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首都这么大,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这要找,到天亮也找不到,娄辛要真被带走折磨,小命也快没了。
我问下我这边的朋友,没准有点消息。说着霍成宣到一旁去打电话。
路璨然和苏漾靠在护栏上,都有些颓丧。
一直因为音乐是最纯粹的,不需要太多技巧,热爱和享受就好。但任何东西加上了名利或是其他私欲,都会慢慢变质。
苏漾的学长为了院交响乐团钢琴师的位置,为了能在校庆晚会上露面,设计让他的手受伤。
武泽晖为了泄愤,利用权势破坏比赛公平。还可能为了名利,拿走了其他人的作品。
他们还只是刚刚踏上这条路,就有这样多不美好的意外。热爱不会变,多多少少有几分惶然。
我知道他们在哪了。忽然,一道略显冷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迟序。
走吧,去看看。迟序道,说着又转身往楼梯口走,整个过程很快,没有给他们太多的缓冲时间。
路璨然没有犹豫就快步跟上,跟在迟序的身后。
迟序比他要高一些,只是一个挺拔的背影也透着超出这个年纪的沉稳,他的脚步不疾不徐,透着从容的气度。有这样一个背影挡在前方,会让人安心许多。
一路走到学校的停车场,都坐好后车子飞速驰出,路璨然坐在副驾上,一偏头就能看到迟序冷淡又精致的侧脸。
除了之前在舞台上情绪的外露,迟序没有再多的表情,路璨然不知道他高兴还是难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帮自己。
除了霍成宣偶尔说几句话,苏漾和路璨然应他一下,狭小的空间内诡异地沉默着。
车子行到了繁华的市区,霓虹闪烁,人流如织。越到深夜,这种放纵的场所越是人多。
他们来的地方是一家高级会所,停车场内停着一排又一排的豪车,迟序的黑色宾利处在其中显得尤为低调正经。
迟序,你可以啊,会员卡都搞来了。进去后霍成宣一拍迟序的肩打趣到,刚拍完自己先嘶了声,扯到伤口了。
迟序淡淡瞥了他一眼。
好吧,有被嫌弃到。霍成宣摸摸鼻子没说话了。
刚到目标包厢的门口,就能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男男女女的笑声说话声。
热闹啊。霍成宣走过去,一把推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东子,出来玩也不喊我。他叫出其中一人的名字。
哎呦,霍少怎么来了?快坐快坐。叫东子的那人连忙起身招待,后面的都是你朋友吧?都进来玩啊。
门一开,烟味、酒味,还有其他奇怪的味道,各种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飘出来,路璨然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抬手捂住鼻子。
抬眸往里看,没多费力就看到坐在最中间的武泽晖,还有被他强搂在怀里的娄辛。
灯光忽闪忽闪的,颜色不断变换,路璨然也看不清娄辛的神色,总之不会是情愿的。
武泽晖认出他们,挑衅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往娄辛嘴里灌,喝啊,敢背叛我喝死你。
唔,唔唔。娄辛不断地挣扎着,酒水洒到脸上、衣服上,狼狈的模样只被那些人用来取笑。
路璨然捏紧了拳头,忍无可忍地上前去把娄辛拽出来,同时一拳狠狠砸到武泽晖脸上,混蛋!
还没来得及收回,武泽晖就一把抓住他的手,阴冷地笑着:钢琴家的手折断的声音想必更好听。说着一用力。
预料中的咔嚓声并没有出现,迟序比他动作更快,在武泽晖猝不及防间,腹部挨了重重的一脚,内脏仿佛都错位了。
额头冒出冷汗,武泽晖弯着身子,感觉头皮发麻。
迟序环抱着路璨然,眉目冷然,眼眸里没有一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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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腰间被迟序有力的臂膀锁着,他身上的气息有让人安心的力量,砰砰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迟序现在的心跳快的可怕,路璨然下意识抬头,只看到半张侧脸,如坚冰雕琢。
迟序紧抿着唇,手间的力道还在收紧,感受到路璨然轻微的挣扎才停下。
包厢里一阵惊叫,突来的变故打破了热烈的氛围。会所的服务人员或坐或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有反应快的已经出去找管理人员了。
武泽晖的朋友们连忙过来扶他,迭声关切。他一把推开扶他的人,勉强站直了身子,目光森冷地看着迟序,呵,敢踢我,知道我是谁吗?
