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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奴隶

迫嫁 八月初六 14506 2024-06-29 15:01

  舆论绑架。

  果然,这是很多禽兽父母最爱玩的把戏。

  一旦亲情威胁没了用。

  就开始进行舆论的煽动。

  用别人的口水,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么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搭理她。

  让她自己去自导自演吧。

  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搭理她,她就没词了。

  于是我对陈建英和欢子说:“行了,你们已经通知到位了,以后接受不接受,都是她的事,我们管不了。以后你们自由了,你们失去的只有枷锁,但你们得到的,却是一个新世界。”

  然后我又告诉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欢子妈:“你可劲演,可劲闹,可劲作,但以后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要一起离开这个城市了。我以一个别人女儿的身份告诉你,子女是父母的子女,但不是父母的奴隶,你好自为之吧。”

  欢子妈见自己的撒泼没有起到效果。

  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也都只是小声议论,却没有一个上前帮自己说话的,不禁有些傻眼。

  其实这也是欢子妈自己造成的。

  她想造成那种自己一哭一闹,周围的围观群众都上来指责女儿不孝的想法没错。

  但却选错了地方。

  如果她是在菜市场闹。

  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买菜遛弯的大爷大妈。

  最是愿意管闲事、说闲话的。

  那么被欢子妈一忽悠,真的能造成大家纷纷响应,对欢子群起而攻之的效果。

  可惜啊,这是一家大商场。

  还是最高档的那种。

  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高收入的人群。

  这些人往往都更自我。

  或者说更自私。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让他们看热闹可以。

  小声议论也行。

  但指望他们站出来打抱不平、伸张正义。

  对不起,没有那个心思!

  所以只是远远看着,没有一个上来帮欢子妈的。

  见我们几个人要走了。

  欢子妈真急了。

  于是就拿出了杀手锏。

  她从地上爬起来,从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没有标签的矿泉水瓶子。

  里面是黑色的液体。

  她一下子打开了盖子。

  作势要喝。

  “欢子,你要是再走,我就把农药喝了!”

  听了这话,我不禁心中赞叹。

  人才。

  都是人才啊。

  欢子也真够倒霉的。

  找的老公,天天把离婚协议书放在身边,随时准备和欢子离婚,让欢子什么都得不到,灰溜溜地滚出这个家。

  她的亲妈,天天把一瓶农药放在身边,随时准备拿出来以自杀相威胁,让自己的女儿就范、屈服。然后再次成为自己敛财的工具。

  陈建英说过,上次逼着欢子嫁给杨军,欢子妈就是用的这招。

  现在又要故技重施了。

  见有人要自杀,现场更加躁动了起来。

  欢子看着手里拿着农药的母亲:“妈,你是一定要这么逼我么?”

  欢子妈握着农药,做出了随时准备要喝的架势:“现在是你在逼我!是你要逼死我!逼死我你就开心了!以后就没人再管你和那个穷光蛋一起了!你们想要做什么做什么,再也不用被我管了!”

  场面紧张。

  一触即发。

  陈建英担忧地看着欢子。

  他不知道欢子要做出什么选择。

  一边是亲妈。

  一边是爱情。

  人都会左右为难的。

  说是断绝关系,但现在亲妈要自杀。

  还能这么洒脱么?

  欢子下一步,做出了令在场的很多人都意外的举动。

  她忽然冲过去,一把抢过了母亲手里的瓶子。

  “妈,你是我妈,所以要是有一个人死的话,也应该是我死!”

  说着,欢子一仰头,就把那半瓶农药。

  “咕隆咕隆”地喝了一半。

  欢子妈傻了。

  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欢子!”

  陈建英的这一声,已经喊破音了。

  他冲了过去,抱住了欢子的身体:“欢子,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我……我也不活了!”

  说着,陈建英也抢过了那半瓶农药。

  一仰脖,把剩下的全喝了下去。

  此时,连之前那些只在外面围观,却不想过度参与的人们,也都无法再淡定了。

  “殉情啊?这是殉情啊?”

  “出大事了,两个自杀的!”

  “这个当妈的也太狠心了,活活把女儿和女婿逼死了。”

  “这这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吧?”

  “梁山伯与祝英台。”

  “别拽文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吧!”

  “救护车!救护车!”

  现场各种喊声、叫声乱做了一团。

  于小利也急了。

  他气得一跺脚:“建英,你……你怎么这么蠢啊!”

  就要冲过去抢救。

  只是刚动了几步,却扭头看到我一脸淡然地站在原地。

  没喊没动。

  “欢喜姑娘,你不着急么?”于小利诧异地问我。

  “不着急,死不了。”我淡定地说。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不是农药。

  因为这一幕,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曾经我的母亲,也为了逼我就范,在我面前用过喝农药自杀这一招。

  当时她用的是酱油。

  我现在不确定欢子妈喝的是什么。

  但肯定不是剧毒的东西。

  这从欢子妈的性格就能看出来。

  这是一个自私自利、贪婪成性的女人。

  与我的母亲相比。

  她或许没有我母亲那么很毒,但却更加爱财。

  这种女人怎么会舍得自杀呢?

