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骄刚要起身,又有政事堂的官吏来了,许骄只能再次坐下――不着急的事,政事堂不会挑这个时候拿到这里来寻她,能拿到这里来的,都是何进觉得要紧的事。
许骄目光投向手中的卷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外都是嘈杂的叫好声,欢呼声,应当是拍卖正式开始了。
许骄看着手中的卷宗,心无旁骛,也没留意时间。
……
临侧雅间中,自许骄离开后,柏靳和宋卿源说话的时间逐渐多了起来,但很快,两人都发现许骄一直没回屋中。
宋卿源唤了大监来。
大监去看过,回来应道,“相爷在隔壁看文书,政事堂的人说是急事,相爷怕是还要一会儿。”
宋卿源刚想起身,宋昭“嗖”得一声先起来,“我去看看许骄。”
宋卿源:“……”
但宋昭已经出去,宋卿源有些想抽他。
正好公子若的《冬晨图》开始拍卖,柏靳的注意力回到《冬晨图》上。
祖母喜欢《冬晨图》,他来司宝楼就是为了《冬晨图》。
宋卿源作陪。
……
宋昭到隔壁的时候,许骄已经在看最后一卷卷宗了。
“许骄,什么事儿要你现在就做啊?你出来多久了?”宋昭上前。
许骄应道,“西边旱灾,户部发往西边的赈灾物资和钱粮,拖不得。”
宋昭也不傻,知晓严重性。
宋昭在她对侧落座,见许骄其实已经差不多已经一目十行了,只是一侧的卷宗起码有十卷,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完已经是神速了。
宋昭道,“赶紧吧,拍卖要结束了。”
柏靳在,她暂离这么久始终不好,许骄会意,“马上,我看完就回去。”
宋昭这才折回。
宋昭折回的时候,柏靳刚好拍下了《冬晨图》,宋卿源正同柏靳说恭喜得偿所愿,拍卖厅中又开始拍卖今日最后一幅画作――公子宛的《济郡图》。
宋卿源和柏靳都不觉将目光落了上去。
宋昭也好奇看向厅中,连他这个对书画一窍不通的人,都听出方才许骄有多推崇和喜欢这幅《济郡图》了。
宋昭正好奇着最后这幅《济郡图》会花落谁手,身前的两个人忽然开始你来我往叫价。
宋昭:“……”
***
许骄好容易将卷宗批完,交由政事堂的人带回。
方才许骄一直聚精会神,但是司宝楼内此起彼伏都是嘈杂声他,她要在这些嘈杂中集中精力办公,只能全神贯注,所以到眼下,许骄脑子里都还有些“嗡嗡”作响,有些疲惫。
宋昭刚才就来提醒过,拍卖要结束了,她怎么都要过去露个脸。
许骄伸了个懒腰,这才往雅间回。
回雅间的路上,许骄听到厅中的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
许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回了雅间,许骄才知晓刚才一路听到的喧哗声,都是因为宋卿源和柏靳两人在抢《济郡图》……
宋昭扯了扯许骄的衣袖,悄声道,“谁都不让谁!”
许骄诧异看向眼前的宋卿源和柏靳,都快把这幅《济郡图》拍到天价了!
最后,宋卿源余光瞥到了许骄,心中微微顿了顿,没有同柏靳再争了,“朕不夺人所好了,太子拿走《济郡图》吧。”
柏靳道谢,“多谢陛下割爱。”
宋卿源轻笑。
拍卖厅中一片惊呼声,这幅《济郡图》时隔这么久再现,再次拍出了天价!
许骄正好抬眸,刚好遇到宋卿源看她,宋卿源没有作声。
四目相视,许骄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
许骄没有问。
……
《济郡图》是今日司宝楼最后一件拍卖品,《济郡图》拍完,今日司宝楼内没有旁的宝物再拍卖,苍月的鸿胪寺官员去对接司宝楼。
翰林院的人来寻许骄,许骄出了雅间。
“相爷,沈大人让下官来寻相爷,翰林院的赋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相爷赶紧过去。”
许骄这才想起晨间沈凌同她说起过赋诗会的事,她说了要去的,后来又是魏帆,又是来司宝楼,又是在司宝楼内连看了十余份卷宗,她是忘在脑后了。
“我马上去。”许骄应声。
她是恩科主考,这次赋诗会是翰林院举办的,她不去,便说不过去。
许骄折回,恭声道,“陛下,殿下,惠王,翰林院还有事,微臣先行一步。”
宋卿源和柏靳原本说着话,听到许骄的声音都愣住。
宋昭是好事之徒,“去哪里啊?”