娄辛你给我过来!武泽晖又看向躲到路璨然之后的娄辛,冷喝道。
娄辛自然不敢过去,看了看周围,迅速挪步到更靠近路璨然的地方。酒水顺着下巴低落,衣服也被打湿了,空调的冷风一吹,不禁瑟缩了下。
你是武荣的儿子,正阳地产的少东家。迟序淡淡道,语气丝毫没有起伏,更谈不上恐惧。
甚至武泽晖有种他在念死亡执行单的错觉,心头一阵寒意。仔细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在首都上游圈子里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竟然对他背后的势力没有一点畏惧。
武泽晖梗着脖子:知道就好,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今天和我兄弟们打一架,赢了我放过你,输了留下点什么,比如他。武泽晖伸手指着路璨然。
呸,天黑了也不该做梦。霍成宣甩开东子拉着他的手,过去揪着武泽晖的领子,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爸在这里,我也要把你揍得亲妈不认。说的同时就往武泽晖脸上招呼,拳拳到肉。
武泽晖也是练过的,两人来来回回都添了不少伤,明显能看到霍成宣结痂的伤口崩开又在渗血,路璨然担忧地看了眼,从迟序怀中脱身也冲了上去,苏漾也跟上,三人一起把武泽晖按着打。
妈的,都愣着干嘛?出事了算我的!趁着空隙,武泽晖怒声道。
那几人下意识就看向迟序,似乎被他周身的冷气压摄住,迟疑着正要上前,就看迟序动作优雅又迅速地脱了外套,一手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另一手已经飞快挥了出去,手肘精确地击到最近那人的脖子。
薄薄的布料下是完美的肌肉线条,随着手臂发力,肌肉贲张,力量的美感显露无疑。
包厢里一时间满是接连的痛呼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会所管理人员过来时,就看里面一片狼藉,平日里好生伺候着的客人们歪七扭八地或蹲或躺,还有个正被按在沙发上打,呼叫声都有气无力。
顾不上其他,连忙让人去把那几人拉开,别出了事才好。
揍死你,妈的,sb玩意儿。霍成宣气哼哼道,挣扎着还要挥拳头,不顾不断滴落的血。
连脾气软和的路璨然也是恨不得弄死他,娄辛招他惹他了,带到这种地方羞辱,真卑鄙。那么爱笑开朗的人,被个混蛋逼得要崩溃。
迟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刚才挡着看不清,武泽晖被揍得真不轻,其他地方不知道,脸简直不能看了。
娄辛看了会儿武泽晖的惨状,心情复杂,问路璨然道:他不会有事吧?别被他坑了才好。
应该不会,祸害遗千年。路璨然肯定道,反正他不记得迟序被警察抓起来过。
没多久,警察来了。路璨然他们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警察调了里面的监控,确认确实是武泽晖先动的手后,对双方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加批评。
警察叔叔放心,我们等下就去看他,赔偿,多多的赔偿,保证让他恢复好。霍成宣道,认错态度非常之好。
武泽晖被送到医院检查了,只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没什么大事,也就是赔偿了事。
交完罚款就被放了出来,霍成宣边走边道:上次打架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爽啊,等慢慢调查来个不痛不痒的处理,还是这样爽。
走出派出所大门时,霍成宣回头看了眼,感慨道:第一次进局子都贡献出来了,路璨然你完了,救命之恩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路璨然:???前后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霍成宣看出他的疑惑,好心解释:真笨,你弹钢琴的手不是命吗?不都说手是钢琴家的第二生命。
没等路璨然回他,迟序瞥他一眼,冷声道:天黑了也不该做梦。这是之前霍成宣说武泽晖的。
嘿迟序,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是不是?霍成宣勾着迟序的肩逼问。
迟序一把拨开,似乎有些嫌弃,提醒你一句,他手是我救的,轮不上你。
霍成宣不服:这话就不对了,之前在音乐厅里是不是我及时把他拉开了?不然就他那细皮嫩肉的,一刀下去完球了。
迟序斜睨着他,长睫微垂,在眼下形成一圈淡淡的阴影,用极严肃认真的口吻:暂时性损伤和根本性损伤能相提并论?
霍成宣一哽,竟无语反驳。还有这样的说法?
