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谁,哪个小赤佬敢跟你叫板?”
打电话过去那叫一个爽快,似乎一天没有架打就不舒服,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说哥们你帮我去打架呗,那亢奋的状态让主持人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大出血了,这要是来一些人事后是不是得请吃饭,想到自己的钱包又想到凉凉,咬咬牙,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谁,你说谁,东哥?”
“是吧,刚才那些人就这么称呼他的。”
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那人高马大的死党就从校园出来,看到等候在门口的主持人,上去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没有任何防备的主持人一个咧呛坐在了地上,这位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赶忙上去扶起他,一边扶一边埋怨:“我说你惹谁不好,去招惹他,你是嫌自己命长了还是如何?在这片大学城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东哥,没让他们学校所有男生听到,否则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知道不知道这破烂的三流学校为什么这两年越来越好,今年的招生数量创造了魔都二流院校的奇迹,八成都因为他。”
嘟囔一大堆,主持人来了一句:“这与收拾他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个屁,不说东哥在社会上的关系,知道不知道去年有个傻x学校,纠结了一个系的男生来找这学校里与他们在网吧发生争执的几个学生,正巧那几个学生就是东哥一层楼的舍友,进去十几个人,刚把那宿舍门踹开,整个宿舍楼就听到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没有一个寝室装孙子全都开门冲了出来,十几个人还想仗着自己手里有棍棒反抗一下,被东哥一顿踹最后十几个人拖了出来,当时那画面你是没看到保证吓尿裤子你。外面一个系的人看起来挺多好几十个男生,知道他们那学校出来多少人不?”
“八成以上的男生和三成左右的女生,你就看到密密麻麻从大门口那条路上往出跑,学校的保安都吓傻了,接近一千人冲出了学校,这边几十人吓得跑回了学校,东哥带着人直接就将人家学校给堵住。让对方学校的领导出来给个说法。”
主持人摇摇头:“你这太玄乎了,这么多人叫做聚众闹事,派出所不管?”
“切,你懂什么,要光是在校内有影响力,东哥能是东哥吗?跟大学城派出所的所长那都是哥们。附近几座娱乐城的狠角色也都是东哥的朋友,当日愣是在校外堵了一个多小时,里面的人也不敢受辱想要往外冲,东哥一人拎着个棒球棍,一个人放趴下一百多人,最后对方对峙的所有人都缩进了校园深处,派出所和分局的人才姗姗来迟。从那之后,这附近就没有人敢招惹他们,你还跑到人家面前去得瑟,没揍你就算是客气的,信我的话回学校,这不主持也就不主持了,咱们从家乡考出来不容易,别招惹这些地头蛇。招惹不起。”
主持人不过是个小城市的普通草根男,来到魔都之后一直谨小慎微,随着成为校园内的明星才渐渐有了一些自信,想要去追求一下心中的女神,实际上连毕业之后的着落都没有定下来,家里砸锅卖铁想着给他在家乡广播电台谋得一个广播电台主持的差事,这样的未来能够满足凉凉吗?曾经凉凉就跟他说过。不是怕吃苦也不是拜金,只是不想让自己之前十几年的努力白费,不想让家里对自己的培养没有效果,魔都有套市里的房子这是最基础的条件。连这都做不到什么都别谈。
一百万,足以击退很多人了,魔都的房价跟燕京一样,让八成以上的华夏国人都只能仰望。
主持人灰溜溜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的只是大家一段笑谈,某年某月某日有一个傻x竟然当着东哥的面对他吆五喝六,被兄弟们直接扔出了学校。
从吴刚到文景然到邓宝,那一个个都是趾高气昂无比享受万众瞩目的状态,还没有完全进入社会的他们,很享受在校园中万众瞩目的感觉,他们认为这样就是成功,能够让那些小女生为自己尖叫就值得骄傲,看到他们,张世东也为之高兴,满足大家的情绪释放,几盒烟扔过去,早就得到过照顾的保安们也都乐得装作没看见,没见派出所和附近的大哥们对张世东都恭敬有加吗?自己又算得了什么,混两盒中华抽抽,偷着乐吧。