  她还在做着发财梦呢。

  所以喝农药,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果然,本来喝下了农药的陈建英,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他紧紧抱着欢子,已经摆足了一对苦命鸳鸯,为情所困,共赴黄泉的气势了。

  但喝了这农药后。

  他脸上的表情从悲愤,变成了震惊,再是茫然,接着就是狂喜了。

  甚至还打了一个嗝。

  “建英,你怎么样?”于小利关心地问。

  “老于,我没事,是可乐。”陈建英弱弱地回答。

  这一声,现场的人都不再闹腾了。

  虚惊一场。

  原来是可乐啊。

  这些人再看向欢子妈的眼神,都变得更加鄙视。

  “靠,拿可乐当农药,真有一套啊。”

  “真是一个极品!”

  “之前我还觉得这女儿为了别的男人就要和亲妈断绝关系有些过分,现在看,我完全理解了。这样的妈越早断绝越好,要不然迟早不是被逼死,就是被逼疯。”

  听着这些嘲讽。

  脸皮厚如城墙的欢子妈,也是不禁老脸微红。

  她支支吾吾地给自己狡辩:“欢子,我和你说,虽然这次不是农药,但你要是再不听我的,我可就真喝农药了!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欢子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喝的是假农药,而有任何的欣喜。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

  “张女士。”

  欢子妈一愣:“你喊谁呢?我是你妈!你喊我张女士?”

  欢子没有理会母亲的叫嚣:“张女士,以后我只会这么称呼你了。刚才我喝了,虽然那不是真的农药,但在我心中,那和真的没有什么区别。我刚才是抱着必死的心喝的,现在我虽然没出事,但我也觉得,我已经死了一次。你确实生了我,但刚才,我的命已经还给你了。以后我没有任何亏欠你的了,我们再无瓜葛,以后我要完完全全的自己活了。”

  然后欢子拉着陈建英的手:“老公,刚才你的表现我都看到了,我很欣慰,我没有看错你,我们走吧,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

  陈建英重重地点头:“好!”

  我们都离开了,留下了欢子妈在后面又喊又叫。

  但我们都没有回头。

  直到惊动了几个商场的保安过去维持秩序。

  但我们已经不关心他们会怎么处理欢子妈了。

  ……

  从这以后,欢子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乡。

  她与母亲断的很彻底。

  我不知道欢子妈有没有后悔。

  但我知道,欢子和陈建英一直过得很幸福。

  而欢子妈最后的结局,也是让人扼腕叹息。

  这些都是很久之后,我才听陈建英说的。

  在欢子离开之后,欢子妈真的是消沉了一段时间。

  但后来,她又振奋了。

  欢子妈一点都没有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反而是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错误。

  她觉得自己想发财有什么错?

  错的是欢子。

  是陈建英。

  是别人。

  是这个世界!

  既然女儿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于是她对金钱更加执着。

  或者说是更加疯狂。

  为了钱,欢子妈无所不用其极。

  到后来,欢子妈为了贪图高额利息,落入了集资诈骗的圈套。

  自己那点钱,都被人卷走了。

  可欢子妈作为受害者,她没有接受教训,没有选择报案。

  却是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居然自己也主动加入到了集资诈骗的团伙中。

  打着“高利息,高回报”的幌子,拼命拉身边的人下水。

  亲人、朋友、同学、邻居,只要是认识的人,都是欢子妈要下手的对象。

  还真被她骗了十几个人。

  造成那些人的损失几百万。

  到后来,东窗事发,欢子妈锒铛入狱。

  她终于完成了从受害者到凶手的蜕变。

  据说,当欢子妈出庭的时候,欢子也到场了。

  那是时隔多年后,这对母女第一次见面。

  面对法官的质询,欢子妈一点悔罪的态度都没有。

  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表示,这不是骗局,这只是投资。

  投资就是有风险的。

  只是投资输了而已,自己有什么罪?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欢子妈这样的态度,只会接受法律更加严厉的制裁。

  在法庭上,欢子妈当然也看到了欢子和陈建英。

  她居然大喊大叫地说,自己落到这一步,都是欢子害的。

  要不是欢子不听自己的话,不找个大款嫁了。

  自己至于能落到这样的下场么?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但这毕竟是欢子的亲妈。

  所以欢子向法官提出,自己可以赔偿那些被母亲欺骗人的损失。

  希望可以对欢子妈从轻发落。

  那时候的陈建英,当然不是之前的穷小子了,而是做了好几年的生意,已经有了不少的积蓄。

  但一次拿出几百万赔偿,还是很大的数字。

  可陈建英没有犹豫,他完全支持欢子的决定。

  但最搞笑的是什么?

  是欢子妈在法庭上,听到女儿愿意赔偿几百万让自己减轻处罚的时候,不但没有感动于女儿的孝顺,没有感动于女婿的宽厚,反而急了。

  她大喊大叫说,不能赔!

  不能赔!

  不就是坐牢么?

  又不是枪毙!

