动手。

  因为我就算是把他打死了,我也要不回我的钱。

  不但要不回我的钱。

  我还得被抓起来。

  因为我打他犯法了。

  你看这可笑不可笑?

  他骗我没事。

  我打他却犯法。

  就像是小偷跑到某人家里面去偷东西。

  结果失主大喊一声“抓小偷”。

  把小偷吓得从窗户上掉了下来,摔伤了。

  结果失主还有责任要赔偿一样。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很没有道理。

  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你是不讲理,耍无赖了?”我问。

  “哪里不讲理了?”

  他开始矢口否认。

  然后又嘿嘿一笑:“就是不讲理又怎么了?”

  挑衅。

  这就是挑衅啊。

  我没再回答他。

  我忽然喊了一句:“非礼啊!”

  但我喊的声音不是很大。

  也就是我们两个人能听到。

  吕三吓了一跳。

  “你干嘛?”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不干嘛,喊非礼啊。”

  吕三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谁非礼你了?”

  我毫不客气地回答:“我说是你非礼我,那就是你非礼我。你否认也没有用。现在我还是只让你听到了,一会儿我就让全旅馆的人都听到了。我说你非礼我,你说你没有,你猜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呢?这事人们一般都会选择相信女人的。是不是很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这个社会虽然大家都说要男女平等,但其实男女从没有平等过。大部分都是女人吃亏,但这事,肯定是男人占不到便宜。”

  吕三的脸色变了。

  “当然了,我就喊一声非礼,也不够抓你判刑的,但你猜要是你老婆知道了这事,他会不会放过你呢?是,你可以说你没干,你怕老婆怕惯了,你不敢做这样的事。但事有两面,就是因为你平时被老婆欺负得太苦了,这才心生不满,所以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报复社会啊?我会和你老婆好好解释的。”我继续威胁。

  吕三气得浑身颤抖。

  “你好卑鄙!”

  我回击:“对不起,我就是还不够卑鄙,这才着了你们的道!所以你到底告诉我不告诉我,那个假冒的齐老板在哪?不告诉的话,我就要打开门喊了啊!”

  ……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

  吕三终于屈服了。

  他承认了,自己果然是与那个假冒的齐老板串通起来,一起骗人。

  他们约定好的是。

  只要是吕三能成功地把客人骗到那里。

  每一次,给吕三2000块钱的好处费。

  算上我,吕三已经给那个假冒的齐老板骗过去5个人了。

  他赚了一万块钱。

  至于这5个人是不是都上了假冒齐老板的当。

  他就不知道了。

  “那个假冒的齐老板,到底是谁?”我问出了关键问题。

  “他真的姓齐,叫齐宝。”吕三回答。

  “他家住在哪里?”我接着问。

  “姑奶奶,我是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们平时都是电话联系的,我的好处费,也都是网上转账的。”吕三回答。

  “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把他约出来,就说你又遇到一个要进货的,可以行骗。”我提出要求。

  “姑奶奶,每次他做完活,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这时候根本就联系不上他。”他愁眉苦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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