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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203节

  他手作剑指,妖气缠绕,一张符箓在指间成形。

  但还没有所行动,奚昭就按下了他的手。

  恰时,外面的妖匪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听见如雷鼾声,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

  月晖拢下,床榻上的人睡得正熟,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妖匪。

  眼下不是找钥匙的好时机——薛无赦还在旁边,地上躺的妖匪也不知睡得是深是浅。

  想了想,她干脆拉着蔺岐悄声离开了卧寝。

  而薛无赦早没了来时的跳脱,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

  等到了外面,奚昭总算松了口气。

  蔺岐却还警惕着。

  确定那道森冷视线还紧随在身后,他又化出符箓,冷声问道:“阁下何故紧追不放?”

  下一瞬,薛无赦现出了身形。

  看清他的模样后,蔺岐微怔:“是你?”

  “是我。”薛无赦已恢复了平常从心所欲的模样,将一根哭丧杖抱在怀里,笑眯眯地扯谎,“这附近有恶鬼,我奉命来追。恐惊扰到谁,故此没化形。有所叨扰,抱歉。”

  蔺岐语气更冷:“便是有命在身,也不应徘徊生者身边。”

  “可倒好。”薛无赦眼梢挑笑,语气也轻快,“我竟还不知道,赤乌何时把手伸到鬼域来了。往何处去也得由着你来管——那若我还活着,是否也能像你那样,藏柜子里跟人卿卿我我?好啊好,这倒好玩儿,平日里只消揣张冷脸,谁又能知道底下藏着什么心?”

  奚昭不解看着他。

  这人平时虽吊儿郎当了些,可脾气也算好了,眼下又是哪来的火气?

  但还没来得及深究,薛无赦就已看向了她。

  “鬼域还有事,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话落,他转身就打开了鬼域大门,一步跨进那幽深境地。

  并非真想走。

  比起这般慌不择路地匆匆离开,他更想问问她,她跟这人到底什么关系。

  白天里见着他俩,看起来根本就不认识。可眨眼间就能亲在一块儿,实在荒谬得很。

  那蔺岐有这般好么?

  一个面冷无趣的,便能让她一眼就看上?

  想问她,但他更清楚,要是再不走,再不离开此处,他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

  最关键的是,他深知这股烦躁和恼意来得莫名其妙。

  为何方才要拉开她,为何见他俩待在一块儿就烦。

  他怒气冲冲地想着,下一瞬便撞上了在鬼域等着他的薛秉舟。

  “兄长,”看见他后,薛秉舟面露一丝迟疑,“你在生气?”

  似还气得不轻。

  薛无赦倏然回神。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突然为那股难忍的怒火寻着了一个合适的解释——

  是因秉舟喜欢她。

  不错。

  便是因此。

  如今胞弟有了对手,身为兄长,他自然会生出理所应当的愤怒。

  “遇着了一些烦心事。”薛无赦道,“秉舟,你既喜欢她,便不该这般温吞。”

  薛秉舟没大明白:“兄长?”

  “暂且不懂也没事。”须臾,薛无赦就又露出笑,“兄长自会帮你。”

  -

  奚昭和元阙洲在大寨待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一有空就四处寻找鬼钥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

  她原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入了大寨主的识海,甚还找机会给他的酒水里下了迷药。

  但那老妖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迷药灌下去愣是丁点儿效都没有,反还更清醒了。夜里睡觉也没法,只要使用的灵力稍微高些,就会引起巡守的妖匪察觉。

  离开大寨前,蔺岐说会帮她留意,又说有时间了便去找她。

  回了第三寨后,奚昭给施白树写了封信。

  离开月府前,她便问过施白树愿不愿意跟她一块儿走。虽得了她的应答,但直到成功逃走,她都还没来得及知会她一声。

  收着信时,施白树还守在明泊院外。粗略读过那封信后,她却为另一事犹豫不决起来。

  今天就是月圆夜。

  这一月里只要下雨,月问星就会徘徊在明泊院。时不时提醒她,若她要走,定要带着她。

  可那人的性子实在古怪诡异。

  且若真带她走,定会招致月楚临的注意。若带去了奚昭那儿,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

  反复思虑过后,施白树终是直接找到了大管家处,消去籍盘名姓,匆匆离开了月府。

  夜间,天际升起轮圆月。

  月影投下,渐钩织出道半透明的身影。

  第150章

  行至明泊院院子门口时, 月问星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辨不清东西南北,走路时也常觉天旋地转。视线飘忽涣散,总也聚不到一处去。

  趔趔趄趄间, 好似听见奚昭在唤她。她倏然抬眼, 忙朝声源处望——

  却是处昏暗空荡的长廊, 根本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失落还未涌起, 她忽又借着余光瞥见些影子。

  她慌慌急急地顺着看过去, 好像真见着了奚昭的身影。

  心喜过望,她快步朝那儿走去。

  但等离近了, 那道身影又轰然散开, 化作婆娑树影。

  没人。

  何处都没人。

  心知多半是幻觉, 月问星又陷在那幽怨里, 开始在院门口打转, 等着施白树出来, 也好问问她何时才能走。

  越等, 心底不安越甚。

  分明没法呼吸, 可又切实感受到心绪堵塞的难受。

  到忍无可忍之时,她从袖中取出奚昭送她的那朵玉簪花。来来回回地看,小心翼翼地摩挲。

  这一月里, 她已连花瓣上的每一处细小纹路都记得清楚了,但还是没等到奚昭回来的消息。

  看一阵, 她便往漆黑无光的院子里望一阵。

  但等了一两个时辰,施白树仍旧没出来。

  月问星一手摩挲着玉簪花枝, 另一手则掐弄着掌心。

  为何还不出来?

  之前不是整夜在这儿守着么?

  为何还不出来?

  手上力度越来越大, 已将掌心掐出裂纹, 从中漏出森森鬼气。可她却恍若未觉,直勾勾盯着那漆黑的房屋。

  为何还不出来, 还不出来,还不出来……

  又过了小半时辰,她实在没了耐心,径直进了院落,找到施白树的住处。

  透过窗户,她往里看去。

  没人。

  不光没人,原本摆在桌上的物件儿也都消失不见了。

  一阵慌急陡然攫走她的意识,月问星转身就出了明泊院。头昏耳鸣间,她陡然撞见一个夜巡的下人。

  “站住!站住!”她失声叫住他,到最后已要破声。

  那小厮原本还拎着灯笼四处打转,听见人声,打着哈欠便抬了头。

  结果迎面就望见个鬼魂。

  小厮登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双腿有如灌铅,浑身打摆。

  哪怕早就听闻府中小姐早亡,魂魄却没被引走,也远远瞧见过她。可现下撞上了,还是汗不敢出。

  “小、小……”他攥紧了巡夜灯,被迫承受着扑面而来的森森阴气。

  “施白树呢?”月问星的面容已近扭曲,嗓音也失了真,“施白树在哪儿?!”

  施白树?

  那小厮这会儿脑子都吓空了,根本想不起这号人。

  府中上下妖侍多得数都数不清,他哪里知道什么白树黑树。

  在那错乱眼神的直视下,他哆嗦开口:“不、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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