  让欢子把那些钱留着,等她出来的时候,她可以花。

  这样的表态,把欢子震惊了。

  把陈建英震惊了。

  把法庭在场的人震惊了。

  包括见多识广的法官,也都震惊了。

  他们真没见过这样冥顽不灵的人。

  但欢子当然没有听她妈的话。

  她还是赔偿了那些受害者的钱。

  欢子说,就算是不为了给母亲减刑,也是为了那些受害者着想。

  他们是无辜的。

  然后,本来积极赔偿能够减刑的欢子妈,因为态度恶劣,所以没减多少。

  她是一边骂着欢子败家子,一边被法警推走的。

  她去服刑了。

  欢子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因为她已经做得仁至义尽。

  从此,她们真的就是陌生人了。

  知道了这些,我沉默了一下。

  然后评价道,之前我觉得,欢子是她妈的奴隶。

  但现在我明白了。

  其实欢子妈本身也是奴隶。

  她是金钱的奴隶。

  ……

  省城。

  算起来,我离开省城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可以说是波澜壮阔、石破天惊。

  我经历了抢劫、诈骗、传肖、赌石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

  又再一次与温绍年擦身而过。

  同时也成就了一段有情人的终成眷属。

  当然,我离开时,身家十几万。

  再回来时,身家已经到了3000万。

  在省城的车站,我们暂时分手。

  我要回到城中村。

  而陈建英、欢子和于小利三人,也有他们自己的事业。

  就像是于小利说的那样。

  他们打算拿这160万当作资本,开一家建筑公司。

  把之前的工友都找回来,继续在省城做建筑的生意。

  新公司,于小利是大股东,占60%的股份。

  陈建英是小股东,占40%的股份。

  这是很合理的分配方案。

  因为本质上,陈建英的本钱也是于小利挣的。

  他又懂建筑。

  所以他当大股东,成为公司的主事人,陈建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欢子,因为有会计经验,所以自然成为了新公司的会计。

  而我,则是回到了落别多时的城中村。

  看到熟悉的街景,我不由得有些感慨。

  我没有家乡。

  逃出来后,辗转了很多个地方。

  但其实,哪里都没有住的很久。

  算起来,城中村已经是我住的最久的地方了。

  不知不觉,我对这里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这里有我的生意,我的生活,我的朋友。

  在这里,我曾经距离幸福那么近。

  又距离幸福那么远。

  所以我已经把这里当成我的家了。

  ……

  “欢喜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看到我,春桃有些抱怨地说。

  “春桃,你辛苦了。”

  我认真地说。

  是啊,春桃真的很辛苦。

  我不在这里的时候,都是春桃在操持生意。

  但春桃也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她已经从最开始自己摆摊,都不敢叫卖的青涩女孩。

  变成了在夜市上游刃有余,可以应付各种关系的春桃老板了。

  小青和小朵是新招的店员。

  都是老实本分的山里姑娘。

  人品可靠。

  很得力。

  这段时间,也都表现得很勤勉。

  春桃开始向我汇报这一个月的业绩。

  业绩相当出色。

  我看着账本,十分满意。

  并且我虽然把事情都交给了春桃,但关于账目,我心中还是有数的。

  如果这账目上有什么手脚,我完全可以看出来。

  账目没问题。

  说明了春桃真的很可靠,很忠心。

  她没有利用我不在省城的这段时间,在金钱上搞小动作。

  她是对的。

  春桃的忠诚,换来了我更加的信任。

  我相信,以后春桃跟着我,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收益远比贪图目前的这点小钱强多了。

  ……

  我安排了一下生意。

  打算过几天,就开始准备到服装市场租用店面,重点做服装批发生意的事情。

  我不要当小商贩了,我要当区域的总代理。

  同时又把吴姐和小玉找出来,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

  大家相谈甚欢。

  几天后,陈建英和欢子找上了门来。

  他们已经在省城安顿下来了。

  新公司的营业执照已经办好了。

  叫做“利建建筑安装有限公司”。

  公司名字,各取了于小利与陈建英名字中的各一个字。

  现在就等于小利把之前的民工兄弟们都找回来,就可以立马营业了。

  “找那些农民工兄弟们顺利么?”我问。

  “不是那么顺利,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基本上都流落在各个工地上,有的还回老家了,有的去了别的城市,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陈建英叹了一口气。

  是啊,我们这些进城来打工的农村人。

  不但职业经常换。

  住所经常换。

  甚至连手机号码都经常换。

  经常换手机,倒不是为了不让别人找到自己。

  而仅仅是因为,我们办一个卡,往往只舍得充几十块钱。

  然后发现哪种新推出的电话卡能更便宜一点。

  哪怕打长途能便宜五分钱,我们也会换一张新卡。

  所以除了至亲的亲人外。

  一般的人,记住他的电话号码,可能过几个月就没用了。

  同时这也说明,出来打工的农村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人脉关系。

  所以就算是换了号码,也没有什么影响。

  不像是城里人,换个号码,得通知好多人。

  所以于小利想把之前的工友都找到,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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