看霍成宣吃瘪,苏漾和娄辛都憋着笑。
作为话题中心的路璨然先生只想现在世界安静一点。
等等别动!霍成宣还是不太甘心,蹬蹬蹬跑下阶梯,掏出手机拍他们,用行动扳回一城。
你干嘛?路璨然板着脸问,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快步下了阶梯。
嘿,给你们的第一次留个纪念。霍成宣显摆地把手机展示给路璨然看,是他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恭喜迟总和路少喜提警局一日游[斜眼笑],配图是路璨然和迟序在派出所门口的合照,拍得很清楚,尤其是派出所的招牌,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阴间。
十几秒的功夫就有不少人点赞评论,路璨然看霍成宣那贱兮兮的表情就牙痒痒,晚上刚有的感动荡然无存,当多年的死对头不是没有道理的。
迟序也过来看到了,当即就是一个眼刀过去,霍成宣后颈发凉。
苏漾有事先走了,娄辛也不想见到武泽晖,他们三个去医院探伤。
啧,不愧是正阳的少东家,才多久呀,就单独的病房,护工伺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瘫了呢。霍成宣进病房后戏谑道,特意凑近了才说的。
武泽晖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见状霍成宣继续奚落他:还看不得了?大老爷们扭扭捏捏,干坏事没看你扭捏。
滚。武泽晖冷声道。
以为老子稀得看你?还不是因为责任心太强烈,不给送点营养费于心不安。霍成宣玩味道,慢腾腾掏出皮夹,把里面的现金都取出来扔他床头,先用着,不够再来要,必须养得身强体健啊,还没揍够呢。
武泽晖额头青筋爆起,腾的一下坐起来,连连咳嗽几声,妈的,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武!
你很快就会后悔姓武了。迟序淡淡道,语气平静无澜,像只是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什么意思?武泽晖质问,迎上迟序幽暗见不到底的黑眸,忽然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
迟序没再理他,径直出了病房。
路璨然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随之出去了。
那小子皮糙肉厚,真禁打,这会儿还能蹿起来,换路璨然我可就铁窗泪了。霍成宣玩笑道。
路璨然白了他一眼,认真道:你不会有机会的。打拳,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这货打拳。
来都来了,看看去吧。路璨然看看他挂彩的脸和血迹斑斑的手,心想你也挺能扛。
看他不情不愿的样子,路璨然又道:马上就演唱会了,不快点恢复影响你发挥。
这么关心我啊?今晚上你房间,好好安慰安慰我呗。霍成宣偏过头,凑到路璨然耳边低声道。
耳朵痒痒的,路璨然嫌弃脸推开他,少做梦,多吃饭。
行吧。霍成宣有些遗憾,正要站直身子,忽然在他颈侧深深嗅了一口。
你用的什么香水,怪好闻的。霍成宣道。
哪有什么香水,路璨然自己就从来没闻到过,你闻错了吧,走快点,别话还没说完,一抬眸就对上迟序望过来的眸子,如深邃的夜空,没有繁星璀璨,只是无尽的黑。
怪不得听不到脚步声,原来是迟序停下来了。
可是为什么迟序的眼神会是这样,奇怪,很奇怪。和以往每次给他的感觉都不同,会让人有伸出手的冲动,想探入那片黑域,播下光明的种子,将他引向明亮处。那样好看的眼眸,若有星光熠熠,会是怎样令人着迷。
想什么呢?美色误人啊。路璨然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夜已深,医院里除了值班的医生和住院的患者并没有多少人,走廊里也是空空荡荡,霍成宣在诊室处理伤口。
路璨然和迟序一坐一立,停下来才有机会好好看下彼此。
路璨然注意到迟序脸上淡淡的疲倦,是千里奔波的后遗症。应该是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他演出了吧,之前迟序说过想看他的现场。
可为这个也不至于特意跑这么远吧?他和迟序的关系还没好到这样的地步。
正犹豫着要不要问,迟序仿佛猜透了他,出声主动解释:这一趟不只是为了你,我还有些事要办。
路璨然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心头忽然就轻松了些。
怎么想来看我的演出了?你应该很忙。路璨然问,对此他是挺好奇的,他和迟序的相处模式就很怪异,迟序对他的态度也怪,有时近有时远,很多时候都莫名其妙。
迟序低垂着眼帘,望进那一汪清泉,想看它弯成月牙形状,因为他。
迟序思索片刻,认真回答他:想看你是不是在好好生活,是不是活成了想要的样子。
这样的回答路璨然是信的,迟序曾经把他当成弟弟,现在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心态,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
谢谢你。路璨然也认真道。为今天的事,也为他的这份心意。
嗯。迟序挪动下步子,换了个不易被察觉的角度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