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笼罩下,无依无靠,不痛不痒,我就感觉自己在慢慢的升空,不消片刻的功夫,我便失去了知觉。
周身软软的,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睡觉做梦一样。
刘全,绿脸小灵,小银,黄老爷,算翻天,养蜂女,泰奶奶.......
就像是在做梦,我都快分不清那是虚幻还是现实了。
我轻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而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像是睡够了一般,幽幽的转醒了。
睁开双眼,我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白纸。
白纸上字迹潦草写着,“一加一等于几。”
额头前凉凉的,像是敷了一块湿毛巾。
“醒了!醒了!师叔祖!他醒了!”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温小灵的叫喊声。
口干舌燥,我感觉嘴唇干的都粘在了一起,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被扯的生疼。
“阴缘阴缘,你小子运气够好的啊,”此时,我又听到了小道长那稚嫩中带着老气的说话声。
“接杯水来,”小道长吩咐了温小灵一句。
我睁眼看着他,想开口说话,但是说不出来。
小道长接过来水杯后,随后他从怀中一摸,便掏出了一张黄符纸。
将这符纸点燃放入水中,小道长把纸杯递到了我嘴边,道:“喝了它。”
我只是喝了一小口,顿时就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精神上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温小灵小心的扶着我坐了起来,我靠着床头上缓了好一会,努力了两下,终于能开口了。
“道....道长,文玲怎么样了,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痴儿,痴儿,”小道长背着双手,神色平静的看着我道:“你那妹妹虽然天魂受苦,但被你找回来了,这已经是极其难得了。”
“小子,挺厉害啊你!”说完,小道长拍了拍我的肩膀。
见我不放心,温小灵这时便说了一句:“文材你放心吧,天魂既然已经苏醒,自会回到本体之中的,等你身上好点了在去医院看你妹妹吧,到时候她也应该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事因我而起,文玲也因我遭受了苦难,否管老文家的规矩和什么有牵扯,此刻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小道长此时十分好奇,他一再追问我在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温小灵也竖起了耳朵,看来她也很好奇。
我本就没想隐瞒小道长,当下便把记忆中遭遇的奇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二人听。
就像是说书一样,从客栈喝八十万一碗的口水在到炼狱山上的老奶奶超市,他们二人听的表情精彩万分。
要不是他们也是行里人,他们肯定会认为我疯了。
怕二人不信,我连忙朝怀中摸去,先前这里是有北瓜的,现在却换成了一些别的东西。
我将这些东西都掏了出来,摆在床上给他们看。
哨子,小花,麻绳,铜镜,清单纸。
“你......你这是去救人的还是去进货的.....”小道长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这些东西。
“三阴镜!捆鬼绳!”
“还有这不知名的哨子!你.....你他妈的是撬了谁的保险柜啊?”小道长一时没忍住,直接就爆了句粗口。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了,总不能说这些东西都是我靠忽悠人得来的吧。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银桥上的算翻天,随即我便向小道长问起了这人,而关于那人说我只剩了半年寿命这事,我却没说。
“银桥鬼卦?”小道长眉头一皱。
“你真见到了?”小道长语气声有些质疑。
当下,我看着小道长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还把他那倒推阴阳六十四卦的事也说了出来。
“哎......”
听完了我的话,小道长不明所以的叹了一声,随后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道:“他不是人,也不是鬼,他既然能现身见你一面,说明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兴趣。”
顿了顿,小道长抬起头看了天花板一眼,喃喃自语道:“传闻,当年鬼卦第二十七代传人和泾河龙王打赌求雨,他那一卦算是要了老龙王的命。”
“我一直以为是有人夸大神话......没想到啊......鬼卦都传到六十多代了。”
我见小道长感慨万千,便忍不住的问了他一句:“道长,那这人厉害吗?他算的卦准不准啊?”
我问这一句也有一点我的私心,毕竟是那老头断言我只有半年寿命了的,要是小道长说这人不行,那这老头就是在诓骗我。
“厉害?呵呵。”
小道长摇了摇头,随后,他像是看白痴般看着我,轻声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鬼卦吗?”
我一脸蒙蔽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小道长一脸凝重的继续说道:“因为阳间万事万物都被他们算尽了!”
“没什么可算了,所以他们才会去算鬼!”
我一听,大为惊讶,便道:“这么牛逼吗?那比之唐代的袁天罡,李淳风又如何?”
“嗯.......”小道长先是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他便开口道:“不能这样比,这两方人马,一方算的是阳数,一方算的是阴数。”
“就好像那太极图上的黑白一样,互相制约,又不分高低。”
听闻此言,我不由的大吃一惊,同时心想道:“我记得这算翻天还说过,他算我命的时候说它的田黄八卦盘都不敢推演了......”
“难道我也这么牛逼?”
猛地摇了摇头,我赶紧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或者说.......是老文家的先辈们牛逼?”一想到这些,我顿时就苦恼了起来。
我们文家祠堂上供奉着几十尊灵牌,我记得当时爷爷还跟我说过,说这灵牌是从嘉靖年开始立的,文家族谱上也只能追到嘉靖年,在往前的话,文家的祖先是谁,这些就都不知道了。
当年嘉靖皇帝以九五之尊的圣旨号召,以六大道门为首,龙虎山,青城,三清,正一,茅山,武当,集合了天下超过半数的牛逼人物。
要按照我们老文家的族谱时间来推算,当年进入乾清宫面圣的应该就是那一位了。
文家祠堂供奉的第一序列灵牌。
“文显君。”
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我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要按照辈分来算,这当年进入乾清宫的文显君算是我的太太太太太爷爷了。
我不知道老文家的这规矩是这位定下的还是之前定下的,要是在往前的话,这文显君的爸爸是谁?爷爷是谁?
没有族谱可查,这些根本就无从得知,可这文显君能以一介布衣的身份,在当时和六大道门平起平坐的被请进了皇宫。
这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人!
那又是谁教给他本事的.......
“喂,文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温小灵看着我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摇了摇头,我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暂时抛到了脑后,既然小道长说那银桥鬼卦那么牛逼,那么他算的肯定是准的。
我只有半年可活了。
这事我也不打算告诉第二个人了,因为我早已做了计划。
先还清银行的贷款,不然要是我成了老赖了,以后肯定也会影响文玲的学业和生活。
然后在给文玲存一笔钱,“嗯......这笔钱还得刨出去几百万手术费才行。”
时间紧任务重啊......
我理清了头绪,此刻眼神明亮的看了小道长一眼。
“西夏文的图案,机关盒里的拓本,哈拉浩特的达蒙,面具女的清单,泰奶奶的烟杆什么的,都上一边去吧,爱咋的就咋的吧。”
当下我的任务只有一个。
“给文玲存钱。”
“存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