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时上山的人,一个个都失踪了,是被它给吃的。
而底下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求仙的人如愿以偿,真的登上了仙境了。
它就这样挂羊头卖狗肉,吃了不少的求仙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出现了。
那个人,就是江仲离。
江仲离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它给抓住了。
它也害怕,也不甘心,但是江仲离说,我留着你一条命,你帮我做一件事儿。
替江仲离,在这里看守一个东西。
也就是那个晷仪。
只要它离开晷仪,就会越来越虚弱――这个经咒,就跟脚镣一样束缚着它,免得它溜走。
它就问,那我要看守多长时间?
江仲离告诉它,直到有人找到这个东西,借着这个东西打开一道门,你就自由了。
它只好耐着性子等――谁让自己欠人家一条命呢?
而江仲离帮它修建了这个月仙庙,把那个晷仪留在了这里。
它一看守,就看守了很长时间。
而它也看到了人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它看着这些人,也偶尔会动善念――苦苦哀求,想以自己换取病危丈夫命的女人。
还有想让病重孩子活下去的母亲。
它开始心软――心软的时候,就会分给这些人一些寿命。
那些人活下去了之后,都开始传言月仙的灵验,月仙有不死药的传闻,越来越旺盛了。
它这才感觉到,救人比吃人要开心。
就这样,它看守晷仪,直到那个门主前来。
它很高兴,本来以为,终于能把这个东西送出去,得到自由了。
可谁知道,门主只是借用了一下,就把这个东西还给了它。
而那道门,始终也没有打开。
因为门主自己,也失踪了。
江仲离――我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个晷仪是干什么用的了。
程星河也来了兴趣:“七星,你看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
这个东西,肯定是江仲离留下,指引玄武局入口的指南针。
只要上了月亮洞,用这个东西反射月光,就能指明入口方向!
但是我没想明白――江仲离不是要保四相局万年永固吗?
这是给四相局留下了一个后门钥匙?
程星河一下激动了起来,立马就要跟我抢过来:“快快快,咱们现在就上月亮山,把那个位置给找到,现在就把玄武局给破了!”
只要破了玄武局,他的祖坟迁走,他就不用死了。
我立马点头――不管能不能破那个以坚固出名的玄武局,上去看看总是好的。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奔着我们就扑了过来――要把这个晷仪给抢走!
是“徐福”。
“徐福”本来一直都是个不靠谱的熊孩子样,可这个时候,眼里冷不丁的冒了凶光,不要命似得,就要抢这个东西。
程星河吓了一跳,一下就把晷仪抱在了怀里,厉声说道:“你疯了?”
而“徐福”手一扬,大声说道:“是我先来的,把那个东西给我,不然,我跟你们拼命!”
哑巴兰瞅着他跟看傻子一样:“你脑袋被门挤了――就凭你,还想从我们手里抢东西?”
可他眼神是跟年纪根本不相符合的阴沉:“我不管那么多――我说过,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不要,我也要弄到不死药!”
对了,他一门心思的,就想得到不死药。
通过了七大爷孙子,他认定了,有这个东西在,就能起到了不死药的作用。
我立马就问他:“你说说,你是为了谁来找不死药的?”
“徐福”一听我这话,顿时就愣住了――显然也没想到,我竟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你,你怎么知道?”
废话,一般要不死药的,都是岁数大,对长生有执念的,他这么小的岁数,比起这个,更重视的应该是名利,或者其他东西。
而且……命都搭上的话,还要不死药有屁用?
“徐福”抿了抿嘴,还是一脸倔强,手里的寒光一闪,对着我们还要划过来:“跟你们没关系!”
程星河也生气了:“这小王八蛋,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是时候让你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了。”
说着,一把狗血红绳对着那小子就撒过去了。
“徐福”冷了脸:“可惜――你一个玄阶,连“小王八蛋”都不如!人多欺负人少,大人欺负小孩儿!”
这话谁听谁尴尬,而“徐福”到底是个地阶,身手还是有底子的,更何况他手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那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好法器,一股子煞气锋芒四射。
就知道是哪个大家族的少爷,偷着出来闯荡江湖,肯定把家里的好东西拿来压身了。
眼瞅着他一只手要从程星河身上把晷仪给抢过来,忽然我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可算找到了,就在这呢!”
谁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头皮一炸,就感觉出来,身后起了一道杀气。
有人来了――还是很厉害的人。
而且,一出手,是要命的!
程星河他们都不缺这种经验,立马闪避了过去,而“徐福”毕竟稚嫩,根本来不及躲避,我一把抱住了“徐福”,直接把他摁地上了。
就在我们弯腰的一瞬间,一道子煞气,擦着我们的头皮打了过去,面前几口大缸一开始没有反常,可几秒之后,全部炸开了。
辣椒酱溅到了我们面前,可我没顾得上这个呛人的感觉,只觉得后怕。
这么锐的煞气?
要是打在人身上……
“徐福”也整个傻了。
我立刻回过头去,妈的,这特么的是谁,照面都还没打,就下这么重的手?
第678章 斗鸡额头
这几个人模样都很精干,几乎个个是地阶。
可这些人无一例外全是生面孔,我没见过。
天师府的?
不对,没有带着天师府的风水铃。
四相会的?
可看着也不像――这些人一个个的都额头丰隆带角。
这叫斗鸡额,要是姑娘长着,善妒,男人长着,好斗。
有这种额头,就全是公鸡一样的争强好胜,不像是能屈居人下的。
而且,这些人眼里都有杀气,像是来寻仇的。
寻仇……
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程星河站起来,也对着这几个人骂道:“你们谁啊,无冤无仇的,抽什么疯?”
哑巴兰也站了出来:“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些人个个是个青年才俊,但我一眼就看出来,这里面领头的,却不是那些意气风发的,而是一个懒洋洋站在后面,身子斜倚在门框上的。
那个人三十来岁,面黄肌瘦,长着满头自来卷,一身衣服都是半旧的工装,看着像是个落魄临时工,而他眼角下垂,嘴角下垂,整个人看着特别没精神。
可他的额头尤其长得好――一看就是这帮人里的头头。
而且,他的功德光是最高的――是地阶一品。
哪怕同样的品阶,能力其实也不全一样――这个人,能耐恐怕比江景还厉害。
果然,那些青年才俊同时转身,全看向了那个高额头。
高额头点了一支烟――盒子皱巴巴,烟也不直了。
抽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就说道:“你就是厌胜门的李北斗,是不是?”
我一愣:“你认识我?”
那人抬起头,十分懒散的看着我,缓缓的说道:“你对我们杜家做出这种事儿,我们杜家要是还不认识你,还怎么在行当里立足?”
杜家?
我一下反应过来了,名门子弟,有仇,除了杜家还能是谁。
上次在文曲星大厦,我们跟一对杜家的青年男女结了仇,杜家那个轻浮男对着魇婆下黑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手反而被魇婆给废了。
他们一个什么法宝,也被我给弄坏了。
当时轻浮男的女朋友背着轻浮男就跑,说是回去搬救兵,魇婆临死的时候,还说我得罪了杜家,她挺担心我的。
为此还给我留了个傍身的东西,可我一直也没时间拿出来看看那是个什么。