许骄像看瘟神一样看着宋昭……
但宋昭都问了,宋卿源和柏靳都在,许骄不好不吭声,只能硬着头皮,言简意赅,“春风楼,赋诗会。”
宋昭神来一笔,“赋诗会?我们一道去吧!”
许骄看他:“……!!!”
柏靳笑了笑,“陛下一道去吗?”
宋卿源忽然想起早前没怎么上心的一件事――在上次的赋诗会上,许骄同柏靳选中了同一句诗,还被文人雅士传为佳话,高山流水。
想起方才有人才高山流水了一回,稍后还要再高山流水一回,宋卿源心底就似彻底打翻了醋坛子,微微阖眸,声色却如常,“好啊。”
***
马车停在春风楼外,许骄觉得春风都快吹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又名,相爷与高山流水,醋坛子,以及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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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
公子宛:《侯爷迟早要出事》
公子若:《暖玉》
都是女扮男装
第054章 不行吗?
这次听说陛下亲至,整个春风楼里学子都激动得无法言喻――这可是难得一见,能在圣驾面前表现的机会啊!
平日里要能面圣,需得到殿试的程度!
能去殿试的人有多少?
但今日不同了,陛下亲至,若是能在陛下跟前崭露头角,许是恩科失利也有机会入翰林院,那是绝好的机会!
春风楼中人人都卯足了劲儿,想要在今日的翰林院赋诗会中大显身手。
同样的,也因为圣驾亲临,今日的赋诗会要比早前的紧张许多。
宋卿源和柏靳相邻,坐主位,一侧是宋昭,沈凌同柏靳并无交集,所以沈凌坐宋昭身侧,怎么排都是许骄坐柏靳一侧。
宋卿源的视线再次被柏靳挡住。
而且,挡的严严实实。
主位上的五个评判落座,春风楼中的气氛徒然紧张了起来,对学子们而言,仿佛连呼吸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意味。
有些不亚于恩科初试了。
翰林院举办的赋诗会和早前学子自发组织的不同。
这次赋诗会共分五轮,所有的学子皆只能选择其中一轮参加。每一轮都有特定的主题,赋诗完后,当即评判出每一轮的佳作。
这场赋诗会翰林院会有正常的记录在册,优胜者也会得到额外的关注。
何进宣布第一轮的主题是边关。
自古以来,边塞诗很容易博人眼球,尤其是现场还有宋昭在,宋昭是惠王在边关呆过,在惠王面前写边关很容易留下深刻印象,且引起共鸣。
每一轮的题目都是临时公布的,很多人在犹豫要不要参加这一轮的主题,也有人想参加,却又想观望下一轮。
最后截止时间到,竟有一般的学子都选择了边关。
顿时纷纷懊恼,内卷了!
早前想加入,最后克制住的学子又纷纷庆幸,幸好没有加入修罗场。
这一轮参赛的人多,所以时间很长。
又为了避免不公平,留到最后的诗句印象最深刻,所以采取打乱随即抽取先后顺序,抽到签的学子上前赋诗,会有翰林院的官吏记录下来,誊抄五份递于许骄五人跟前。
南顺偏安一隅,是临近诸国中战事最少的国家,文人墨客有最好的生存土壤,所以南顺的书画,诗词在邻近诸国中都是有名的。
翰林院的赋诗会,宋卿源会重视。
虽然想起柏靳和许骄在千句诗词里挑选出了同一句,早前在司宝楼两人又因为画作志趣相投,谈得投机,他心里醋坛子翻了好几次,但他也分得清楚分寸,不会在赋诗会上为了迎合许骄,去特意挑选他自己觉得不好的。
他要挑的,一定是他觉得好的。
这一轮赋诗的时间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