苍凉的街道上,路灯昏暗,霓虹灯的闪烁不能遮掩已经深夜的事实,排练完张世东大手一挥将大家宵夜,那些不着急回学校的学生们都跟着一窝蜂的到了大排档,有人请客胡吃海塞一番之后,醉眼迷离的勾肩搭背返回学校,有心的男生都会聪明的选择借此机会送女生回寝室,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夜晚,就算不是表白也能够增强彼此之间的关系,要个电话号码之类的也算成功。
都知道凉凉心思的队友们,要么是几个一起打车要么是让某个男生相送,整个舞蹈团队将最后一个被张世东护送的机会留给了凉凉,都知道他现在与罗清水处对象,可这并不是女生就不接近的理由,好的男人就应该去争去抢,不然等到你想下手的时候,好男生已经绝迹了。
车子行驶在终于不再拥堵的马路上,张世东示意了一下见凉凉不介意,按开车窗一道缝隙,点了一支烟,烟雾之中闲聊着一些刚刚吃饭时的趣闻,很快就彼此笑着化解掉孤单寡女的尴尬。
“不想回去了,你别那表情,这都快三点了,找个地方玩到天亮,还没有跟有钱人一起出去玩过,想要见识见识有钱人是怎么消费的。”很轻松很平静很像是朋友间的话语,却在张世东点点头后突的双手捂脸嚎啕大哭,泪水顺着手掌的缝隙滚涌而出。
张世东先是一愣,旋即明了,眼中抹过一丝暖意,这个女孩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是单纯的拜金,也有着不想割舍的骄傲和自尊,只是愈发难以生存的社会没有给她太多回转的余地,她也想过要努力向上,也想过通过自己努力靠双手去得到想要的东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吃苦的准备。
“呵,让你看笑话了,我没事,今天晚上酒有些喝多了,竟说一些胡话,送我回去吧,补个觉,明天上午还要排练,这一次的舞蹈不止在你们的迎新晚会上跳,还会参加个比赛。”
凉凉突的放下双手,抽泣一下,脸上露出笑容,擦掉脸上的泪水,不算浓重的妆容花了一些影响也不打,不似那种浓妆艳抹妆花了都不能见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看着张世东,本来相处相识还有的那么一点小心思,随着说出口的情绪表达消散。
张世东抬手抹掉她眼角处的一点眼影,笑道:“一直以来,都有人说我是土鳖暴发户,哪怕我玩的是最文雅的东西也掩盖不了我暴发户的本质,其实我也没想掩饰,只是被人都觉得我会掩饰罢了。拜金没错,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每顿吃好的,谁不想使用名牌化妆品和香水,这都很正常,敢于说出来的却没几个,你是个好姑娘。现在是我想出去玩玩了,让一个土鳖暴发户带着一个没见过的小拜金去冲击魔都的上流社会生活。”
凉凉盯着张世东的眼睛,读懂了他眼中的真诚,笑着点点头:“今天,我也穿一回灰姑娘的水晶鞋。”
当张世东领着她到了一家很有名气的老字号羊杂汤馅饼铺时,凉凉又一次不可抑制的流出眼泪,在多数时候,或许真金白银更让她心动,但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尊严更加重要,让她有存在感,证明自己还存在于这个社会之中,而不是被社会所遗弃。
喝着滚烫的羊杂汤,屋内热气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羊膳味道,但让人觉得暖和。
凉凉整整喝了一大碗的羊杂汤,当她最后端起碗来咕咚咕咚仰脖喝光后,很不好意思的看着张世东,舌头很可爱的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喝了一晚上的酒,肚子里很凉,喝这个很舒服。”
喝过羊杂汤,天蒙蒙亮,张世东开车领着凉凉在魔都的早餐路边摊转了一圈,各式各样的早餐吃了个遍,天南海北的小吃别具口味满足了两人一夜未睡宿醉后的空乏身体。待到张世东将她送回学校时,靠在座椅上的她早已经熟睡。
艺术类院校清晨练嗓子的不乏有之,凉凉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环境才猛然间想起,孤男寡女在一起自己还没有太多的防备,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一起研究了一下魔都的早餐文化,凉凉不认为自己没有魅力,她坐在张世东的腿上时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是为什么?他是君子,还是伪君子?
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下,管他君子还是伪君子,探着身子在张世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凉凉打开车门挥手告别跑进了宿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